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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以孚顺着因果丝线前去寻找他的笔友。万幸还有这招。
他在冥界大地的荒原上不断前进,也不知道赢琮是怎么跑到这么远地方的。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厉鬼挡道。
赵以孚没有心情去厮杀,便干脆利落地一书做砖一下撂倒。
相比杀生刀的斩杀,他发现这种方式对自己影响最小,同样也十分高效。
毕竟‘抡语’的硬控效果也能够对厉鬼起作用……他所过之处,一个个厉鬼便被罚站背书,画风充满了诡异的感觉。
赵以孚乐见如此,他现在可没时间在此耽搁,便一路前行……好不容易,他进入了一处鬼国。
冥界有鬼国,因为有鬼王。
鬼王所在,镇压一处,使得周边环境都受它气息影响,会产生一些极具特色的异化表现。
当赵以孚发现了与寻常冥界荒原完全不同的地块颜色时,就知道自己进入了鬼国。
这下麻烦了,虽然理论上他如今成就阳神是能够与鬼王一较高下的,但他却没有把握在与鬼王斗法时保全赢琮的神魂。
正常来说,当鬼王张开自身领域以自身气息侵蚀环境时,总会有许多鬼物前往投靠。
但赵以孚觉得很意外,这个鬼国之内竟然没有看到任何的鬼物,简直比外面的荒原还要干净。
反倒是他觉得,这鬼国中的环境看着还挺舒服的,反正他是觉得比外面那种阴沉压抑的荒原环境要好得多,甚至有种‘小而精致的美’。
嘶~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里如此美妙,让人觉得有些想要作画了?
赵以孚懵了,他感觉自己的艺术细胞有些活跃。
他按捺了心中奇怪的冲动,继续往这鬼国深处而去。
这鬼国空空荡荡真的是一只鬼都没有,直至他顺顺利利地找到了赢琮的神魂。
“喂,有钱人,你这是在这乐不思蜀了?”
赢琮迷迷糊糊的,他看到赵以孚立刻知道他是谁,便说:“小道士?我正和道君皇帝聊天呢,你怎的来了?”
赵以孚懂了,对于赢琮来说这就是一场梦,他在梦中与……?!
道宗皇帝?!
赵以孚心头一震,随后注意到了一股注视的目光。
他连忙抬头看去,却见那虽然荒芜但却充满了某种神秘艺术气息的山崖上有一个背影默默站立,并且半侧着脸似乎以眼角余光看着这边……
这阴影构图,这画面感……绝了,简直就是一张用心极巧妙的画卷。
赵以孚心说难怪这里没有‘一般鬼’,原来这里竟是个艺术家的鬼国。
赵以孚一下子就被一种文艺感给冲上了头。
甩甩脑袋,他说:“行了有钱人,你该醒来了。”
说着他拽着赢琮的神魂就往上去,同时对那文艺又忧郁的背影喊道:“下次有空来看你!”
说着就跑了。
“等等啊小道士,我还没和道宗皇帝讨论完治国理念呢。”
赵以孚说:“那就是个艺术家,你和他讨论治国?”
“别闹,你还不如跟我每天扯淡来的实际。”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阴阳天。
“师祖,稍后我再来找你!”
又是丢下了一句话,他已经带着赢琮回归了阳间。
他本想带着赢琮直接返回皇宫,但忽然转念道:“机会难得,想看看我大徐疆域吗?”
赢琮意外,他说:“好,太好了,我们从哪里看起?”
赵以孚说:“自然是从西向东,我们看看整个大徐的疆域吧。”
说着他就带着赢琮直接来到了大徐最西端的理论国土上。
居高临下,他们看到了一片茂密的山林,偶尔会有一些少数民族的村寨出现在林间。
赵以孚说:“这里虽然也是大徐疆域,但其实政令几乎到达不了,甚至他们自己都未必知道自己属于大徐。”
赢琮对此倒是表示大度、理解。
而后赵以孚带着他一路东飞,居高临下看到了大好山河。顺便还看了看赵以孚治理的峰林县……
峰林县那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让赢琮印象十分深刻。
他说:“我在你的县城看到了许多新生的娃儿,到处都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很热闹。”
赵以孚说:“给他们一眼可见能够越来越好的生活就行了。”
赢琮叹息一声道:“道理简单,做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赵以孚道:“我这里地方小,我一个人就能管得过来。可你要治理那么大的地方,是没那么容易,但更了不起。”
这话说的贼好听,赢琮就觉得比身边那些太监平时的溜须拍马听起来要中听多了。
他们继续往东飞行,赵以孚带着赢琮飞过了襄阳上空……
赢琮惊愕道:“这里在打仗?!”
