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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千霜挣扎了两下,却感到自己被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这人一手搂着自己的背,一手托着自己的腿,就像抱小孩子一般,抱着自己向前面走去。
真气在刚刚冰封湖面时消耗了大半,纯靠身体素质,自然是比不过这炼体的莽汉的。
姜千霜被他以那么羞人的姿势抱着,面色通红,又挣扎不开,只好轻颤着嘴唇警告着:“你莫要乱来。”
“好好好,不乱来。”
李泽岳抱着姜千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内院走去。
让暗地里护卫着的绣春卫们看傻了眼。
时近子时,院子极为安静,唯有初夏的虫鸣。
姜千霜眼睁睁看着他抱着自己走向了自己的院子。
刘芷住在侧厢房,此时已经睡下了。李泽岳慢慢推开屋子的房门,摸着黑把姜千霜放在了床上,问道:“还点灯吗?”
姜千霜没搭理他,双手环胸背过去靠到了大床的最里侧。
李泽岳也厚着脸皮笑嘿嘿地爬上了床。
“这个姿势也不是不行……”
闻言,姜千霜一下瞪大了眼睛,连忙伸手捂住了屁股。
……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谭尘从睡梦中醒来。准确的说,是被铜锣声吵醒。
他一路自京城赶来,舟车劳顿,早已疲惫不堪,这是他半个月来睡的唯一一场好觉。
今天是夏老家主七十大寿,燕州城锣鼓喧天,什么知府啊总兵啊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为这位大宁顶级门阀的老家主祝寿。
燕州这地界,真正的主人,还是姓夏。
谭尘穿好衣衫,收拾干净,走出了自己的小院,门口已经有下人在等候了。
“谭公子,庄子里已经摆好了台子,各门派的年轻大侠们会上台比武,老家主和二殿下都在,您若是有兴趣,也可过去看看。”
谭尘笑着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他也听到了不少风声,二殿下整治江湖人的手段很是霸道,一言不合就把人家掌门抓出来祭旗,吓的北方门派有不少都关了山门,严禁门内弟子外出。
在这种情况下,前来参加夏老家主寿宴的势力们只能乖乖夹起尾巴,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主意,摆上擂台比武?
借着老爷子寿宴,各方势力云集,比武胜了既得了名声,说不定能让夏老爷子看得乐呵,博个好彩头。
再加上二殿下也在,在这位江湖名义上的主人面前,好好的大展身手,若是得了这位的青眼,能跟着他做事,那也是极好的机会。
来给夏家祝寿的大部分都是相熟交好的势力,姿态自然摆的没话说,跟青楼选秀似的……
又想了想,谭尘转身回了房间,拿出了自己的照胆枪,向擂台处走去。
用不用的上的,作为王爷手下的骠骑校尉,要时刻做好应有的准备。
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擂台摆在了庄子演武场内,用青石垒起的宽阔台子。
至于夏家为什么要建演武场,也没人敢问……
此时,擂台周围已然坐满了客人,熙熙攘攘上百人是有的。
夏老爷子坐在前排居中,此时正和二殿下说笑着。
在二殿下旁边,坐着一位穿着官袍的男子,再旁边,也是一位相貌严肃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气质更凌厉些。
“应是燕州的知府和总兵……”
谭尘暗暗猜测着。
在这种场合,能在这位身边作陪的,燕州城应当也只有这两位了。
谭尘刚想收回目光,在外围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却见李泽岳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这位殿下笑着朝自己招了招手。
一时间,在场所有注意着李泽岳动作的人都将顺着李泽岳的目光抬头看去,看向刚刚走进演武场的这位年轻人。
“这是谁啊?”
“麒麟踏云纹,这是照胆枪?”
“传闻枪神所留的照胆由渝州谭家收存,传给了家中子弟,好像是叫谭尘,刚夺了武榜眼的名号。”
场上看着那年轻人,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
面对众人的注视,谭尘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长枪,大步向李泽岳走去。
“王爷。”
谭尘来到李泽岳身边,恭敬行礼。
李泽岳点了点头,微笑着向旁边介绍道:“这是谭尘,咱大宁的武榜眼,我那雪满关的骠骑校尉。”
“谭家的小子,你爷爷可好?”
