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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北周到金家时是两岁,有关那几年的印象并不清晰。从他能回想起来的年纪开始,路樱就已经存在于他的每一缕记忆中。
四岁,他跟路樱上同一所幼儿园。
后来,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
金北周知道,路樱最开始就是看上了他的脸,这姑娘是个颜控,打小就能看出来,花痴得要命。
她喜欢漂亮的大公鸡、高大的骏马、威风凛凛的藏獒,还有好看的人。
他们小学去乡下研学,路樱连人家养的驴都要挑好看的拍照。
路樱纠缠他,却未必是喜欢他。
金北周比她更明白这点,小姑娘心性没定,今天喜欢他长得好看,明天就能看上别人的英俊。
金北周清楚自己的身世,他其实活得相当克制和冷静。
对路樱这种浮于表面的喜欢,他曾有几年特别排斥,他不愿当她审美发展过程的牺牲品,不愿成为有可能会在下个阶段被放弃的产物。
但路樱好可爱啊,可爱到他心尖尖上了。
她会扎着冲天辫给两只打架斗殴的公鸡升堂判官司。
会为死掉的小乌龟举办隆重的丧礼,然后砰砰砰给它磕几个响头,外公拉都拉不起来,气的吹胡子瞪眼。
骑自行车不会刹车,连人带车一脑门扎进池塘。
她活得生龙活虎,像一辆马力十足的摩托车开进了沙漠,一路轧出深深的车痕,扬起漫天尘沙。
这样的路樱,在父母去世后就不见了。
路爸路妈的意外让路樱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病,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谁都哄不好她。
直到金北周因一场重感冒倒下。
那时路樱已经许久不出门,外公心急如焚,借口要带她去金家探病才把她哄了过来。
金北周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路樱趴在他床头,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开始掉眼泪。
金北周以为她是想爸妈了。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路樱一边落泪一边抽噎:“二哥,我两顿没吃饭了都还觉得你好看,我没救了。”
金北周气坏了,转身背对她。
路樱吸鼻子:“二哥,你快点好起来,我现在只有外公和你了。”
但她就是个骗子。
初中时,班上有男生给她递情书,路樱支支吾吾地红了脸。
她红什么脸?
她难道不应该一把撕碎情书,再狠狠地、重重地拒绝人家吗?
哦。
那男生长得不错。
这个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她只有他了?
路樱总以为是她缠在自己身边,可金北周自己清楚,要不是他守得严,这姑娘早跟别人跑了。
高中时她莫名其妙追她的男生怎么见她就跑,人家当然要跑,被金北周揍惨了。
怕自己长不高、长不帅、长变形,金北周每隔三个月就要检查身高有没有达标,眼睛、牙齿、脸颊骨骼、仪态...无一错漏。
日常生活严格按照营养师的食谱和发育专家的方案来执行。
在男生最容易出现尴尬阶段的初中、高中,他永远干净帅气,就怕某个颜控中途腻了、审美疲劳了。
他呈现的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啊,还非要把这个结果背面的过程摊给她看吗?
她受得住他的阴暗、他的算计、他的小心眼吗?
受得住他的处心积虑吗?
他的身世、他的秘密、他恶劣乖张的性子若不藏起来,路妈还会让他们接触吗,外公还能同意她嫁过来吗。
就算路樱恨透了他,金北周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他没错。
他爱上了一个姑娘,他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没有好东西给她。
那就给她一个已经努力优化过的金北周好了。
-
这晚,路樱睡得很不安稳。
昏昧的环境,像是被子太厚,她热的想蹬掉覆在自己身上的热源。
半梦半醒间,她耳畔鬼使神差响起白天那两位妈妈的话。
“妹妹你吃得太好了。”
“尤其孕期,激素控制,欲望格外强。”
欲望?
是的吧。
她在梦里都有感觉了。
那股子难以自控的渴望,空洞。
她跟金北周没闹翻那会,两人经常床头打架床尾和,这男人什么哄人的花招都有,路樱每次都懊恼自己意志不够坚定。
可这梦,未免太真实了。
跟金北周哄她那会,一模一样。
路樱还未完全醒神,两只手失控地抓紧床单,在某一刻,忍不住小小呜了声。
下一瞬,身畔传来窸窣动静,男人紧紧搂着她,细密的吻落到她脸庞:“醒了?”
他嗓音很哑。
路樱涣散的神智一点一点跑回脑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不是梦。
是这个狗男人!
金北周坚硬的手臂拥紧她,脸颊贴住她软乎乎的脸:“帮你清理下,嗯?”
他太了解路樱了,清理绝不能排在第一位,得抱她,还要抱紧了,否则她会有种从巅峰跌进谷底的失神,再严重点会掉眼泪,无法言喻的失落和委屈。
只能先抱一抱、哄一哄,等她完全平静了才可以。
男人身体温度很烫,路樱呼吸缓缓平稳,一巴掌扇了过去。
卧室响起不轻不重的巴掌声。
她手软着,压根没什么力气。
“别恼了,”金北周低着声哄,“憋太久伤身体,你看看刚才只亲了几下...”
路樱又一巴掌扇过去。
金北周舔舔唇,手指揉搓脸颊,老老实实地挨了,再去打湿毛巾帮她擦身。
身体清爽,重新换了身睡衣,路樱背过身,几乎睡到床的边沿,中间空出的距离能盖栋别墅。
很快,她后背被男人滚烫的胸膛贴住。
“宝贝,”他声音哑得不成形,“帮帮忙呗。”
路樱眼都没睁:“去死。”
金北周鼻息透出无奈的笑,打算自给自足。
刚有动静,路樱就给了他一肘击。
金北周闷闷地哼了声,有点委屈:“离你近点都不行?”
路樱没理他。
金北周不吭声,盯着她后脑勺瞪了几眼,试图等她心软。
毫无动静,甚至烦躁地蛄蛹了下,再往外挪一点就要掉下去了。
金北周没办法,手臂把她兜回床铺中间,轻轻拍两下:“睡吧。”
忍着暴躁的反应哄了十几分钟,终于把人哄睡。
金北周气笑了,两只脚踩到地板,颇有些急促地去了洗手间。
临走时,还拎上了路樱换下的睡衣,包括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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