赵以孚道:“嗯,前日北朝对襄州发起了突袭,大军围攻襄阳,我师周肃已经在组织抵抗了。”
赢琮连忙问:“那朝廷什么反应?”
赵以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赢琮这才醒悟过来……他是皇帝来着,朝廷有什么反应他能不知道?
于是他说:“为何我不知道?”
赵以孚:……
这个问题让赵以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赵以孚说:“按照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恐怕还有八日才能传递到京城吧。”
赢琮这才醒悟过来问题的所在,这襄州前线距离京城太远了,再加上沿途的路并不走,信息传递到京城时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了。
他担忧地说:“那周卿顶得住吗?”
赵以孚带着他降低了一点高度道:“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降低云头远远看着战场。
结果赢琮一眼看见城头一员魁伟勇将手持大刀指挥城防。
城防在这员大将的指挥下固若金汤,任由城外北朝大军如潮水般冲击都是稳如泰山。
赢琮问:“周卿麾下竟然有这等神将?”
他显得非常喜爱。
赵以孚道:“这是我二叔赵孤鹤,原本只是乡野闲人,在周师墨阳募兵时应征入募。”
赢琮惊叹道:“原来如此,难怪了。”
他又看向一个比旁人普遍高出一个半脑袋的勇武女将守着另一处城头,依然显得非常稳固。
赢琮惊奇道:“这等飒爽女将又是何人?”
赵以孚答道:“这是我二叔家的姐姐,唤作赵香玉,天生神力勇猛无匹。”
赢琮啧啧称奇道:“你们赵家真是人才辈出。”
赵以孚笑而不语表示谦逊。
而当赢琮了解到赵以孚家中亲族都已经参加到了这次的大战中,他惊讶地问:“你不担心吗?”
赵以孚说:“担心,但他们在做该做的事情。”
赢琮有些被感动到,他说:“那你为何不去帮忙?”
“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够帮上大忙吧?”
赵以孚摇头道:“我可以用我的力量扭转局势,可这是人道的争端,我不能破坏规矩。”
赢琮问:“为何?”
赵以孚想说业力很大的,但他又觉得自己都不在乎业力什么的就别拿来当理由了。
他说:“北朝也有修行势力,若是我下场,等于就是给了他们下场的理由……若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下场的。”
赢琮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忽然理解道:“现在觉得像你这样活着也真辛苦,不过现在我知道这情况了,就不能再放任下去。”
“你带我去看看路召那边,京西南那边对此有何应对?”
赵以孚代赢琮又去了京西南经略使的府上,看了一圈便沉默地离开了。
而后赢琮也没着急回去,而是一路巡查道路、仓储状况。
随后才稍稍满意地返回了京城。
站在皇宫前,赵以孚说:“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皇宫我进去太费劲,你自己回肉身吧。”
赢琮看了许多,仿佛一下子经历了许多事情,此时变得干练沉默了不少。
他说:“你真的不能帮我吗?”
赵以孚沉默了一下,随后认真地说:“那就把我调到襄州吧,我给你顶在前线上。”
赢琮感动地握了握赵以孚的手,然后道:“人生,幸而有你为挚友。”
说着头也不回地进入了皇宫。
他那话说得真诚,但赵以孚却知道一颗真正的帝王心正在觉醒。
而事实也是如此,清醒过来的赢琮直接训斥了身边的洪忠奴一番,随后却让洪忠奴借着秘密查案的方式建立起一支直属力量来。
而随后,他又召集了朝会,朝堂之上没有听那些官员虚头巴脑的歌功颂德,而是直接问起了各地道路桥梁以及仓储运输的情况来。
这问的已经是非常实际了,让许多平日里浑水摸鱼的官员脑门直冒虚汗。
同时也狠狠罢黜了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
朝中风气立刻一正。
随后他又找到了丞相虞乾,问:“丞相,朕有一腹心之虑想要找人商议,不知丞相能否教朕?”
虞乾,也就是秋鱼子含笑道:“官家请说。”
赢琮道:“京西南经略使路召在任已经十载,他在彼处固然京西南安稳,但恐长此以往那京西南行省只知路召而不知朕矣。”
虞乾心中欣慰极了,他觉得这皇帝终于长大,懂得帝王心术了!
