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 > 第813章 装腔、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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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中火光微微摇曳,映着众人的脸,一明一暗,如同燃在心底的某种情绪,被点燃、又被压下。

    无人言语。

    只有那火焰轻轻作响,噼啪的声响,像极了压抑不住的怒气,在厚重的空气里挣扎。

    ——萧宁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刀刃一般,切进所有人的心里。

    那些站在帐边的军士,一个个呼吸变得急促。

    他们的肩膀在颤,指节微微收紧,目光在黑暗中闪烁着不同的光。

    有人低头,不敢看萧宁;

    有人抬眼,目光里却藏着复杂的波澜——震惊、愧疚、敬佩,还有一种深深的惶恐。

    他们不是没听明白。

    他们每一个人,都明白那少年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沈主帅昏迷之时,前阵崩溃,敌军冲入外壕。

    是赵烈带着残军死守,连夜血战,硬是用人堆成了墙。

    他们中的许多人,那一夜就在壕沟旁,眼睁睁看着战友一个个倒下。

    那血流得太多,流得太烫,连风都带着腥气。

    而韩守义?

    他们也都知道——那人那夜根本没上阵。

    他在后方,裹着披风,说是“调度全军”,可实际上,是避战!

    避战的将,竟成了“救北境有功”的英雄。

    这是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最不敢回忆的耻辱。

    萧宁的声音,像在他们胸口狠狠剜了一刀。

    每一字,都剜在良心上。

    ——“你骗不了死去的兄弟。”

    这句话落下时,帐内所有人都在颤。

    哪怕只是极轻的一声叹息,都被他们硬生生压了回去。

    因为他们知道,若这一刻哪怕有一个人出声附和,那就不只是“乱军”,那就是叛逆。

    “这小子……”有人在心底暗暗咬牙。

    “说得太对了。”

    可那声音,只能在心里响。

    ——不能出口。

    绝不能。

    否则,他们的命,也会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压迫感。

    那些将士的脸上,光影交错,汗水从鬓角滑下,却没有人敢去擦。

    一个年轻的军士,眼睛里满是泪光。

    他想说话,想冲出来,想替那少年说一句“没错”。

    可喉咙一紧,舌头僵住。

    那种窒息感,像是被铁链锁住。

    他偷偷看了看韩守义。

    那人站在火光里,脸阴沉得可怕,眼神像毒蛇一样扫过每一个人。

    仅仅是那一眼,就足以让人噤若寒蝉。

    ——谁敢动?

    ——谁敢附和?

    “哼。”

    韩守义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

    那一笑里带着威压,也带着一种残酷的提醒——谁要是敢开口,就是与他作对。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没有人出声。

    没有人动。

    火光照着他们的影子,一道道弯曲扭曲,像是跪在地上的魂。

    ……

    “唉。”

    不远处,一个年迈的老兵在心里叹息。

    他曾跟过沈主帅,历经数战,如今只剩半条命。

    他知道萧宁说得对,也知道,这一刻说真话,就是找死。

    他闭上眼,泪顺着皱纹滑落。

    “真该死啊。”

    他在心里骂。

    骂自己,骂韩守义,也骂这世道。

    “那孩子,是条好汉。”

    他心里想着。

    “可惜啊……”

    ——可惜了。

    周围的士兵们,有的在心里暗叹,有的在指尖偷偷攥拳。

    他们都知道那少年的下场。

    谁都明白,在军中,一个小卒若敢揭将领的谎,绝无生路。

    韩守义掌军多年,早把军中上上下下的脉络握得死死的。

    他要整人,不用动手——一句话,就能让人“误中流矢”、“行军失踪”、“传令不达”……

    一百种死法。

    哪一种,都能让人死得“名正言顺”。

    这就是权力的恐怖。

    也正因如此,那些本该站在萧宁身后的士兵们,一个个都噤了声。

    他们不是没血性,

    是被活生生磨没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

    弱者说真话,要付出命。

    而说谎的强者,却能被称作“功臣”。

    火光微颤。

    有人在帐外,远远看着这一幕,低声喃喃:

    “唉,真希望上面的人能看到。”

    “看到又如何?”身旁的同伴冷笑,“看到的不是那场血战,只是那几份报功文。”

    “他们看的是字,不是血。”

    “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理。宁萧算什么?一个小卒子罢了。”

    说完,那人沉默了。

    风掠过他们身旁,吹得火星飞散,灼疼皮肤。

    “这世道啊。”那老兵低声道,“真要一个小卒替天下讲公道,那这大尧的天下,也就完了。”

