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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夫人斩钉截铁地说:“楚明娇既不是我女儿的孩子,就不该记在我女儿的名下!”“外祖母!”楚明娇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老夫人,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心。
自己孝敬了她十几年,却抵不过所谓的血脉牵绊。
陆老夫人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硬声道:“别叫我外祖母!我可不是你的外祖母。”
“你的外祖姓姜,不姓陆。”
从楚明娇抢走了属于长姐的亲事起,陆老夫人就对这个外孙女失望至极,觉得她行事缺乏一股正气,性子歪得很。
而今,知道她根本不是女儿的孩子,最后一丝亲情也消失殆尽。
甚至有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感慨。
像楚明娇这种白眼狼是养不熟的!
“……”楚明娇樱唇轻颤,露出受伤的表情。
楚太夫人眉心的褶皱更深了,忍不住说:“亲家,你未免也太绝情了。”
“娇娇好歹叫了你十几年的外祖母,这件事她是无辜的,你何必迁怒到她身上。”
“再说了,阿璎在世时那么疼爱娇娇,她若是活着,怕也舍不得娇娇。”
“阿璎名下多一个孩子,也多一个人孝敬她,那是好事。”
族长与几个族老都觉得太夫人所言有理,不时点头。
陆大夫人冷笑了一声:“我们阿璎有儿也有女,稀罕别人的女儿作甚!”
“这等‘好事’,你们谁喜欢,谁接手了便是!”
陆大夫人是陆氏的长嫂,从前是看着小姑子长大的,视若亲妹。
看着小姑子留下的一双儿女被楚家人欺负至此,她心里憋着一口气。
“那就把娇娇从陆氏名下移去吧。”定远侯当机立断地说道。
姜姨娘变了脸色,想反对,但终究按捺住了,指甲深深地掐着掌心。
“侯爷……”楚太夫人也想反对,被长子一个眼神制止。
很快,石大管家取来了一个上锁的红漆描金木匣子,交由族长。
族长取出一把铜钥匙,将铜锁打开后,自匣子里取出了一册厚厚的族谱。
楚氏一族在前朝只是青州的军户,自第一代定远侯楚羲随太祖皇帝建立大裕朝后,楚氏自此壮大。
到楚敬之这一代,已是第四代定远侯。
族长小心翼翼地将族谱在案上摊开,心里暗暗叹息:也难怪这些年定远侯府有了式微的迹象……
这侯府家宅不宁,楚敬之就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被个姨娘摆弄得团团转。
哎!
也只能寄望世子楚随将来能重振楚氏雄风了。
族长定了定神,执起狼毫笔。
笔尖沾了沾墨后,将楚翊的名字从贵妾姜姨娘的名下划去,写到了续弦陆氏的名下。
接着,狼毫笔尖又沾了点墨汁,一笔将楚明娇的名字从陆氏名下划去。
就听楚敬之道:“伯父,把娇姐儿的名字记到大姜氏名下吧。”
“这……”族长手里的笔一顿,有些犹豫。
楚敬之解释道:“娇姐儿已经与长兴伯府的谢大公子定亲了,她若是变成了庶女,谢家那边怕是要生出事端来。”
族长看向了陆老夫人,“陆老夫人觉得如何?”
陆老夫人淡淡道:“这是你们楚家自己的事,你们自己做主就是。我们陆家的手可没那么长。”
楚明娇黯淡的眼珠子微微一亮。
没错。
她只要记到父亲的原配大姜氏的名下,就依然是嫡女,与从前没什么区别。
族长见陆家人没有异议,当即下了笔。
改完了族谱,族长又让陆老夫人、楚明鸢等人过目后,才重新将族谱封存到木匣子里。
“咯嗒”一声,上了锁。
“小姜氏这贱人,又该如何处置?”
陆大夫人冷不丁地问,一手指向了跪在地上疼痛难耐的姜姨娘。
楚太夫人阴阳怪气地讥讽道:“怎么?不是说这是我们楚家的事,你们陆家的手没那么长吗?”
陆大夫人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
“怎么就跟我们陆家无关了?”
“小姜氏将我陆家的外孙调包,磋磨了十几年,我陆家岂能就这么算了!真当我陆家是软柿子任人拿捏吗?”
“楚太夫人,您大人有大量,那好,明儿我就带我陆家男儿去你们姜家好好教训一下您的外孙, 您可别心疼啊。”
“你敢!”楚太夫人气得牙齿在打颤。
陆大夫人嗤笑了一声:“您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她在心里暗骂着:这心狠手辣的老虔婆,楚家这一家子从根子里就烂了,罪魁祸首就是这老虔婆。
剑拔弩张之际,楚明鸢突然插嘴:
“大舅母,姜姨娘是否知情,的确不能只凭王嬷嬷一人之言……”
“我已经派人去豫州寻当年的稳婆。”
“祖母,爹爹……还各位伯祖父,叔祖父,若是连稳婆也指认姜姨娘是幕后祸首,那诸位长辈可愿处置了姜姨娘?”
不等楚太夫人说话,族长当即拍了板:“那是自然!”
“好孩子,你是个明理之人。”
这会儿,族长看楚明鸢顺眼得很,颇有几分歹竹出好笋之感。
楚太夫人却想吐血:这丫头奸得很,指不定又在谋划些什么。
她的预感应验了——
下一刻,就见楚明鸢径直地走到陆老夫人婆媳跟前,深深地福了一礼。
“外祖母,我有一件事想求您与大舅母。”
“前天,祖母把我娘的嫁妆给了我,我年纪小,生怕做不好,就决定去娘亲的那些铺子看一看。”
“昨儿一早,我特意去了趟素问堂,不想,竟抓到了那沈掌柜售卖发霉的药材……”
楚明鸢大致把昨天发生在素问堂的说了一遍,陆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甚至连定远侯楚敬之也沉下脸,喃喃自语:
“沈掌柜?……难道是沈大材?”
“正是沈大材。”楚明鸢颔首附和,随口问,“爹爹认识他?”
楚敬之恍然未闻般,目光望向了二弟楚勉之。
楚明鸢眸底掠过一道异芒,接着说:
“昨天祖母和二叔都怪我不该把沈掌柜送京兆府。”
“外祖母,我从未学过管家,也不曾经营过铺子,心里不甚惶恐,想请您与大舅母帮着我整理一下娘亲的嫁妆。”
她光明正大地借起刀来。
她是晚辈,总是会被祖母以孝道压制,办起事来束手束脚。
可若是外祖母出面,那就不同了。
这些年祖母与二叔吞下去的那些,她要让他们加倍地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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