夏老爷子上下打量了谭尘两眼,点了点头,问道。
谭尘再向夏老爷子行礼:“蒙夏老家主挂念,家中祖父尚且安好。”
“年轻有为啊,不到二十岁的校尉,厉害。”
一旁,燕州知府很给面子地说道。
燕州总兵也看懂了李泽岳的意思,知道这年轻人是二殿下的自己人,开口道:
“雪满关位置险要,谭校尉责任重大啊。”
李泽岳笑着看了眼谭尘手中的照胆,对他说道:
“先在这边坐着看看,一会若是手痒了,也可上台试试。”
“是。”
谭尘一丝不苟地拱手,坐到了李泽岳身后空着的位置。
在他身旁,坐着一位穿着金镶黑袍的男子。
想来,应当是燕州城十三衙门的总捕大人了。
谭尘客气地拱了拱手,这位总捕也抬手回了一礼。
都在二殿下手底下干活,都哥们。
谭尘把照胆放在一旁,这才抬头看向擂台上的战斗。
“左边的是厉刀派的弟子,惯使双手刀,刀法大开大合,凶悍凌厉。
右边的是东海王氏的三代旁氏子弟,一手王家纹波剑使得炉火纯青,在三代子弟里,已然极为出色了。”
燕州总捕雷谅开口,给周围的大人们介绍着。
“王家……纹波剑……”
李泽岳轻轻颔首,这些大家族都有着自身独特的武学脉络,代代相传,
枝繁叶茂的大家族传承那么多年,每隔几代总会出现那么几位天才,或是独创一门自己的武学,或是将家中传承武学进行改良,代代精进,这也是各大家族绵延至今的原因。
文风武学,香火不断。
同样的,他们深埋于王朝深处的根系,也在不断吸食着这个国家的养分,丰盈着自身。
自当今陛下登基以来,他们已经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头,变得一个比一个老实,谁都不敢冒头。
太祖皇帝和陛下的刀,可当真不慢啊。
或许,自己就要成为这把刀?
李泽岳一边看着台上的武斗,一边皱眉思索着。
这时,演武场外,有一名官差模样的人面色急切,找准了知府的位置,匆匆走了过来。
“大人。”
官差先是行了一礼,随后急忙道:
“祁王世子,已至城门外。”
“祁王世子?”
知府愣了,随后连忙转头看向夏老家主和李泽岳。
夏老爷子摇了摇头。
李泽岳也有些意外,
祁王的封地远在辽东,你好好一个藩王世子,怎么突然跑到燕州来了?
给夏老爷子祝寿?开什么玩笑。
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突然出现。
李泽岳思索一阵,还是抬起头,笑道:“这小子想来,就让他来吧。”
说罢,他又垂下眼帘,眼底……闪过一抹凝重。
辽东的祁王,自己那位桀骜的三叔。那位……自己从未见过的三叔。
他曾听人说起过,祁王当年并不是祁王,他的封号是……楚王。
当年太祖皇帝尚未去世,不知什么原因,年轻的三叔在宫内大闹了一场,随后直接带着府上亲卫,三十骑毅然离京,去了辽东。
放弃了富庶的楚地,放弃了优渥的生活,去到了海阔天空的北方。
一去二十余年,离京的三十骑成为了名震天下的辽东铁骑,在那沃野千里的辽东平原上肆意驰骋着,御敌于国门之外。
只是那位少年离京的祁王,再未回过乾安城一次。
因此,自己也从未见过那位祁王世子。
李泽岳垂着眼帘,静静思索着。
旁边的知府和总兵也一脸凝重。
他们也知道祁王和朝廷的关系,说好听些,那是镇守一方;说难听些,那辽东就是国中之国。
朝廷还整日担心盘踞定临两州的定北王爷,跟这位祁王比起来,谁敢说定北王不是大大的忠臣?
但皇帝偏偏就是没管过。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现在,这位辽东的世子殿下终于走出了那座雄门关,却偏偏出现在了……燕州。
两位燕州最高长官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悄悄把目光投向了二殿下。
几位知情的大人们一动不动,夏老爷子也没开口,只是静静地坐在李泽岳身边。
很快,又有人前来通报。
“老爷子,祁王世子已至庄园门口。”
夏老爷子点点头,道:“世子前来,礼数周到些,好好把人家接进来。”
“是。”
很快,演武场门口,出现了两道年轻少年郎的身影。
一人白袍玉佩,丰神俊朗,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另一人黑袍劲装,腰佩长剑,气质凌厉。
一时之间,场上众人的目光纷纷被这两人夺去,皆是一阵恍神。
就连夏老爷子也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李泽岳。
没有别的原因,那位白袍少年嘴角的那抹微笑,与李泽岳……一模一样。
那两名少年慢慢向此处走近。
李泽岳没有起身,夏老爷子没有动作,知府和总兵略一犹豫,也把屁股结结实实地焊在了凳子上。
那名气质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白袍少年,终于走到了李泽岳的跟前。
“李奉……见过兄长。”
少年看着李泽岳,面含微笑,俯身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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