    另一人没有接话,只是长长地叹息。

    那叹息声,像夜风一样,飘进营帐,又被火焰吞没。

    ……

    帐内。

    宁萧仍站着。

    火光映在他脸上,神情未变。

    他看得出,没人敢动。

    没人会为他说一句话。

    可他也不怪。

    他知道,他们不是不明白。

    只是怕。

    怕死。

    他垂下眼,神情平静。

    那种平静,比韩守义的咆哮更让人心惊。

    他的呼吸轻微,手仍握着那柄刀,刀身上的光一点点映进他眼底。

    那一刻,赵烈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萧宁在想什么。

    他怕他真要拼。

    因为他太清楚这个少年——他不怕死。

    可也正因为这样,赵烈的胸口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痛。

    他明白,萧宁若死,这个军中,连一句真话都不会再有人说了。

    他咬着牙,忍着心头的颤,低声道:

    “宁小兄弟……别说了。”

    那声音哽咽。

    可萧宁仿佛没听见。

    他只是站在那里,挺直脊背,面对着韩守义,也面对着这整座黑暗的营帐。

    火光照在他眼里,那双眼里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沉静的亮——

    那是血在流的亮,骨在硬的亮。

    众人望着他。

    望着那抹孤单而挺立的影子。

    他们的喉咙里,有人轻轻发出一声闷哼,像是压抑到极点的哭。

    “这小子,完了。”有人低声道。

    “他死定了。”

    “是啊,韩将军怎么可能放过他?哪怕今晚不死,也活不过明早。”

    “可惜啊……”

    “可惜了。”

    这两个字,在人群里一声一声传开。

    像是风声。

    又像是在给一个活人预备挽歌。

    他们多希望,这小子若是能有些权力就好了。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官半职,只要能让他的声音被人听见,就不会被这风沙淹没。

    他若是在朝中有名有位,若那双眼睛能被殿上那群人看见——那该多好啊!

    他们幻想着:

    若是那位端坐金銮殿的天子,能听见这少年此刻说的每一句话,

    若是那些身披绯袍、执笔定天下的重臣,能看见韩守义此刻的嘴脸——

    那该多好啊。

    他们心中甚至生出一种奇怪的渴望。

    他们希望这少年不是个无名小卒,

    希望他是一个能执笔、能封赏、能让真话变成圣旨的人。

    那样一来,或许这北境的血不会白流,

    或许他们这些在壕沟里爬过尸体的兄弟,就能被记上一笔“忠勇”。

    可惜——只是幻想。

    真相在这世道里,只有当它被“上面的人”听见时,才算真相。

    若只是出自一个卒的口中,那就只是“冒犯上官”,只是“乱军之言”。

    于是,这少年说得越真,死得就越快。

    他们都明白这个理。

    也正因为明白,心底那股疼才更深。

    ——那是真心的疼。

    疼这世道,疼那少年,也疼自己。

    他们不是冷血。

    只是——他们都清楚。

    在这大尧的天下,真话是要命的。

    而命,远比真话贵。

    没人敢冒那个险。

    没人敢去撑那一杆折断的秤。

    他们心里当然有恨。

    可那恨,只能在夜里藏着,藏在牙缝里,藏在梦里。

    一个无名小卒的声音,再大,也传不到京城。

    而那些真正能改天换地的人,却永远看不见。

    韩守义仍站在那里。

    火光照着他阴沉的脸,嘴角的冷笑渐渐恢复。

    他在笑。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说够了吗?”

    他低低地问,声音沙哑。

    没人回答。

    只有那风,在远处呼啸。

    吹得营帐猎猎作响。

    萧宁抬头,眼神不变。

    那一瞬间,韩守义忽然觉得,这个少年,竟像是从火中站起来的一根铁。

    烧得通红,却还未断。

    ——这,才是真正的危险。

    火焰在这一刻猛地跳高,照亮了整座帐。

    照亮了那些沉默的脸。

    也照亮了这支军队,压抑至极的灵魂。

    夜色更深。

    风更冷。

    韩守义的眼神,最冷!

    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死死盯着萧宁,眼中的杀意像毒蛇一样蜿蜒。

    他想反驳,可那张嘴张了两次,发出的却只是粗重的呼吸声。

    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是真的。

    他当然知道。

    那一夜,他确实没有去。

    他确实退在了临河营中。

    他心虚。

    他怕。

    他不敢亲自赴前阵。

    可那又如何?

    如今军功簿上,写着的功绩全是他的名字。

    功名在手,谁敢追究?

    他是朝廷命官,是军中统将。

    而面前这个小卒,不过是无名之辈。

    韩守义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胸口起伏,像随时都要爆发。

    然而在那愤怒的边缘,他看见了——

    萧宁弯下了身。

    “铿——”

    那柄刀的冷芒,被火光重新映亮。

    萧宁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刀柄。

    金属与掌心摩擦的声音,细微,却在帐内回荡。

    “宁萧!”

