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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奕信的私人办公室里,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维多利亚港的璀璨灯火。他盯着手中那份刚刚由机要秘书送来的加密电报,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伦敦方面的措辞前所未有的严厉——
【鉴于阁下近期在港岛事务上的严重失职,内阁已启动紧急预案。
若72小时内无法终止屋邨救济计划,将即刻解除阁下所有职务。
另军情六处处特别行动组已待命!】
电报末尾那个鲜红的‘TOP SECRET’印章像一滩血迹,刺得他视网膜生疼。
他颤抖着拉开抽屉,将电报锁进最底层的暗格。
伦敦根本不在乎什么环保法案,他们在意的是楼市这个抽血泵绝不能停。
港岛未来几十年的经济潜力,必须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内,由楼市彻底掏空!
“港督先生,客人到了。”
秘书的通报让卫奕信浑身一颤。
会客厅里,两个西装革履的鬼佬正用银匙搅动红茶。
年迈些的鬼佬抬起灰蓝色的眼睛,浅笑道。
“港督先生,我是军情六处处远东科的马丁少校。”
他推过一份档案,何耀宗的照片上赫然盖着红色骷髅章。
等到卫奕信拿起这份材料,马丁又补充道。
“唐宁街希望您明白,有些问题……需要永久性解决方案!”
鲜红的盖戳像一滩血迹,让卫奕信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一向自诩文明习惯了,当见识到了野蛮的真相之后,卫奕信内心也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抹情绪恰到好处的被马丁捕捉到了,这一刻,马丁当即就明白,卫奕信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港督……
“马丁先生,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可以亲自与何耀宗谈判,用政治筹码换取他终止屋邨计划。”
马丁少校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港督先生,您有72小时。
超过这个期限,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无论有没有您的配合!”
卫奕信感到一阵眩晕,他知道‘必要措施’意味着什么。
军情六处的这些特工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卫奕信的政治生命也会随之结束。
远东,绝不能是他政治生涯中的最后一站!
“我明白了!”
卫奕信艰难地点头:“请转告内阁,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马丁站起身来,整了整西装领口:“我们会密切关注事态发展,七十二小时后,要么屋邨计划终止。
要么……我们终止问题本身!”
当军情六处处的特工准备离开的时候,卫奕信赶紧站起身来。
“马丁先生,或许我也该问你个问题!”
马丁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卫奕信一眼。
“港督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
卫奕信强打起精神,如是开口道。
“根据智囊团的推测,何耀宗背后很可能有内地的背景作为推手。
而且他现在在港岛底层民众之间的威望如此之高,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内地借题发挥,你们有想好由谁来背这个黑锅吗?!”
马丁耸了耸肩:“港督先生,恕我直言,您的智囊团队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难道你看不到,现在港岛商会的那些地产商,个个恨何耀宗恨得牙痒痒吗?
先生,没有必要的把握,你觉得我会亲自来港岛找你?”
卫奕信哑口无言,待到马丁带着自己的助手离去之后,他才失魂落魄跌坐在沙发上。
在以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与何耀宗绑定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与此同时,香港警务处情报科办公室内。
刘建明犹豫了良久,最终从抽屉里拿起一部备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何先生,我是刘建明。”
他压低声音:“情况紧急,我们需要立刻见面!”
从来都是何耀宗主动去找刘建明,他的这番电话让何耀宗略感意外。
“什么事这么着急?”
“关于您的安全问题!”
刘建明看了一眼办公室门口:“一小时后,我在铜锣湾崇光大厦的蓝森咖啡厅和您碰面!”
挂断电话,刘建明迅速将手机电池取出。
随后深呼吸两口,将那部电话装进了一个塑料袋里。
——
铜锣湾蓝森咖啡厅,何耀宗坐在一个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冻柠茶。
叮——
随着咖啡厅入口处的电梯声响起,刘建明迈着仓促的步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何先生,现在才到放工的时间。
我长话短说,军情六处处的特工已经抵港,根据一哥提供的信息,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刘建明的声音略显焦急,他知道何耀宗可能对自己之前的身份心存芥蒂,为了打消何耀宗的顾虑,他索性把陆明华给抬了出来。
何耀宗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港督府派来的?”
“港督府可没有资格调动这些铁工!”
刘建明凑近一些:“伦敦直接下令,72小时内必须看到计划终止,否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表情更显严肃:“这些特工不会谈判,他们带着永久解决方案的授权过来的!”
