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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诶。”
“师父……”
“诶?”
“师父,真的没有生气吗?”
“嗯。”
“真的假的?”
“现在要生气了。”
“……”
小女娃闭上嘴巴。
寒风裹着细雪掠过梅枝,将避水街的青瓦染得斑驳。
只停歇了一日的雪花,再次纷扬落下。
陈业立在老梅旁,指腹摩挲着粗糙的树皮,若有所思。
“师父,这枝梅要不要剪?”
青君举着木剪,仰头望着他。
木剪是邻居薛承均送的,足有半个青君大小,专门用来裁剪树叶。
小女娃抱在怀中,摇摇晃晃,吃力得很。
她今日格外乖巧,连攀折梅枝都要请示,只是……话有点多。
陈业很好奇,青君长大后的性格。
原剧情的青君,和现在的青君几乎是两个极端。
冷厉,残酷,暴虐,嗜血……
可此时,小女娃哪里能见到原剧情的影子?
罢了,这丫头叛逆期都还没到。
寻思那么久远的事情,也没意义。
陈业收回望向隔壁的目光,摇了摇头:“留着吧,开春还能酿酒……不,是做梅花糕。”
“梅花,能做梅花糕?”
小女娃踮起脚尖,咬住半片花瓣。
嘴里嚼吧嚼吧,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食的仓鼠。
陈业哭笑不得,捏起小女娃白嫩的脸蛋:
“吐出来,不干净!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呜……”
小女娃被迫嘟起嘴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梅花渣。
师父,好坏!
怪不得姐姐昨天睡梦时,还念叨着:“陈业,太坏了!”
陈业蹲下身子,帮小女娃擦了擦唇角,拍着她的脑袋:“回去找姐姐玩,待会有客人要来。”
“哦……”
小女娃抱着剪刀,屁颠颠地回到家中。
陈业又瞥了眼邻居。
隔壁这对年轻道侣,最近很反常。
尤其是薛承均,此人本是在三千大山讨生活,极少回家。
但昨日归家后,今天一整天都没外出。
时不时,还向他献殷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大哥!”
院外传来田峰洪亮的嗓音。
这汉子今日披着石青大氅,腰间储物袋鼓鼓囊囊,满面红光地跨过门槛:
“昨日会里兄弟见赤髓兰痊愈,个个都想见见您这妙手!”
陈业引他入座:“田兄弟应当知晓,树大招风,莫要太过张扬。”
“怎会!”
田峰拍案大笑,震得案上茶杯一颤,
“石镜会最重义气,岂会出卖陈大哥?连薛家小子都调来护卫陈大哥......”
话音戛然而止,他尴尬地摸着络腮胡,似是说漏了什么。
陈业执壶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
温水倾注茶盏,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冷光。
他打趣道:“说是护卫,可别是监视。”
“哪能呢!”
田峰急得直搓手,压着嗓门,
“陈大哥这等手艺,咱们石镜会供都来不及!要不,陈大哥加入石镜会如何?”
诚然,
加入石镜会,便能以石镜会的势力,应对来自孔鸿轩的威胁,能得一夕安寝。
可一旦进了帮会,日后遭遇的麻烦就不止是孔鸿轩了……
他有熟练度面板,只需慢慢修行、赚钱便好,何苦加入帮派打生打死。
“陈某闲云野鹤惯了,无心参与帮派斗争。”陈业摆手。
田峰眼底掠过失望,却仍笑着从储物袋掏出三株病秧。
袋开刹那,一股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三株灵植茎叶扭曲,灵光黯淡,隐约可见紫黑脉络。
惊得墙瓦上的黑猫拱起身子,发毛竖起。
“这三株,皆是兄弟们近日所得,若是陈大哥治好,石镜会愿意给二十块灵石,作为报酬!”
田峰竖起两根手指。
寻常的一阶下品灵植,价格在十至二十块灵石之间波动。
按之前约定好的四六分成,二十块灵石算得上公道价。
虽然,要是陈业暗中收购石镜会灵植倒手转卖,能多赚些灵石。
可这也意味着,他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成本。
譬如摆摊,寻找售卖灵植的石峰……
倒不如直接合作,简单方便。
尽管,他因此被石镜会留意。
可他要是不合作,同样会被石镜会留意,甚至可能带来祸患。
“但,已经招惹麻烦了啊。”
陈业望着田峰离去的背影,掌心摩挲着茶盏沉吟。
他并不后悔,
一昧藏拙,他此时还畏首畏尾,等待着孔鸿轩的报复!
世间安得双全法?
比起被动等待,陈业宁愿主动乘势而起!
……
陈业将三株灵植,搬到修炼间。
随手捏出一道云雨术,
云雾浮现,凝成毛毛细雨,浇洒在病株上。
“奇怪,为何东沟谷有这么多灵药?虽然都是病秧子,但高低还值些灵石。玉蜥会将灵药留在东沟谷,任凭石镜会偷盗?”
陈业发觉事情大有蹊跷。
但玉蜥会与石镜会之间的争斗,此时与他无关。
反而是孔鸿轩的威胁,迫在眉睫。
玉蜥会虽只是散修聚集的帮会,在云溪坊称不上一手遮天。
与本草阁,云裳阁这类有宗门背景的势力,差之远矣。
但对此时的陈业,却称得上庞然大物。
而且,
他现在不是孑然一身,膝下有两个女娃仰赖着他生存。
“不过,就算我死了,青君,知微她们应该都没事。”
陈业忽然发觉他杞人忧天。
两个团子,称得上是天命之子了……虽然是五百年后的天命之子。
没了他,想必也会活着好好的。
陈业拨弄着云雨,心情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他索性暂时不管灵植,指尖缭绕着庚金气。
【庚金诀圆满:275/400】
唯有庚金气熟练度的提升,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实力,永远都是第一位!
而不是赚钱的手段!
“嘎吱——”
门开了,黑毛团子低垂着眉眼,端着一盆热水。
“师父,洗漱。”知微的语气很平淡。
陈业收起庚金气,颇为诧异:“这大白天的,怎么就给师父端水了?”
女娃语气依旧平静,但小脑袋越垂越低,都快埋到盆里:
“因为……昨天没给师父端。”
她说完后,薄唇就抿成一条缝,看样子是不想解释。
陈业对此,满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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