    赵烈的声音,几乎是嘶吼。

    他整个人冲了上去,眼中满是惊恐。

    “你疯了!放下!快放下那刀!”

    他死死抓住萧宁的手,整条手臂都在抖。

    “听我说!现在不能动!绝对不能!”

    他的嗓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急迫。

    因为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只要萧宁此刻动了刀,无论刀落在何处——哪怕只是擦破韩守义的衣角,那也完了!

    那就是“弑上”,就是“乱军”。

    他赵烈,救不了他!

    “宁小兄弟!”赵烈的嗓音颤抖,“放下!这是命令!”

    萧宁没有动。

    他的呼吸平稳,眼中没有半点惊慌。

    那一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在思考——

    不是冲动。

    不是血气。

    而是一种冷静的选择。

    赵烈几乎要急哭。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们在等着你出错啊!他们在等着抓你的把柄!你现在一举一动,都可能送命!”

    萧宁的手指紧握刀柄,青筋在手背上微微鼓起。

    他没回头,也没开口。

    火光在他的脸上跳动,那双眼中的光,竟有一种诡异的宁静。

    赵烈咬着牙,继续哑声劝道:“我赵烈虽不通文理,但我知道——人要活着,才能伸冤!你若死了,这一切就都白了!”

    “你要是死了,他们就真赢了!”

    “你听我一句话,放下那刀,放下!”

    营外的风呼啸而过,撩起帐门的帘角。

    那冷风掠进来,卷起一缕火星,在空中盘旋,落在萧宁的衣角上。

    他依旧没动。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成了冰。

    众人屏息。

    只有那火焰发出极轻的“噼啪”声,像心跳在极度压抑中微颤。

    赵烈的手在抖,他已经几乎是拽着萧宁的胳膊,声音沙哑到极点:

    “放下啊!宁小兄弟,你听我一句话,求你放下——”

    可萧宁只是缓缓抬头。

    那一眼,让赵烈心头一震。

    那不是茫然。

    也不是不听劝。

    那是一种清醒到极致的目光。

    他似乎在告诉赵烈——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那一刻,赵烈却忽然心痛得几乎窒息。

    他明白,这少年已经把生死,放在了身后。

    他不是冲动。

    他是真的决意,要为那群被冤死的兄弟讨一个公道。

    可这公道,一旦伸错一步——

    就要用命去换。

    赵烈的喉咙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说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的双手还握着萧宁的手,可那手冰冷、坚硬,像铁。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拦不住他。

    帐外的风更大了。

    火焰几乎要被吹灭,光影摇得乱七八糟。

    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看——

    萧宁,那个被逼入死境的小卒,

    正弯腰,手握寒刀,

    在一片死寂中,直起身来。

    刀身在火光下闪耀着寒光,

    仿佛有无数亡灵的影子,在刀锋上轻轻颤动。

    赵烈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胸口起伏,眼神死死盯着那一抹刀光。

    他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几乎是哀求——

    “宁小兄弟……求你……”

    萧宁却没有再看他。

    他只是抬起头,目光穿过火光,冷冷地落在韩守义的脸上。

    那一刻,韩守义的神情,第一次动摇。

    那是短暂的一瞬,但足够所有人看见。

    他后退半步,脸色瞬间发白。

    他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帐内,气氛紧绷到极点。

    火光映着刀,刀映着人。

    每一缕呼吸都像悬在刀刃上。

    赵烈的心几乎要裂开。

    他看着那柄刀,看着萧宁那张冷静而无波的脸,

    只觉胸中血气上涌,几乎要喷出。

    他知道——

    只要刀起,一切都结束。

    整个大营,整个北境,都会因这一刀而翻天覆地。

    而那个少年,将再也没有活路。

    风,从帐门灌入,吹得火焰猛地一扬。

    火光照亮了萧宁的侧颜——

    那一刻,他的眼神如铁。

    紧接着——

    他微微一抬手。

    刀,缓缓离地。

    空气,在那一瞬,彻底停顿。

    帐内的空气,仿佛被刀锋切成两半。

    火光摇曳,明明灭灭,映在每一个人脸上——有人屏息,有人低头,有人背脊已经被冷汗浸透。

    萧宁的手,确实握起了那柄刀。

    那柄刀在火光下泛着冷白的光,寒意逼人,照得周围几名近侍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韩守义的呼吸,在那一刻短促了一瞬。

