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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不成想我大明竟有此等人物!”马皇后听了朱元璋的讲述之后,忍不住出声喝彩。
自己大明还是有硬骨头在的。
于谦不仅是硬骨头,也是有真本领。
那监国的朱祁钰,也是一个硬气的。
比他那给敌人叫门的兄长,不知道好到了哪里去!
倘若也如同他那叫门的兄长,或者是宋朝的赵构那样,就算是有再多的忠诚义士,那也同样会逃之夭夭。
被人搜山检海,追杀的如同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一样,无比狼狈。
还好自己大明,没有如此。
否则,还真的要把人给气死了!
“于谦。”
“于谦!”
马皇后念了两遍,将这个名字,给牢牢的记在心中。
“事后论功行赏,加于谦少保、总督军务。
于谦说,四郊多保垒,是卿大夫的耻辱,怎么敢求取赏赐功劳?
坚决推辞,朱祁钰不准……
瓦剌人退走之后,大明这里也没有放松警惕。
在于谦的安排之下,各处加强防御,防止瓦剌人再度南侵。
不给也先任何可乘之机。”
马皇后点头,于谦所作所为,的确稳妥。
“那朱祁镇呢?有没有死?”
马皇后一向心善,只想所有人都长寿,更不要说是她的后世子孙了。
可是现在,她却特别想让朱祁镇赶紧死掉。
这样的玩意儿,活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不仅是朱家的耻辱,也是整个大明之耻!
看看其行径,丝毫不弱于赵宋的赵佶赵构父子三人。
“没有。”
朱元璋摇了摇头。
他又何尝不想这么个玩意儿赶紧死掉?
若是死掉了,自己大明的历史,或许也在很大程度上将会变得不同。
可是,偏偏这样的玩意儿,他就是不死。
“也先撤退之时,将他给带走了,弄到了草原上生活。
而在这个过程里,其母,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孙氏,多次派人去草原,给其送去大量的吃穿用度,金银财宝等东西……”
马皇后身为一个母亲,能够理解她的行为,可从别的角度来看的话,却觉得这事不对。
朱祁镇不配拥有这些。
那样的狗东西,死在草原上最好!
“在这个过程,也先接曾以朱祁镇作为人质,要挟我大明,想要获得一些东西。
但都被我明朝这边,给挡了回去,全部拒绝。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那边也改变了策略,把朱祁镇给放了回来。”
马皇后闻言,愣了一下,这些人当真是用心险恶。
“大明这边的是如何反应?”
“朱祁钰一开始并不想接收,后面还是于谦对朱祁钰进行了劝说,国体为重。
朱祁钰最终才同意让他回来。
回来之后,让其居住于南宫之中,过起了幽禁的生活。”
马皇后皱了皱眉,随后又有一些释然。
“接下来,他那里就着火了吧,或者是得了什么病突然死了?”
对于这事儿,马皇后可太熟悉了。
类似的事情,翻开史书,不知道上演了多少。
别的不说,单单是自己家老四,当上皇帝之后,标儿的儿子,那不都是或是着火,或是突然暴毙了吗?
这祖宗都打好样了,朱祁钰完全可以学一学嘛!
朱祁钰如果这样做了,马皇后不仅仅不生气,反而还会拍手称快。
而她也觉得,这应该也是于谦劝说朱祁钰,让他将朱祁镇接回去的原因之一。
可以先同意他回来,全了体面,再让他过上一段时间暴毙而亡。
如此,里子面子全都有了,事情也就好做了。
朱元璋叹口气:“妹子,没有,回来后他一直住在南宫。”
嗯?!
马皇后闻言,登时一愣。
怎么会如此?
这样的狗东西,也不赶紧杀了,还留着他过年不成?!
这样的玩意儿,身份特殊,做出的事也足够恶心,早死了对谁不好!
“这一方面是朱祁钰心善,另外一方面,朱祁镇亲娘孙氏为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对后宫掌控力度很大。
也和之前的朝臣,有很多是朱祁镇提拔起来的,有很大关系。
当然,这其中更不乏一些投机者。
反正种种情况作用下,所造成的一个结果,便是这家伙没有死。”
说起这事儿,朱元璋也是满心的遗憾。
如果是他的话,不论如何都不会让朱祁镇活。
别说让他回京,住南宫了。
回来的路上,就得连人带马掉落山崖里去!