于是他说:“此事易也,朝廷可以用加强对京西南支援的名义进行仓储、军营等布置的调整,使周边各营卫对京西南形成隐隐钳制之势。”
“而后等周肃在襄州镇住局面,只需一纸调令,就能将路召调回京城听用了。”
赢琮闻言不动声色地说:“此计甚好,就麻烦丞相了。”
秋鱼子恭顺地应是。
他觉得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真没枉费他这些年的苦熬。
……
赵以孚忙了一大圈回归本体,觉得自己总算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
真是太忙了。
他岔开了双腿舒舒服服地斜坐在软榻上,决定摆烂一阵子再说。
结果还没歇多久呢,千里画中就有文字显现。
他赶紧拿来一看,就见上面书写文字:【我觉得虞乾瞒了我许多事情,这个丞相还能信任吗?】
赵以孚心头一震,知道赢琮开始决心帝王之心了。
不过他依然是皇帝可以信任的人,这一点还算不错。
他想了一下,手指蘸了点墨随手一挥,就有墨点落于纸上化作文字:【能否信任不是重点,关键是他能不能给你做事。】
赢琮答:【虞乾的能力我还是信任的,只是……现在我有许多疑虑。】
这就是带着赢琮便览天下所带来的副作用了,他被打开了眼界可以自己思考,但也开始怀疑一切原有的事情。
赵以孚说:【那你就用他,大大地用他,让他去做那些不好做、得罪人的事情,让他把最困难的事情都给做了。】
【同时你再自己培养信任的接班人,在他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完,把该得罪的都得罪的差不多以后,再找个由头将他解职或者远远的发配出去即可。】
他露出了狐狸尾巴,能把掌门给发配了,那是每一个丹青门人的最大心愿。
当然,目前看起来唯有赵以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赢琮答:【你说得很对,虞乾能力再强,我也觉得他不能算是完全可靠,用完之后给他一个好去处就行了……只是这样一来,是否有刻薄寡恩之嫌?】
赵以孚答:【那就好好操作一下,将之做成君臣相得善始善终的样子就行了。】
赢琮连连点头,觉得这话可太对了。
由此觉得,赵以孚是真心给自己着想的。
赵以孚呢,觉得自己可真是给掌门他们操够了心。
历来扶龙庭者数不胜数,但能善终者少之又少。
为何?
这是可得人道大气运,也必然会因果牵连受到大业力的。
赵以孚觉得,自己这是在替掌门斩断因果呢。
省的到时候他绑定太深脱不了身。
此番孝心简直天地为之动容。
赵以孚自觉行得端正,故而吃饭香睡觉稳,心也不虚。
不过休息了两天,熟练了一下阳神的状态之后,他就琢磨着朝廷对他的调令应该是已经差不多在路上了。
他将要作为一个搞定了禺州叛乱的很能打的县令被调至襄州,这是皇帝和丞相共同的意愿。
可惜了,他的任期还有大半年才结束,但看起来是完不成了。
心中念及这些事情,他也忍不住开始琢磨着该做些什么准备工作。
他开始检查自己的库存灵物,看看能否炼制出一些什么好用的玩意儿。
就在此时,小胡子跳到墙头汇报道:“吾主,囚室山斜月宗祭刀斎求见。”
赵以孚讶然,这小老儿怎么来了?
说实话,他都快忘记这人了。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接见了看看吧。
于是他把人叫了进来。
这祭刀斎卑微地站在赵以孚面前躬身道:“小老人祭刀斎,见过吾主,愿吾主早成阳神福寿无疆。”
赵以孚‘哈’了一声。
他怀里正眯着眼睛享受主人爱抚的花大妞冷哼一声道:“吾主已经是阳神修为,你这祝福已经过时了。”
祭刀斎呆立当场,他以为祝愿赵以孚早成阳神已经是自己想象力极限的事情了,没想到这就成了……这才多久?
他连忙改口道:“那就祝愿吾主早登仙班,从此寿与天齐。”
赵以孚闻言摇摇头说:“仙班仙班,成仙了还要上班,那可真难受……”
虽然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这个词语班味好浓,令他有些应激了。
祭刀斎连忙说:“属下嘴笨,主上恕罪。”
赵以孚道:“别这样,放松一些,找我何事只管说来。”
祭刀斎闻言忸怩一下,连忙拿出一个锦囊道:“吾主,这是属下这一年在山中的收获,特来进献主上……”
赵以孚伸手制止他说下去道:“不必如此,我对你没有那么多的约束,有事说事,无功不受禄。”
祭刀斎闻言有些坐蜡,他没想到赵以孚是这样的性子。
他递出锦囊的手僵在半途,收回也不是,递出更不是。
赵以孚叹息一声,伸手将之接过道:“说吧,什么事。”
祭刀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向赵以孚甚至有些感激。
……这就被pua成功了?
