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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楚明鸢只微微点了点头,态度十分冷淡。
许氏完全不介意用自己的热脸贴楚明鸢的冷屁股,亲热熟络地招呼女儿:“静安,还不喊人。”
静安县主表情古怪地上下打量着楚明鸢,小声嘟囔着:“娘,她才比我大两岁。”
静安至今都觉得不敢置信,那个号称“郎绝独艳,世无其二”的萧无咎竟然是她的亲二叔。
这个世界未免也太玄幻了!
“你这孩子!”许氏宠溺地点了点女儿的眉心,倒也没再勉强她,对着楚明鸢又道,“县主别见怪,静安还是小孩子脾气。”
“父王本来打算带我们今天启程回南疆,没想到太子殿下去得突然……父王决定再多待几天,等过了太子殿下的初祭礼,再走。”
“璇玑县主,我虚长你十几岁,你别怪我倚老卖老地多说两句,回头你还是劝劝萧探花,让他别太犟了。”
“俗话说,血浓于水,唇齿相依……落叶终究要归根。”
许氏说这些话其实都是场面话。
在这件事上,她与白侧妃持不同意见,她一点都不想萧无咎回镇南王府——有萧无咎明珠在侧,只会衬得世子爷黯然失色。
一天两天还好,这一年两年……长此以往,父王必会厌了世子爷。
母妃实在糊涂啊!
她分明就是在与死去的王妃较劲呢!
自从回南疆的日期定下后,许氏的心反而定了,打算借着今天的机会在宗室跟前帮世子爷挽回一点形象,也免得宗亲们觉得世子不悌。
然而,楚明鸢不买她的账:“我是晚辈,可不敢做长辈的主。”
“昨天我去清净寺,问过婆母的意思,她说桥归桥,路归路。”
王妃人都死了,她是怎么问的?许氏不由脊背一阵发寒,看了看左右,一道道白绫、白幔映入眼帘,吓得她一个激灵。
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觉得楚明鸢应该是去寺中供奉的牌位前问了王妃的意思。
刘氏一会儿看看楚明鸢,一会儿看看许氏,怎么看怎么奇怪。
镇南王世子妃与楚明鸢说的这些话,她每个字都懂,可连在一起怎么就听得她云里雾里呢?
许氏还想说什么,一个中年内侍过来提醒道:“哭丧的时辰到了!”
众人不敢怠慢,按照身份尊卑纷纷跪下,一个个都拿帕子掩着脸哭起来。
楚明鸢也掏出帕子开始抹眼泪。
思善门哭声震天。
众人干嚎了大半个时辰,第一轮就结束了,都慢慢歇下来,几位公主以及宗室王妃率先被内侍服侍去了后殿歇息。
忽然,一个穿着孝衣的小内侍匆匆跑了过来,对着楚明鸢拱手说:“县主,传太后娘娘口谕,她与凤阳大长公主殿下在慈宁宫等您过去说话。”
“劳烦公公带路。”楚明鸢唇角弯了弯,松了口气,猜到是凤阳特意让她去慈宁宫歇着。
在场很多女眷都露出艳羡的目光,楚明鸢瞬间成了焦点。
连许氏都朝她看了过来,眼神晦暗不明。
这便是权力。
只要太后和凤阳一句话,就可以免了楚明鸢哭丧,她就可以去慈宁宫歇着。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人的虚荣心都能得到无限的满足——一旦享受过这种高高在上的特权,谁能轻易松手呢。
她才是镇南王世子妃,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夺走属于她的尊荣。
回去她就提醒世子,启程回南疆的日子绝对不能再拖延了——四月十三,过了太子的“初祭礼”,他们必须走。
许氏在心里对自己说,一手捏紧了帕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楚明鸢的背影远去。
直到太阳偏西,第一天的哭丧结束,楚明鸢都不曾再回思善门。
第二天,第三天仍是如此。
许氏掐着指头算过了,楚明鸢这三天哭丧的时间加起来怕是没到一个时辰,不似她和静安就算是特意戴着护膝,还是把膝盖都给跪肿了。
四月初六,太子的灵柩移至城外的天寿山暂安,沿途设太子仪仗。
文武百官、内外命妇也结束了哭丧仪式。
在宫里吃了三天的冷汤素斋,楚明鸢回啸月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又喝了一盏暖呼呼的红枣桂圆红糖水。
从出嫁前一夜开始,连续六天没睡饱,楚明鸢一边吃面,一边就连连打哈欠,早早地就吩咐碧云铺好了被褥。
相比之下,萧无咎显得精神抖擞,浑身上下不见一点疲态。
楚明鸢对于萧无咎旺盛的精力,羡慕不已。
她确信,他每天睡得比她少,最多就两个时辰,却是半点不见疲态。
她就不行了,每晚必须睡足四个时辰,下午还得歇个午觉。
人与人,怎么会差那么多?!
“怎么了?”
萧无咎紧跟在楚明鸢身后进了内室,看着喜床上铺了两个锦被,不由蹙眉,心里纳闷。
自洞房那夜起,他们这几天都是在一个被子里睡,怎么今天铺两个?
这几天是国丧,他规矩得很,又没有越界。
楚明鸢面颊微热,露出少见局促之色,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半晌,才用低若蚊吟的声音说:“我,我的月信来了……”
“会有血腥味……”
楚明鸢自己闻不到,但一早白色的海东青就时不时地绕着她转,她确信,鸿影肯定是嗅到了。
萧无咎先是一愣,似乎没领会“月信”的意思,片刻后,耳根开始一点点地染上了胭脂般的颜色,粉粉的,嫩嫩的。
好看得很。
当别人比她局促时,楚明鸢忽然就不尴尬,也不害羞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耳根瞧,还有些有手痒痒。
她微微地笑,顺从自己的心意抬起了手。
只差一点……应该说,只差一寸,她就捏到他的耳垂了。
萧无咎的手快了一步,将她凉凉的手指握着掌心,另一手揉了揉她的头。
他抱着她上了榻,两人挤进了一个被窝里,翻身侧卧着。
楚明鸢在女子中不算矮,比楚明娇高了半个头,可与萧无咎相比,便显得娇小纤细。
她整个人都裹在了他怀里,背贴着他的胸膛,青年炽热的手掌捂在她的小腹上,没一会儿,她的手脚都暖烘烘的,十分舒服,身体就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又打了个哈欠。
他低声问她:“难受吗?”
“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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