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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学房凉州。
八百里祁连山走廊的最西端。
十八里堡位于凉州山区古浪县祁连山北部,黄土高坡,黄沙滚动,滴水难见,十年庄稼九不收。古往今来,因为地处山区,交通不便,自然条件恶劣,当地群众处于十分困难的生活环境中。
谢冬梨长途跋涉来到这里。
从凉州站下了火车,搭乘当地公交汽车来到黄沙嘴子镇,又改乘私家三轮摩托翻过了九岭十八坡,到了九岭十八坡以后,他就四下打听,有没有一个北京来的老师到这里来过?乡亲们告诉他“城里经常会有人来,但是没有他说的那个人”。后来他在农家店里住了一晚,从来店里吃面的老乡口里得知,倒是有个女教师好像去了一个叫做“十八里堡”的地方,那里风大沙多,穷的不得了,一般都没有外人愿意过去。前不久倒是听说有个北京来的女老师为孩子们教音乐课的,不知道那个女教师还在不在。听到这里,谢冬梨二话没说,就要启程前往,可是距离大约七八十公里的山沟沟里,交通工具怎么解决呢?农家店老板给他想了个办法,把邻居叫来,给谢冬梨雇了一头小毛驴车,他就这样坐着两个轮子的小毛驴车启程赶往那个十八里堡了。
……
一路上,谢冬梨只能把话题放到这个十八里堡上。
“老乡,那个地方为什么叫十八里堡?”
谢冬梨不经意地问。
“叫‘十八里堡’吧,实际上距离七八十公里远哪!”车把式老乡告诉他说,“汉武帝那会儿,派霍去病打通这个祁连山走廊,给的人不多,只有七八千,不到一万人。可是经常袭扰这里的匈奴就有十几万大军!这个仗怎么打?霍去病假说驻军在‘十八里堡’,吸引匈奴大军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到了晚上寅时某刻,突然沙尘暴从乌鞘岭的风口刮来了,狂风大作,刮得匈奴军队睁不开眼,只能背朝着西风口,面朝东站着。可是霍去病呢,早就安排好了,站在西边八十里外的上风口,率领七八千人的骑兵从八十里外向十八里堡这个山沟沟冲锋!一个顺风,一个逆风,那叫杀得个痛快呀,砍瓜切菜,不用几个时辰,就把匈奴大军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还活捉了匈奴的首领,押到汉武帝那里领赏去了……哈哈哈!就这么回事,真不真?我也不知道,听老人讲古呗!”
谢冬梨问道:“乌鞘岭在新疆,离这里一两百公里,霍去病怎么知道乌鞘岭寅时某刻有大风从西边刮到这边来呢??”
车把式老乡说:“看你这个问题问的,人有生老病死,日有春夏秋冬,老天爷虽说在天上,咱们人住在地上,其实还不都是各有各的‘规律’可循吗?……这个道理谁不懂?要不然,十八里堡祖祖辈辈的乡亲们,还怎么在这里养驴放羊、种庄稼、过日子呢?……”
说完,他鞭响儿一甩,大喊着一声“驾——!”就驱车直奔黄土高坡而去。
……
到十八里堡已经晚上了,谢冬梨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下,第二天一早就直奔小学校的校舍。
说是小学,其实就是两间还没有塌掉的黄土坯的土房子,还有半间教师办公的窑洞。里边倒是传来几声教师的声音,但是走近一看,却是个跟小学生差不多大点的农民家里的小女孩子在那里教课罢了。课间休息的时候,谢冬梨打问她们有没有一个女老师到这里来给他们上过课?没想到她们竟然异口同声地答道:“有啊!她还教我们音乐和《五线谱》呢!”
“他叫什么名字知道吗?长什么样?长得好看吗?”谢冬梨兴奋地问。
“她很漂亮!她叫慕……慕……!”另一个男同学马上接着说,“叫慕秋雪!是北京来的。”
说着,她们还争先恐后地用手指着墙报上的“五线谱”图形,并把他们和慕秋雪老师的合影照片指给谢冬梨看!
“天哪!总算找到你啦!”谢冬梨看着慕秋雪和孩子们的合影,兴奋起来,“那你们告诉我,这个教你们《五线谱》的女老师现在哪里呢?我是她的好朋友,是从北京过来找她的!”
……同学们片刻沉默。
“她走啦。”孩子们失落地说道,“她还要给其他大山里的同学们上课呢!”
“啊?……”
谢冬梨一脸惘然,“走啦?她去哪儿啦?”
“我们也不知道。”孩子们失望地说,“她没有给我们说。”
……
夜晚,月儿弯弯,照耀着十里堡,
十八里堡的行程,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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