出乎刘建明意料之外,何耀宗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喜。
“鬼佬终于装不下去绅士了,不过我就好奇,他们敢在香港动手?”
“何先生,这里还是租界,是殖民地!”
何耀宗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为什么要冒险告诉我这些?“
刘建明不禁苦笑,眼神复杂:“投桃报李,是你给到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现在已经没得选了!”
何耀宗点点头,旋即连咖啡也顾不得喝了。
他起身拍了拍刘建明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递给他一个认可的眼神,旋即快步离开了这间咖啡厅。
……
第二天上午,港督府会客厅内,卫奕信强打精神等待着何耀宗的到来。
他或许是港岛开埠以来,最没牌面的港督了。
“何耀宗来了!”
就在卫奕信百感交集之际,秘书走到他身边,轻声通报。
何耀宗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会客厅,身后跟着两名律师模样的助手。与
“港督先生,听说您有要事相商?”
不等卫奕信招呼,何耀宗便直接坐到了其对面的沙发上。
卫奕信示意所有人退出会客厅,只留下他们二人。
他直接切入主题:“何,底层屋邨救济计划必须立刻终止!”
何耀宗挑了挑眉:“什么意思?今天我是应该以屋邨救济署署长的身份和你进行对话,还是以一个港岛市民的身份和你进行对话?!”
卫奕信咬了咬牙,他觉得必须让何耀宗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伦敦方面已经下达最后通牒,楼市是港岛现在的支柱产业,你不可以再继续去搅动楼市市场了!
何,你不是钟意做慈善吗,为什么花那么多冤枉钱,去修那么多的安置房!
我知道你有意在港岛办医院,办学校,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可以代替港督府,把这些繁琐的手续问题悉数替你搞定!”
何耀宗微微眯起眼来。
医院和学校牌照确实是香港最稀缺的资源之一,卫奕信舍得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谈判,看来是真的被逼到火烧眉毛了。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那么具体的牌照清单和授权范围呢?”
卫奕信立刻从身旁拿起一份文件:“这是霍德连夜准备好的,三家私立医院,五所国际学校的建设许可,全部位于黄金地段!”
何耀宗接过文件仔细翻阅,心中暗自盘算。
良久之后,何耀宗合上文件。
“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最多24小时,你必须给我明确答复!”
何耀宗注意到港督额角渗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更加确信了刘建明情报的准确性。英国人确实急了,而且急得不正常。
何耀宗站起身:“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明天上午,等我给你答复!”
卫奕信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何,这个条件你务必要答应。
相信我,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态,只懂得拒绝,你早晚会后悔的!”
何耀宗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
翌日,何耀宗如约来到港督府,签署了医院和学校牌照的转让协议。
卫奕信看起来比前一天更加憔悴,但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伸出右手,卫奕信开口道:“我相信您会立即停止屋邨计划的宣传和扩张?”
“等着看下午的新闻吧!”
卫奕信没有注意到何耀宗措辞中的微妙之处,他太急于向伦敦汇报这个‘好消息’了。
协议签署后不到两小时,何耀宗就召开了记者会,高调宣布恒耀集团获得港府特批的医疗教育牌照,将持续投资,争取在一年内建成全港最先进的私立医疗教育综合体。
只是记者会上,他对屋邨计划只字未提,仿佛那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卫奕信在电视上看到这则新闻时,长舒一口气,立刻致电伦敦汇报“任务完成“。
然而,就在同一天下午,恒耀置业的工程队突然加大了银矿湾项目的施工力度。
屋邨救济署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工作人员加班处理着新的公屋申请。
……
又是一天过去了,当霍德带着一份关于屋邨计划仍在扩张的报告摆在卫奕信桌上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这是想死吗?!”
卫奕信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刚刚泡好的咖啡溅满了他的袖口。
霍德也跟着皱了皱眉。
“港督先生,这个卑劣的家伙欺骗了我们……
既然我们的计划被伦敦全盘否决了,不如直接让军情六处处的特工做事吧!”
“霍德,请不要在称呼我为港督先生了。
过了明天晚上,你可以叫我戴维先生,也可以称我一声卫奕信男爵,我将不会再是港督先生!”
多日以来积压的怒火,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宣泄。
卫奕信的口水几乎喷了霍德一脸,他才意识到了自己一败涂地的处境。
“让这个卑劣的杂碎给我们的前途陪葬!”
