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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力量扑来时，苏砚的脚还没站稳。他直接被掀退半步，膝盖撞在地上，掌心撑住地面才没倒下。胸口的刻印纹路立刻亮起，红光顺着皮肤蔓延，像一道被点燃的线。他来不及喘气，双手交叉挡在身前，一层半透明的屏障在面前成形。
光束撞上屏障，发出一声闷响。
不是爆炸，也不是撕裂空气的声音，更像是一块厚重的石板砸进泥里。冲击力顺着屏障传到他手臂，整条右臂瞬间发麻。他咬牙撑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洛九璃在侧后方翻开了记录册。她的手指快速划过纸面，目光锁定在刚刚浮现的数据上。她低声说：“偏左三寸，下一波会压得更低。”
萧千绝立刻转向左侧，掌心灵力涌出，在空中凝成一面菱形晶壁。晶壁刚成型，第二道光束就从斜上方落下，擦着苏砚的肩头掠过，击中晶壁边缘。晶壁出现一道裂痕，但没有碎裂。
玄月已经滑到了队伍后方。她的刀没出鞘，但左手贴地，指尖能感觉到地面的能量波动。她抬头看了眼那道身影，又低头看自己的手。地面的震感和光束落下的节奏不一样，中间有停顿。
第一轮攻击结束。
空气中残留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像是烧过的铁块放在密闭空间里。四人站在原地，没人说话。苏砚缓缓放下双臂，屏障消散。他深吸一口气，把喉咙里的腥甜压下去。
“它不是想杀我们。”他说。
洛九璃合上记录册，指尖按住纸角。她刚才记下了三次光束落点的时间间隔——七息一次，和外界屏障的周期一样。但她注意到，每次攻击前，那道身影的双手会有极其短暂的收拢动作，几乎看不清。
“你在想什么？”萧千绝问。
“它在测试。”苏砚盯着前方的身影，“第一次推手是警告，现在是实战检验。攻击强度在可控范围内，没追击，也没打死角。如果我们有人倒下，它也不会补第二次。”
玄月抬起头：“那你打算怎么应对？”
“先守。”苏砚说，“它出招，我们接。不要抢节奏，也不要乱动位置。等我确认它的规律。”
话音刚落，第三道光束袭来。
这次是从右侧突袭，轨迹弯曲，像一条扭动的蛇。苏砚立刻抬手，刻印纹路再次亮起，屏障重新张开。光束撞上屏障，冲击力比前两次更强。他的双脚在地面划出两道浅痕，整个人被逼退一步。
洛九璃迅速翻册，报出方位：“下一击来自头顶！”
萧千绝立刻跃起，在空中结出手印，灵力在头顶凝聚成一层弧形护盾。光束落下，正中护盾中心，冲击波扩散开来，震得他胸口一闷，落地时单膝跪地。
玄月趁机移动到左侧盲区，刀锋贴地，随时准备横扫。她发现每一次光束释放后，那道身影的手掌都会微微下垂一秒，像是在恢复某种平衡。
第四次攻击间歇。
苏砚呼吸平稳下来。他开始数自己的心跳，也数那股力量降临的间隔。七息一次，没错。但每次攻击前，那双手掌交汇的位置会有微弱的光晕聚集，持续不到半息。
“它需要蓄力。”他在心里说。
他转头看了眼洛九璃：“你刚才记录的时间，是不是每次攻击前都有能量波动上升？”
她点头：“在手掌交汇处，峰值出现在攻击前半息。”
“那就是破绽。”苏砚说，“但它只给一瞬间。”
萧千绝站起身，甩了甩发麻的右手：“我们现在讨论破绽？它还在打我们。”
“正因为还在打，才能看清。”苏砚看着那道身影，“它不会一直这样。如果它发现我们适应了，节奏就会变。”
第五道光束落下。
这次是双重攻击，一高一低，同时逼近。苏砚低喝一声：“分防！”
洛九璃立刻在地面画出一道符文，形成低空拦截网；萧千绝守住上方，灵力外放，硬接主击。玄月则用刀气补上了两人之间的缝隙。
三股力量同时承受冲击，各自退了一步。
苏砚站在中央，没有动。他发现这一次，那道身影的双手分开得更开，像是在调整角度。攻击结束后，它的姿态恢复得比之前慢了一拍。
“它也在适应。”他说，“但它不像活人，更像是……按照某种规则运行的东西。”
玄月抹了把脸上的汗：“所以它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苏砚盯着那道光，“但我知道它不会无止境地打下去。这种攻击方式消耗不小，它要的是结果，不是消耗战。”
第六次攻击到来前，他做了个手势。
三人立刻明白——这次不分散，集中防御正面。
光束落下时，四人刻印之力同时涌向前方，形成叠加屏障。冲击力被层层化解，最终只震得他们后退一步，无人受伤。
攻击停了。
那道身影站在原地，双手垂落，光晕未散。它的轮廓依旧模糊，但站姿比刚才更稳定。空气中那种压迫感还在，但不再增强。
苏砚没有放松。
他知道这只是暂停。
洛九璃翻开记录册，快速核对数据。六次攻击，每次间隔七息，误差不超过半息。攻击轨迹从直线到曲线，再到双重夹击，明显在升级难度。但她注意到，最后一次攻击的能量输出比第一次低了约一成。
“它累了。”她说。
“或者能量有限。”苏砚补充。
萧千绝活动了下手腕：“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不动。”苏砚说，“我们不动手。它要试，我们就让它试完。等它把所有模式都用一遍，自然会露出更多痕迹。”
玄月靠在墙边，刀刃轻轻点地：“万一它最后一招是杀招呢？”
“那就防住。”苏砚看着那道身影，“我们四个人，不是一个人。它打哪，我们就守哪。它出多少力，我们就还多少防。它不信邪，我们就陪它耗到底。”
第七次攻击迟迟未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七息、十四息、二十一息。
那道身影始终站着，没有动作。
苏砚的刻印纹路渐渐暗下去，但体内的力量仍维持在临界状态。他知道不能松懈。刚才的攻击虽然被挡下，但每一次都在试探他们的反应极限。
洛九璃合上记录册，指尖轻压纸面。她刚才在最后一页画了个简图，把六次攻击的轨迹连在一起，发现它们形成了一个不完整的环。缺一角。
她抬头看向苏砚，刚要开口——
那道身影突然抬起右手。
手掌朝下，五指张开。
地面开始震动。
不是攻击前的能量波动，而是从脚下深处传来的震荡。玄月立刻蹲下，手指贴地。她发现这股震动和之前的不一样，频率更低，但范围更广。
苏砚抬手示意所有人戒备。
他盯着那道身影的手掌，看到掌心的光晕正在缓慢旋转，像一团被搅动的水。
洛九璃低声说：“这不是攻击前兆。”
“是新的东西。”苏砚说。
那道身影的左手缓缓抬起，与右手平行。
两掌相对，中间出现一团凝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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