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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二老爷楚勉之比老母亲还要激动,厉声道:“鸢姐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觉得你祖母会贪图你娘的嫁妆吗?!”
“你这不孝不敬的孽障!”
没错,这就是个浑身是刺的孽障!楚太夫人深以为然。
若非族长以及陆家人在此,她当场就要发作,罚楚明鸢去跪祠堂好好反省。
楚明鸢半点不怂。
从容自若地说道:“二叔,我何时说过这话?”
“您可莫要给侄女我冠这么一大顶帽子,侄女受不起!”
“侄女只是担心这府里有‘小人’作祟,祖母被下面的人蒙蔽视听。”
“哎,连我弟弟都能被偷,这侯府之中,还有什么不能被偷的?”
寥寥数语说得楚勉之面色发青,族长则是羞愧不已。
“二弟,”侯夫人刘氏蓦地插嘴,若有所思地拧眉,“我记得这沈大材是你的人吧?”
这句话也是楚敬之想说的。
他阴鸷的目光在太夫人与二弟之间来回睃视着。
陆老夫人沉着脸,心如明镜。
女儿早逝,那会儿大孙女还小,女儿的嫁妆也只能交由楚太夫人打理。
陆老夫人心里虽信不过这位亲家,但顾念外孙女,从未插手过问。
如今看来,她这位亲家怕是比她预想的,还要更贪婪,更冷心。
陆老夫人细心地注意到女婿的眼神不对,便故意问他:
“敬之,当年可是你亲口答应我与你岳父,等鸢姐儿出嫁前,会把阿璎的嫁妆给她做陪嫁的。”
楚敬之当年的原话,是把陆璎的嫁妆交还给楚明鸢和楚明娇姐妹,但现在,楚明娇已经被众人遗忘了。
一旁低眉顺眼的楚明娇咬紧了下唇。
心口似被剜下了一块血肉。
陆氏一半的嫁妆至少有二十几万两,现在都与她无关了。
楚敬之又看了看楚太夫人与楚勉之,倍感心寒。
母亲背着他,把陆氏的嫁妆交给二弟的人打理,这是什么意思?
那沈大材借着卖发霉的药材肆意敛财,那敛的财又进了何人的衣兜?
呵呵。
沈大材犯了事,进了京兆府大牢,坏的是侯府、是他楚敬之的名声。
而得利之人却是他的好二弟!
他的母亲啊,未免也太偏心了!!
楚敬之握了握拳,心里有了决定。
当即对着陆老夫人说:“岳母,鸢姐儿和阿翊姐弟还小,阿璎的嫁妆就劳烦您多替他们两个小的费心了。”
“辛苦岳母了。”
陆老夫人苍老的唇角翘了翘,“辛苦称不上,那是应当的。”
“敬之,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楚太夫人没想到长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打自己的脸,失态地喊了出来。
长子这么说,等于是在指责自己贪了儿媳的东西!
她已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这些年呕心沥血,苦心经营,还不就是为了下头的子孙……
楚太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一时有些喘不上气,身子直哆嗦。
“太夫人!”旁边的施妈妈吓到了,连忙去给太夫人顺气,一会儿拍背,一会儿抚胸口。
见母亲气成这样,楚敬之有些内疚。
他刚想上前看看,就听二弟楚勉之义愤填膺地斥道:“大哥,瞧瞧你,都把母亲给气病了!”
“这些年,为了大哥你,母亲这把年纪还不辞辛苦地操劳着,你非但不念着母亲的好,竟然还怀疑起母亲来!”
“大哥,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一瞬,楚敬之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被排挤的外人。
二弟与母亲才是一条心的亲母子。
楚敬之被伤透了。
一会儿心如寒冰,一会儿又似烈火焚心,冰火两重天。
侯夫人刘氏跳了出来,不阴不阳地说:“母亲,您若是问心无愧,何必怕人查呢?”
“等陆老夫人理清楚了陆姐姐的嫁妆,不是正好还您一个清白吗?”
刘氏同样气不过。
敢情婆母背着他们夫妻补贴了二房这么多年!
婆母未免也太偏心了吧!
夫妇俩这一刻站在了一条战线上,同仇敌忾。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的楚太夫人又被气到了,差点没厥过去。
她转头去质问长子:“敬之,你就由着你媳妇这么跟我说话?”
楚敬之的心更寒了,淡淡道:“娘,我觉得刘氏说得不无道理。”
“为了您的名声,还是让岳母查一查得好……”
“……”楚太夫人被噎得脸色发紫,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楚勉之心里发慌。
楚明鸢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全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背上不敬祖母的名声。
再好的名声又有何用。
上一世,她全心全意地对这些所谓的亲人好,祖母生病,她为祖母寻医问药,亲自侍疾,端汤奉药。
她信了祖母的满口胡言,不计较那些铺子田地的连年亏损,想着都是自家人,她吃点亏也算了。
可又换来了什么?
他们只觉得她人善可欺而已。
“都给我住嘴!”
族长被他们几个吵得头都疼了,太阳穴一抽抽的疼,一掌重重地拍在茶几上。
“弟妹,”族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楚太夫人说,“就算你问心无愧,这下头的人指不定有异心。”
“这回,素问堂出了这么大的事,闹大了,毁的是定远侯府的名声!”
族长平时对太夫人都很客气,还是第一次摆出这么强势的态度。
楚太夫人心里憋得想呕血,但面上只能冠冕堂皇地说:“大堂兄说的是。”
楚翊双臂抱胸,戏谑地说道:“听说,要是在厨房里发现一只蟑螂,就意味着那里早就躲着一百只蟑螂了。”
“祖母,您总不想住在蟑螂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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