    他盯着萧宁那只缓缓抬起的手,瞳孔骤然一缩。

    心口的血,几乎要停滞。

    ——这小子,真的敢动。

    他猛地偏头,对身侧的两名亲卫打了个极微的手势。

    那两人皆是他的贴身死士,曾随他征战北疆十年。

    此刻虽未言语,却已悄然将腰间的短刀松开,脚步无声地往前移。

    两人分立左右,视线死死盯着萧宁的手腕——

    只要那刀有半分动向,他们便会同时出手。

    他们的眼神冷静、狠厉,如两只藏在暗处的狼。

    火光照不进他们的眸子,只有一线寒光在闪。

    而韩守义,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呼吸变得沉稳,脸上的惊惧一点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虚伪到极致的镇定与大义。

    他挺直腰身,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厚重。

    那是一种掺杂着悲愤与“正气”的声线。

    “好啊……”

    他缓缓开口,语调里带着一丝哽咽的颤。

    “原来,在你眼里,我韩守义,竟是个贪功之徒!”

    他抬头,目光扫过众人。

    那一眼,悲壮得几乎像戏台上的生旦。

    “诸位同袍,诸位兄弟!”

    他沉声道,声若雷霆,“我韩守义身在北境十余年,浴血奋战,尸山血海中走过来,从未逃阵一步!

    我问心无愧!”

    说着,他的声音愈发悲切。

    “这小子,你可以骂我无能,可以骂我不仁!”

    他用力拍了拍胸口,声音震得火光都颤。

    “可你不能说我贪功造假!不能污我清名!这等侮辱,我韩守义受不得!”

    那一刻,他的表情极真——

    甚至连那眼角的红,都像是被真气逼出来的血丝。

    “你若真恨我——来!”

    他猛地一伸手,指向那柄刀,眼神悲壮。

    “我在这儿!我的人头给你!”

    “砍下去!”

    “但你要记着!”

    “不是因为我有罪,而是你容不下我!”

    他咬字极重,每一个音节都像要刻进众人的脑子里。

    “你恨我,我认!”

    “可你说我造假——那就是要毁我一生的清名!”

    “要毁一个为国拼命的将!”

    这一番话,瞬间改变了气氛。

    帐内原本充满压抑与紧张的空气,忽然变得混乱而模糊。

    几名偏远处的年轻军士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谁。

    他们本已被萧宁的言辞震动,如今却又被韩守义的“悲愤”所扰。

    ——他演得太像了。

    他不再是那个趾高气扬的狡诈将军,而是一个被误解、被冤枉的“功臣”。

    他的嗓音里带着沙哑的诚恳,他的神情里充满了无奈的悲愤。

    火光映着他的脸,那张脸竟显出几分苍老与倦怠。

    “这等诬陷,我受不了。”

    他缓缓道,声音哽咽,“我这半生,血洒疆场,刀上留疤三十七处!若真有假功,那天理何在?!”

    他一步步走近,竟像是要迎着萧宁那柄刀。

    “来吧,小子!若你真信你所言是天理,那就砍下我韩守义的头!”

    “让这北境的兄弟们看看,是谁该死!”

    说到此处,他眼底掠过一抹极细的阴光。

    他转过头,看向蒙尚元。

    那一眼,意图极深——

    ——他在为自己洗白。

    ——更在暗示:这少年动刀,就是乱军!

    蒙尚元的眉头微动。

    他看懂了韩守义的意图,却没有开口。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在衡量。

    周围的士兵们,一个个屏住了呼吸。

    他们原本被萧宁那一番话震得热血翻腾,此刻却又被韩守义的“义愤”冲散。

    这场对峙,忽然变成了——一个忠臣被误会、一个莽夫被激怒的戏。

    “宁萧……”

    赵烈的喉头在发颤。

    他当然看得出这是假,可他却说不出话。

    因为韩守义这一套,把形势彻底翻转了。

    此刻的韩守义,已经不是被揭穿的罪人,而成了“被侮辱的功臣”。

    萧宁成了那个“诬陷军功”的莽卒。

    ——他成功了。

    ——这就是他要的。

    “你小子心中若有怨恨,我认。”

    韩守义又上前一步,眼中泪光闪烁。

    “可你怎能为了私怨,污我功名?!”

    他猛地回头,声如洪钟,吼道:

    “你们都听见了吧?!”

    “这小子诬陷本将,说我造假,说我逃战!”

    “我韩守义若真那样,还配立于军门?!”

    那两名亲卫此时已微微弯腰,手指搭在刀柄上,暗暗蓄势。

    他们等待的,就是那一刻。

    韩守义抬起双臂,仰天长叹,声音悲壮到极致。

    “天可鉴!地可证!我韩守义血战半生,今日竟被一个小卒辱到此地步!”

    “若天理尚在——便让他动手吧!”

    “我不怨!”

    他的话音如铁,像是把自己架在了“义烈”的位置上。

    ——一个被误解的英雄,一个被侮辱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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