状若癫狂的卫奕信立刻拨通了马丁之前留下的电话。
待到电话接通,不等马丁开口,他立即说道。
“何耀宗欺骗了我们!屋邨计划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扩大了规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马丁冷静得可怕的声音。
“所以港督先生,计划是提前了对吗?”
“马丁,你不需要向我请示如何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
我只有一句话要交代给你,当你们的计划出现什么纰漏的时候,千万记得,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马丁冷笑一声:“港督先生,站好你在港岛的最后一班岗,这比什么都重要!”
——
马丁站在半岛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轻轻摇晃着威士忌杯,冰块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
“目标行程确认了吗?”
他没有回头,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华裔面孔。
“马丁先生,之前有人讲何耀宗的安保工作做的比港督还严密,一开始我是不信的。
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没有任何的夸张成分!”
“也就是说投毒,车祸这些意外手段,都不具备良好的成功率?”
“没错,最好的办法只能是枪击!”
马丁的嘴角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虽然我一直认为枪击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刺杀手段,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完成任务,最有效的手段了!
文,还记得你在苏格兰场受训的时候,我是因为什么才才把你带进军情六处处的吗?”
马丁身后的年轻人当即绷直身子,朝着马丁敬了个礼。
“Sir,是因为我弹无虚发的枪法!”
“很好!看来这个任务非你莫属了!”
马丁转过身来,放下手中的酒杯,拍了拍这个下属的肩膀。
“记住,这是一起港岛商会,针对何耀宗制造的刺杀事件!
即便我们的计划遭遇到了那万中无一的意外,你也要记得一口咬死——你是收了港岛商会的酬金,接下这单刺杀任务的!”
“Yes sir!”
这名特工的回答的铿锵有力!
卫奕信的私人电话在午夜响起时,他此时已经在为自己的返程做着准备,正在浴室内销毁一些文件。
接起电话,发现是马丁打来的。
听到马丁的计划,他手中的打火机差点掉在地上。
“让李照基去约何耀宗?这太冒险了!”
说一千道一万,卫奕信现在已经是心如死灰。
他甚至早已做好了回到英格兰,如何打理自己农场的计划,军情六处处的刺杀活动,他是万不肯参与进去的。
电话那头传来马丁的冷笑:“港督先生,在外人眼里看来,港岛这些地产商比任何人都希望何耀宗消失——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
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要知道,现在伦敦的调令还没有正式下达,你依旧有义务,陪我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卫奕信咬紧牙根:“如果事情败露……”
“我的计划不会发生任何如果!”
马丁打断他:“李照基根本不知道这是个局,他会真心实意地尝试说服何耀宗停止屋邨计划。
而当他失败后,'愤怒的港商'采取极端手段,这再合理不过了。”
卫奕信沉默了良久,最后不得不回应道:“我会安排李照基明天上午来见我!”
挂断电话,卫奕信烧掉了浴池上的最后一份材料。
随后跌跌撞撞走到客厅,瘫坐在一张路易椅上。
他盯着墙上那幅维多利亚的肖像,突然觉得女王的眼睛似乎在审判他。
翌日清晨,李照基踏入港督府时还一头雾水。
见到一脸疲态的卫奕信之后,他微微欠身,眼中满是疑惑。
“港督先生,有什么事情,您在电话里直接和我说就好了嘛?”
卫奕信挤出一个笑容,示意他坐下。
“李生,我必须向你承认,之前支持何耀宗建立屋邨救济署,是一个彻头彻尾错误的决定。
关于屋邨救济署的撤销计划,我想请你帮个忙。”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卫奕信巧妙地将马丁的阴谋包装成了‘最后一次和平解决的机会’。
他刻意强调何耀宗的屋邨计划已经让港岛楼市陷入恐慌,而作为地产商会主席,李照基有责任出面斡旋。
“何耀宗最近拿到了医疗教育的牌照,或许现在是他愿意妥协的时机!”
卫奕信招呼秘书递过一杯红茶,声音充满诱导。
“李生,为了港岛的大局着想,为了你们港岛商会的利益着想,我希望你务必要尽力一次!”
李照基眉头紧锁:“港督先生,我和何耀宗打过交道。
这个扑街软硬不吃,谈判恐怕……”
“总要试一试先!”