廉价的祭刀斎躬身道:“不知主上可知先前修真界发生的那场大事?”
赵以孚眉头一皱道:“你直接说吧,我知道的大事不少,没心思去猜。”
祭刀斎诚惶诚恐,他说:“就是,就是纯阳大会的事情!”
赵以孚眉头一松道:“这个啊,那自然是知道的。”
祭刀斎也稍稍松了一口气道:“那主上可知,纯阳大会上出了一种绝世宝丹?”
赵以孚神色莫名,他问:“可是混金宝丹?”
祭刀斎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此丹。”
“我想主上手眼通天,不知是否有门路获得此丹?”
“小的愿意提供足够资粮,只求主上求得宝丹后能分小的一枚就好……”
看起来这祭刀斎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这种邪道身份要向正道求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就把脑筋打到了赵以孚这个‘主上’的身上。
他将赵以孚看成一条门路,甚至不惜付出数倍的代价也要求得一枚混金宝丹。
可见,这能够帮助人结丹的灵丹对于修行者来说有多大的诱惑力了。
“喵~”
花大妞忽然很严厉地叫唤了一声,吓得那祭刀斎一跳。
它说:“蠢货,你可真是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那研制出混金宝丹的万寿门与吾主是敌非友吗?”
祭刀斎再次坐蜡,他是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麻烦事情。
赵以孚说:“行了大妞,别吓唬他了,不就是混金宝丹吗?”
说着他伸手掂量了一下那个锦囊,神念从中摄取出了混金宝丹需要的灵材。
他说:“看起来你也获得了那丹方。”
祭刀斎苦涩地说:“属下只是知道需要这些灵材,具体文物火候如何,用量时机等都是一无所知。”
“就这些,还是花了大价钱才打听来的。”
赵以孚说:“以后少花这种冤枉钱。”
他也懒得多说,将这些药材一一过手,将之搓揉成了一份份预制好的材料。
就这么漫不经心的,他慢慢悠悠地将之在掌心搓揉成丹。
而也就是这么漫不经心地搓揉中慢慢显现出了一丝丝的金灿灿的宝光。
然后丹就成了。
这就是他独特的‘手搓法炼丹术’。
“给你,拿去吧。”
他顺手将这枚手搓出来的混金宝丹丢给了祭刀斎道:“侥幸一次成功了,其中余下之物就当做是你给我的劳务费了。”
祭刀斎狼狈地接住了混金宝丹,他表情有些狐疑不知所措。
很明显,他不太信任。
赵以孚也不在意,说:“有没有效回去自己试过了就知道,退下吧。”
祭刀斎心情复杂地退下了。
赵以孚随之不再将其放在心上。
相对的,这祭刀斎的出现让赵以孚忽然间想到了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可以炼器啊!
至于怎么炼器?
他防御有浩然法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攻击有杀生刀、纯阳伏魔剑,也是恰到好处。
再不济远程攻击还可以灵虚弹指,绝大多数时候都够用了。
那么现在想起来,似乎少一门功能性的辅助法器?
不对,这玩意儿他也有,机缘巧合炼制成的‘抡语’就是一门极具特色的辅助法宝。
但是,这玩意儿好像上战场不太妥当?
战场上哪有拿书本砸人的?这怎么看都违和。
赵以孚开动脑筋想了一下,忽然间思路就打开了……单纯书本的样子看起来违和,那就给这书本加工一下呗!
用高级的金属炼材做封皮,将书本都包裹起来,再给书的四个角上都镶上撞角……对了,还要给再在书脊处连上一条锁链,这样还能当流星锤来用……
赵以孚灵感乍现,就把他的‘抡语’制作成了一本真正的用来抡的兵器。
那充满了野蛮风格的尖锐撞角,让这本书看起来就像是绝世凶器。
但是,怎么说呢,这书其实是用来‘劝学’的。
赵以孚拎住了锁链甩动一下,猛然间甩向院墙……
“轰!”
那砖石砌成的院墙轰然倒地,脆弱得如同豆腐做的。
赵以孚无视街上惊悚的行人,哈哈笑着摆摆手,让李凉找人来修墙了。
还挺顺手的,他将这册凶器挂在腰间,感觉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由此他决定正式将这被他改好的凶器命名为‘劝学’,以此来表示自己还是个学问人……
小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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