马皇后闻言,禁不住担忧起来。
“重八,这……该不会后面又出了大事,这家伙又登基了吧?”
这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情况。
朱元璋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自己家妹子那显得忐忑的目光的视下,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家妹子想要看到什么。
也知道自己家妹子怕看到什么。
他也是同样的想法,但可惜事与愿违。
这样的玩意儿,他就是再次登基了!
“这……这怎会如此?”
马皇后神色难看,不想接受这么一个结果。
“景泰八年,朱祁钰病重。
在此之前,朱祁钰曾做过一件事儿。
那就是将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这个太子给废掉。
立他儿子朱见济为太子。
而朱见深的太子之位,是朱祁镇出征之前就定下来的。
于谦等人请朱祁钰登基,孙氏提出来的其中一个条件,便是朱祁钰登基之后,太子只能是朱见深。”
马皇后闻言叹息一声,不是觉得朱祁钰不应该这么做,而是觉得朱祁钰没有分清重点。
他最需要做的,不是把太子换成他的儿子,而是应该先将朱祁镇这么个玩意儿给弄死!
将其弄死之后,后面的太子为谁这些,就都好说了!
“朱祁钰的儿子朱见济,被立为太子之后,并没有活多久。
很快就没了命。”
马皇后闻言,并不觉得意外,似乎这样才合情合理。
从这个事情上来看,这皇宫之中,朱祁钰的掌控力度果然不行。
最主要的,还是有孙氏这个朱祁镇的亲娘在。
看来,最先应该弄死,不是朱祁镇,而是孙氏这个眼中只有母子之情,却全无家国大义之人!
“景泰八年正月,朱祁钰病重,将石亨召到病榻前,亲自殷殷嘱咐。
石亨一切都答应下来,但他亲眼看见朱祁钰的病态,内心已经打起了主意。
他退出后,立即派人找到了前府右都督张鞁和宦官曹吉祥,告诉二人朱祁钰已经不行了,商议要为自己谋后路。
此时,京师正有一种流言,说大学士王文正力劝朱祁钰,立襄王朱瞻墡的长子为皇储。
如果是这样,王文将是定鼎之臣,立有首功。
即便是重新立沂王朱见深为太子,谋议是文臣之事,功劳也轮不到石亨、张鞁等武将身上。
石亨说:朱祁钰病已沉重,如有不测,又无太子,不若乘势请太上皇复位,倒是不世之功……”
马皇后恨声道:“自古以来,皇家所上演的诸多争斗,多少都是这些野心勃勃,想要立什么从龙之功的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搞出来的!”
“在做这事时,他们又分工明确,和宦官曹吉祥一起动手。
让曹吉祥去孙氏那边去请皇后的懿旨。
随后,还联系那孙氏的亲兄弟。
在正月十六夜里,来到南宫,强势进入。
朱祁镇听到动静,还以为是朱祁钰派人要来杀他,吓得要死。
随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这些人,想要做什么后,他立刻同意。
并且,还一一询问了这些人的名字,跟着这些人,出了南宫……
在正月十六白天时,吏部尚书王直、礼部尚书胡濙、兵部尚书于谦会同群臣商议,决定一起上奏请复立沂王朱见深为太子。
众人推举商辂主草奏疏,疏成后已经是日暮西山,来不及奏上朝廷。
于是群臣决定在次日清晨,朱祁钰临朝时,再将奏疏递上去。
结果,夺门之事,就在这天晚上发生了。
出了差错。
朱祁镇一行人来到东华门,守门的士兵上前阻拦。
朱祁镇站了出来,表明自己太上皇的身份。
守门的士兵不敢阻拦。
于是,众人兵不血刃地进入了皇宫,朝皇帝举行朝会的奉天门而去。
并迅速将朱祁镇扶上了奉天殿宝座。
殿上的武士们挥金瓜要打徐有贞等人,被朱祁镇喝止。
徐有贞等人一起叩拜,高呼万岁。
石亨敲响钟鼓,召集群臣到来。
等候上朝的群臣,来到这里后发现龙椅上坐着的,居然是朱祁镇。
一个个不由为之惊愕。
朱祁镇说,朱祁钰病重不能做事,群臣请他出来登基。
徐有贞则在边上呵斥,让群臣跪拜。
群臣只得叩拜……
而当时,朱祁钰正在梳洗,准备临朝。
听到动静,一开始还以为是于谦想要谋反。
后面得知,竟是朱祁镇复辟,朱祁钰连说了几声好,躺回了床上……
一个多月了之后,朱祁钰身死。
时年三十,以亲王礼葬于西山,谥曰戾,葬金山,毁其所建寿陵,其妃嫔也都被赐死殉葬。”
“砰!”
