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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震动越来越深，像是有东西从地底深处往上顶。苏砚的脚掌贴着地面，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移动，不是攻击前的波动，而是某种更大的变化正在酝酿。他闭了闭眼，把心跳压稳。刚才六次攻击的画面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每一次光束落下之前，那道身影的双手都会先动一下，掌心的光晕会凝成一点，然后扩散。这个过程很短，几乎察觉不到，但确实存在。
他睁开眼，看向洛九璃：“你记下每次攻击前的能量变化了吗？”
洛九璃立刻翻开记录册，手指划过纸面，停在第六页。她点头：“都在这里。每次攻击前半息，掌心光晕会有一次异常跳动，位置固定。”
“就是那一瞬。”苏砚说，“它出招之前，力量还没完全聚好，中间有个空档。”
萧千绝站在左侧，眉头没松：“可那时间太短。我们反应不过来。”
“不需要所有人反应。”苏砚看着前方的身影，“只要一个人打中那个点，剩下的就能跟上。”
玄月蹲在侧边，刀锋轻抵地面。她刚才也注意到了，每次攻击结束后，那双手垂下的瞬间，光晕会暗一下，像是需要重新蓄力。她抬头：“它不是连续不断的，中间有喘息。”
“那就是机会。”苏砚低声说，“它以为我们在防，其实我们在等。它攻一次，我们就摸清一分。现在它停了这么久，说明下一击不一样。”
话音刚落，那道身影的双掌缓缓抬高，掌心相对的距离拉近了一寸。旋转的光团开始压缩，由松散变得凝实。地面的震动不再是均匀的起伏，而是有节奏地一震一停，像心跳。
苏砚盯着那团光，呼吸放慢。他知道，真正的攻击还没开始。
“洛九璃。”他忽然开口，“你能标出它下次出手的时间吗？用符文提前画出来。”
洛九璃低头看册子，指尖在纸上快速画了一道符线，又叠加两层延迟纹路。她点头：“可以。我能把时间节点锁死在它能量峰值出现前的那一刻，给你们半息预警。”
“够了。”苏砚说，“萧千绝，你主攻。等洛九璃的符文亮起，你就冲上去。别管别的，只打它掌心交汇的那一点。”
萧千绝握紧拳头，灵力在掌心凝聚：“我只有一次机会。”
“就一次。”苏砚看着他，“它弱点暴露的时间太短，错过就没有了。”
玄月站起身，刀刃离地三寸：“我走侧面。如果它变招，我补上。”
“不要贪功。”苏砚声音低沉，“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收手。我们不是要赢这一下，是要确认这条路能不能走通。”
四人站位开始调整。苏砚退到中央靠后的位置，不再居前。洛九璃翻到记录册新的一页，笔尖悬在纸上，随时准备落下符文。萧千绝双脚分开，重心下沉，灵力在经脉里快速流转。玄月的身影微微偏移，隐入光线较暗的一侧。
那道身影依旧站着，双手不动，掌心的光团越缩越小，亮度却越来越高。空气里的压力在上升，不是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而是一种紧绷感，像弦拉到了极限。
苏砚盯着它的手，心里数着时间。七息过去了，没有动静。十四息，地面震了一下，比之前重。二十一息，光团突然安静下来，仿佛停止了运转。
“来了。”他低声说。
洛九璃的笔尖落下，一道淡青色的符文在空中浮现，呈环形展开，中心指向那道身影的双手。符文边缘开始闪烁，频率越来越快。
“三息。”她报出时间。
萧千绝肌肉绷紧。
“两息。”
玄月的手按在刀柄上。
“一息。”
符文猛地一亮，随即炸开成细碎光点，全部指向同一方向——那道身影掌心交汇处。
就在这一刻，苏砚看见了。
那团压缩到极致的光，在即将释放的前半息，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扭曲。就像水面被风吹皱了一瞬，随即恢复。那一刹那，掌心的光晕向内塌陷了一丝，力量节点暴露出来。
“就是现在！”他喊。
萧千绝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极快，灵力在掌中凝成一道锐刺，直扑那一点。玄月同时启动，刀锋带出一道弧线，随时准备截断突发的反击。洛九璃的符文残迹还在空中飘荡，她的手指已经翻到下一页，准备记录结果。
攻击即将命中。
那道身影的双眼依旧无神，但双手突然微动，掌心的光团偏转了三分。
萧千绝的灵力刺穿了原定位置，却只打在一片虚影上。真正的光团已经转移，一道细长的光束从偏角射出，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击中后方地面。
轰的一声，石屑飞溅。
萧千绝落地不稳，踉跄一步才站住。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灵力已经散了大半。
“差了一点。”他说。
没人说话。
苏砚站在原地，目光没离开那道身影。它刚才那一瞬的偏转，不是随机的，是应对。它知道他们会攻那里。
“它懂我们的节奏。”他说，“它不只是按规则出招，它在学。”
洛九璃合上记录册，指尖按住封面：“但我们摸到了它的破绽。只是它会防。”
“那就再快一点。”玄月把刀收回鞘中，“或者，换个人出手。”
苏砚摇头：“不是谁出手的问题。是我们太依赖它的规律。它发现我们找到了弱点，就会改。”
“那怎么办？”萧千绝问。
苏砚看着那道身影。它双手重新抬起，掌心的光团再次开始旋转。这一次，频率变了。不再是七息一次，而是五息、六息交错，没有固定周期。
“它不想让我们算准。”苏砚说，“但它必须蓄力。只要它还用这种方式攻击，就一定有间隙。”
他转向三人：“下一次，我们不等它出招。”
“我们主动逼它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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