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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他同潜火队一起也的确在火中找出了一具烧焦的女尸。尸体身上还有一块玉。
绳链虽然烧没了,白玉部分被烧的焦黄但大致还是完好的,可以确认就是他送给素素的那一块。
那封诀别信措词透着十足的绝望,所以他信了。
他信姜素素真的自尽死在了他们曾经温存,带有无数美好记忆的院子里。
“我…我本来是准备要自焚而亡的。”
姜素素泪如雨下,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好不心痛。
“可是…可我…我终究还是不忍心让肚子的里的孩子陪我一起去死,我也恨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否则便不会心软也不会有眼下这样的局面。”
沈修年静静看着她,面上也都是隐忍。
“后来呢?”他问。
姜素素深深吸了一气,缓缓的继续着解释。
“后来虽然火势越来越大,但为了孩子我还是逃出去了,谁知没走多远竟发现你送给我的玉佩落在了屋里,可当我想回去取的时候,那屋子已经进不了人了,我就想着也好,就让你认为我已经死了也好。你是名门之后,将来大有前途,定要娶一个能为你助力的家世相当的好妻子,我就不拖累你了。”
“所以你就走了,躲了起来?”
姜素素侧了侧身,连侧脸都不敢面对他。
“孩子出生一年后,我有试过去找你,哪怕我不进将军府只求给孩子有个好的将来也成,但我却得到你刚刚成婚的消息,于是我又…又退缩了,你新婚燕尔,我怎么能带一个孩子上门毁你幸福。”
“……”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无比闷人的沉默。
沈修年也不说话了。
最初的惊喜在这会也慢慢的淡了下去,反而染上一缕缕难以言说的愁意。
马车缓缓驶入玉泉城,最后停在城北贫民区的一间小院外。
院子逼仄总共只有一间房,厨房也是加盖了顶棚建在小院里的,本就不宽敞的小院摆了许多杂物,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娘,你回来了!”
屋内有小儿撞门而出,喜色的面容在看见陌生的沈修年时凝固。
他有些害怕,不敢往前去。
沈修年缓缓蹲身冲他露出一笑,宽慰说:“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叫怀君吧,过来让我看看。”
方才在马车上,他就听素素说了孩子的名字。
怀君,沈怀君。
怀念,思念,便也是思君的意思,名字里蕴含着素素对他的怀思。
算着年月,这孩子也快六岁了。
“怀君,你不是一直想见爹爹吗,过来叫爹爹呀。”姜素素朝孩子招手,示意他过来。
孩子的心情总是不需要铺垫的,他的震惊和惊喜来的无比之快。
转眼,又倏然红起了眼睛。
他委屈的奔过去,扑进沈修年的怀里。
“爹爹,我总终于见到你了爹爹。”
父子相见这一场面确实叫人感慨,姜素素也是侧过身抹泪不止。
……
屋里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只有一张铺着草席的床可以稍稍坐一坐,这样的贫苦让沈修年不忍心多待,不敢想象这些年他们母子是怎么生活的。
“我……”
他看着姜素素,目光却出现几分闪躲。
“我先给你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找个地方。
不是回沈家。
姜素素捏紧了手心,面上却体贴不让自己的失望暴露出来,“不要紧的,我跟怀君住在这里就很好,孩子也懂事从不会挑剔为难,你还是不要费心思了。”
“既然找到了你们,我肯定是会负责到底,只是……”
“我知道。”姜素素明白他的为难。
他如今是有妻室的人,听说他还有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这样美满的日子突然出现她孩子两个不速之客,他的妻儿们怎么接受的了,便沈修年他自己也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也不知回去该怎么对他的妻子言明。
她的柔善让沈修年缓了口气。
“这些年苦了你们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妥当再名正言顺的迎你们进门。”
说罢,大步转身出了门去叫候在院外的章科,吩咐着去置办一处宅院。
沈怀君抓上姜素素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收回落在沈修年背影上的视线。
不知不觉,她的眼眶又漫上湿气。
抬手一抹又蹲下去抱住孩子,哄他也哄自己,说:“放心吧,爹爹不会不管我们的,我们很快就能回沈家了。”
实则她心里清楚,七年过去,什么都已经变了。
身份,处境,还有沈修年的心恐怕也早已生变,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满眼都是她的沈修年了。
……
待一切安排妥当,沈修年回府之时早已过了晚饭时辰。
回院子的路上碰到府中丫鬟,下意识便将人唤住问起了柳扶楹。
“夫人呢?”
“回将军,夫人应该在梳星院呢,要奴婢去叫夫人吗?”
柳扶楹喜欢梳星院这个名字,来了允南后也照上京城里的一般给自己的院子取名为梳星。
“不必了。”
沈修年问了柳扶楹却又不愿见她,他还没想好怎么说素素的事,若素素回府,那柳扶楹和她的孩子……他与柳扶楹婚前定下的契约又该如何?
没走多远,母亲那院的丫鬟又迎面急急跑了过来。
“怎么了,是母亲出了什么事?”
“回将军的话,老夫人又犯病了,奴婢正要去请大夫呢。”
“夫人呢,可去叫夫人了?”
“叫了,但是夫人此时不在府里。”
沈修年拔腿便往后走,照原路回了沈家大门口,他盯着对门裴舟雾的宅院,嘴里却吩咐章科说:“你去街尾沈寡妇家看看,若夫人在那里让她马上回来。”
“是。”
夜已经深了,外头的铺面也大都已经关了门,柳扶楹能去的只有那个寡妇家。
不久,章科却回来禀说柳扶楹并不在寡妇家。
“将军,只有公子和小姐在沈寡妇家听她的弟弟读书,夫人不在那里。”
沈修年望向对门的目光愈发锋利。
脑子里又忆起前几日裴舟雾说的话,说他的屋里养了一只爱偷腥的猫。
“章科!”
“将军,您说。”
“带上人去外面找一找,务必要将夫人带回来。”
“好,属下这就去办。”
将人支开后,沈修年便迈下台阶去往了对门。
而此时裴舟雾屋内的床上,果然正躺着柳扶楹呢,她趴在裴舟雾的怀里,正一点一点的扒开他的衣服。
“夫君,昨日已经歇了一夜了,你为何总劝我要节制?”
……
忽而“砰”一声巨响撞破了春水泛滥的夜。
房门被人破开,现出沈修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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