卫奕信打断他的话语:“无论如何,尽力就好!”
十几分钟后,李照基离开了港督府。
当他坐进自己的宾利车后,忍不住开始犯起了嘀咕。
他总觉得卫奕信今天的态度有些古怪,但何耀宗的屋邨计划确实是在扒他们这些地产商的皮。
正如卫奕信所言,不管能不能行,总归自己要去试一试才行。
……
何耀宗接到李照基电话时,正坐在一台奔驰车内,在银矿湾工地视察。
手机那头,李照基的语气异常客气。
“何生,关于屋邨计划,我想和你当面聊聊。也许我们能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何耀宗眯起眼睛,远处的起重机正在吊装预制板。
“李生想在哪里见面?”
李照基万没有想到何耀宗答应的如此爽快,当即不疑有他,匆忙回应道。
“下午三点,在我中环的私人会所如何?
那边环境安静,最适合谈事情!”
“不如崇光大厦二十三楼的观光餐厅吧!”
何耀宗语气轻松,却不容拒绝:“你知道的,对于那些我不怎么熟悉的地方,我一向是不喜欢逗留的。”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照基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就怕下一秒何耀宗就临时起意,忽然反悔了。
挂断电话,何耀宗靠在椅背上笑了笑,立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建军,崇光大厦,下午三点之前,让安保组提前两小时清场!
尤其是二十三楼的观景餐厅,连只苍蝇都不许给我放进来。”
王建军冰冷的声音当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明白!”
一通交代之后,何耀宗收起电话,银矿湾填海造地的工地,拳心不由得收紧。
‘文明’背后的獠牙,终于要露出来了吗……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左右,崇光大厦23层的观景餐厅已经清场完毕。
何耀宗的安保团队封锁了所有入口,连厨房员工都被暂时请离。
落地窗前,何耀宗独自坐着,面前是一杯未动的普洱茶。
电梯门打开,李照基在两名助理陪同下走出。
在经过一道道繁琐的安保搜查流程之后,李照基看到坐在餐厅的何耀宗,以及四周的蓄势待发的保镖,他明显愣了一下。
“何生,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
他勉强笑道,在何耀宗对面坐下。
“李生,还是聊正事吧!
不过我先讲好,今天再聊些让我不开心的事情,到时候泼你的可就不是茶水了!”
李照基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当即深吸口气,开始直奔主题。
“何生,该拿到的好处你也从港督府手中拿到了。
就当你是行行好,在锅里留口饭给我们食吧!
把我们赶尽杀绝对你有什么好处?再过几年,鬼佬滚蛋,以后内地需要建设,我们也可以去添砖加瓦的嘛!”
何耀宗挑眉:“看来你又是来当说客的!”
“不不不!”
李照基额头渗出细汗,开始下意识防备,就怕何耀宗一个暴起,又浇自己一头茶水。
“作为地产商会主席,我也有责任维护行业利益。
何生,你盖的那些安置房,直接导致新界北区楼价下跌三成。
这背后涉及到多少产业链的崩溃,很多靠着我们这些人搵口饭食的契爷,已经撑不住了!”
见到何耀宗没有下一步动作,李照基壮起胆子,润了润声。
继续说道:“屋邨居民是人,他们也是人啊!
大家都是同根同源的华人,何生没必要厚此薄彼,砸了他们的饭碗吧!”
李照基这次谈判的话术显然换了一套。
上次是拿何耀宗的利益来做要挟,在接连碰壁之后,他索性也打出了这张‘卖惨’的牌。
不过何耀宗却没有选择去接他的话茬。
在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后,何耀宗开口了。
“李生,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在这里见面吗?”
李照基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摇了摇头。
“因为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维多利亚港,也能看清对面写字楼的每一个窗口!”
李照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远比商业谈判复杂的局。
约莫四百米开外,海港中心大厦32层的空置办公室内,一名男子正通过狙击镜观察餐厅内的动静。
他调整着呼吸,十字准星稳稳锁定何耀宗的太阳穴。
“目标确认,等待指令!”
“文,让你的枪声,成为欢送卫奕信离开港岛的第一声礼炮吧!”
耳麦里,马丁平静的声音传了出来。
几乎在马丁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炸裂的枪声在办公室内响起。
一颗出膛的子弹,正呼啸着朝着崇光大厦,二十三层观景餐厅的落地窗前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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