马皇后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情绪激愤。
一个硬生生把大明糟蹋成这样,带来浩劫之人不死,反而又被人给拥立上来。
把那在危机关头,临危受命,当上皇帝,守住北平,立下大功的皇帝给赶下台。
还死的不明不白,真真气煞人!
“于谦呢?”
平复一下心情,马皇后再度询问,同时心也不住的往下沉。
“有人说,当夜于谦知道了石亨等人的行动,得到了禀告。
但却并加未加以阻止。
京营兵马无有异动。
几日之后,他和王直等人被捕,而后被处死……”
朱元璋说起这些,声音显得沉痛。
夺门之变发生时,于谦按兵不动这事,成为了不少人,对于谦进行一些负面评价的原因之一。
说于谦坐视夺门之变发生,于谦辜负了朱祁钰等等。
怎么说呢……如果从这个点上去看,朱元璋觉得也对。
但他觉得,或许还可以从更高的角度去看于谦。
于谦若选择动兵,会是什么结果?局势会发生大动荡,不知会波及多少人。
更为重要的是,朱祁钰身体不好了,还没有儿子。
而且这些人的行动,是得到了孙氏这个太后的准许,手里面有懿旨。
朱祁钰登基的法理支持,也同样也是孙氏的懿旨。
而且,也都已经决定了,要将朱见深再次给立为太子了。
在这种情况下,且不说他动兵能不能来得及,那些兵马又能不能听他的命令,能不能成功的阻止。
就算是阻止了,也难以起到什么太大的变化。
除了会让大明,变得愈发的动荡,遭受更多的波折。
于谦不知道朱祁镇登基复辟之后,他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吗。
朱元璋并不这么认为。
可他还是做出了这种选择,而这,也恰恰是于谦品性的一个极好体现。
于谦心中所想,非是个人,所忠的也不是哪个皇帝,而是大明!
从这方面去看的话,不少事情也就能看得明白……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妹子,这是于谦十二岁时写的诗……”
马皇后红了眼眶,直觉堵的难受。
朱祁镇这个畜生,真真是的太畜生了!
他一人之恶,都抵的过赵构父子三人了!
杀于谦,和赵构冤死岳飞有什么两样?
于谦那样的一个人,他居然给杀了。
朱祁镇真真该死!
原以为朱允炆干出来的很多事,就足够让人上头了。
现在,得知了朱祁镇后,马皇后才发现自己之前想的太多了。
看着自己家妹子的反应,朱元璋想了一下,没有将这家伙复辟之后,悼念,祭奠王振,给也先立庙,将当年的有功之士的妻女,送给瓦剌人去糟蹋等这些事儿说出来。
否则,他真怕自己家妹子,因为这么个畜生而气出个好歹来。
“妹子,这些事儿,都是原本历史上发生的。
而今咱重新来过,必然不会再让其发生!
我说一说,妹子你听一听,咱们心里面有个底儿也就行了。
万万不能因此气坏了身子。”
朱元璋出声安慰,进行宽解。
“妹子,夜深了,咱们睡吧!”
朱元璋就此打住,不在这些事情上多言。
自己大明,后来的那些糟心事儿多的很。
他怕说的太多了,妹子扛不住
只今日所说的,就足够妹子消化很久了……
……
武英殿内,朱元璋坐在椅子上,在他对面坐着太子朱标。
“标儿,该清丈田亩,建立黄册了!”
朱元璋望着朱标出声说道。
停顿了一下,再度开口:“摊丁入亩,也要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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