瓠羹渫蟹羊羔酒,盘兔羊签紫苏鱼。 炙鸡熝鸭林檎旋,橄榄漉梨樱桃煎。 屋外寒风瑟瑟,黄樱穿皂袄,腰系青花手巾,站在泥炉前,一手拿着炊饼啃,一手夹起瓷碗里切得薄薄的猪胰肉片儿,放到铁锅子里煎。 三个小娃娃在一旁流口水。 她穿到北宋一户市井穷人家的小娘子身上,14岁,爹是木匠,娘做得一手炊饼,一家八口人,挤在赁来的两间屋中。 每月要交一贯500文的租,没钱买炭,做不起新袄,勉强吃上饭。 东京居,大不易。 她挑着担儿沿街唱卖,“蜜豆馒头——猪肉夹饼——鸡子糕咧——” 国子学的小衙内下了学,一窝蜂挤到跟前,“猪肉夹饼怎又卖完了!” 太学南街来了个黄二娘,摊子上饮食滋味盖过李四分茶、曹婆婆肉饼、贾家瓠羹、郑家油饼店…… 太学生每旬休,必大包大揽而归。 后来,黄二娘开了黄家糕饼、黄家分茶、黄家酒楼…… * 谢晦在太学读书时,总能瞧见黄家摊子上那声音脆生生的小娘子,整日里带着笑,手脚麻利地包捡吃食。 市井人很不少,不知怎麽偏她那般耀目。 后来家中替他议亲,他随口回绝。 彼时他已是黄家糕饼铺熟人,每路过,都要克制自己。 因为黄小娘子已定了亲,那人他认识,是他同窗。 但他心里名为嫉妒的血肉在暗处生长,每瞧见杜榆脸上喜悦,便在心里冷冷观望。 后来,亲事告吹。 市井议论不断。 他走到黄樱面前,声音平静,提议道,“某愿娶娘子为妻,不干涉娘子之事,日后若有意中人,可随时和离。望娘子亦如是。” 黄樱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多有束缚,谢晦的提议她心动了。 她想,谢三郎芝兰玉树,家世清贵,没甚麽好图谋她的。 没成想婚后她回过味儿,发现事情不太对。 说好的表面夫妻分房睡,后来为掩人耳目便同床,再后来又不小心……再后来,黄樱恼怒,“谢三!不许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