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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命令她独自前往废弃码头,否则金戈性命难保。她强作镇定回家,却不知自己的恐惧早已被重生的金戈看穿。
当金戈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她终于崩溃哭出真相。
他平静的眼神里却藏着骇人的风暴:"他们动你,就是动我的命!"
而窗外黑暗里,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亮灯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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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忙音如同淬毒的钢针,持续不断地扎进黄琳的耳膜深处。她僵硬地站在走廊投下的冰冷光斑里,手里那团解聘通知单被攥得更紧,脆弱的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午后的喧嚣——学生追逐的嬉笑、远处老师模糊的交谈——像是隔着厚厚的、结了冰的玻璃传来,遥远而不真实。只有那个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如同附骨之疽,在她混乱的脑海里反复刮擦,带着残忍的戏谑:“……给金戈……收、尸、吧!”
一股灭顶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冻僵了四肢,冻僵了血液,连骨髓都似乎凝成了冰渣!
她猛地打了个寒噤,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那坚硬的触感反而带来一丝诡异的支撑。不能倒!她用力咬住下唇,直至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尖锐的刺痛强行刺穿了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迷雾。
金戈!她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名字,像狂涛中唯一的浮木。
深呼吸!再深呼吸!黄琳强迫自己站直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将脸上所有惊骇欲绝的表情死死压了下去。她甚至抬手,极其僵硬地、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揉皱的衣襟,然后才迈开脚步。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又沉又烫。她穿过依然喧闹的走廊,走向教师办公室。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泼洒进来,亮得刺眼,却丝毫驱不散她周身弥漫的阴冷。同事们似乎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她瞬间的失态,也没人留意她比平时快了近一倍的、带着逃离意味的步伐。
推开办公室的门,她几乎是扑到自己的工位前。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她胡乱地将桌面上散落的几本练习册塞进手提包,动作仓促得近乎狼狈。那团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纸团——那份该死的解聘通知——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又飞快地塞进包的最深处,仿佛那是什么一碰就会爆炸的脏东西。
“黄老师?这么早走啊?”斜对面的崔丽抬起头,随口问了一句,手里还拿着一叠刚收上来的英语作文纸。
黄琳猛地一僵,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迅速低下头,假装在包里翻找东西,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厉害:“嗯…有点…有点不舒服,头疼得厉害,想早点回去躺会儿。” 她不敢看崔丽的眼睛,生怕自己眼中藏不住的恐惧会将一切泄露。
“哎哟,最近天气是有点反复,容易感冒。”李佳也抬头关切地看过来,“快回去吧,多喝热水,好好休息。”
“谢谢…谢谢李老师,崔老师。”黄琳含糊地应着,几乎是逃也似的抓起包,快步走出了办公室。门在身后合上的瞬间,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才重新迈开沉重的双腿。
回家的路从未如此漫长。公交车摇摇晃晃,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霓虹初上,点亮城市的喧嚣。可这一切繁华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无声的毛玻璃。黄琳紧紧抱着自己的包,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那个冰冷的威胁,那句“给金戈收尸”,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每一次都让她浑身发冷,指尖冰凉。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放在包里的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包里那张纸,那个电话,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心。
终于到了家。她几乎是撞开了家门。熟悉的、带着淡淡饭菜香气的温暖空气扑面而来,客厅里亮着柔和的灯光,电视里播放着轻松的综艺节目。这一切日常的温馨,与她内心翻涌的冰冷恐惧形成了最尖锐的讽刺对比。
“琳琳?回来了?”金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他特有的温和笑意。他系着那条她买的蓝色格子围裙,手里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走出来,锅气腾腾,香气四溢。“今天怎么比平时早?正好,菜刚出锅,快洗手……”
他的话戛然而止。
金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像一张骤然冷却的面具。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捕捉到了黄琳脸上所有强行压抑却依旧泄露的痕迹——过分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失去了往日的红润;那双总是盛满温柔或狡黠的大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强装的镇定,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惊惶和巨大的恐惧;还有她进门时那细微的、几乎不易察觉的踉跄,以及她紧紧攥着提包带子、指节泛白的手……
重生赋予他的,除了对教育未来的洞见,更有对至爱之人深入骨髓的感知力。她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此刻的黄琳,像一只被无形巨网捕获、强行按在砧板上却仍在徒劳挣扎的小鹿,浑身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琳琳!”金戈心头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几乎是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盘子,一个箭步就冲到她面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温热有力的双手,不由分说地、坚定地握住了黄琳那双冰凉得吓人、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他的手心滚烫,带着刚刚炒菜留下的热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安定感,瞬间包裹住她冰凉的指尖。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的触碰,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黄琳一直死死绷紧、摇摇欲坠的那根弦——那根名为“坚强”和“伪装”的弦——在金戈关切的目光和他掌心灼热温度的双重冲击下,“铮”的一声,彻底绷断了!
“呜……” 压抑了一路的、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像个迷路后终于见到亲人的孩子,猛地扑进金戈怀里,双手死死抓住他背后的衣服,仿佛那是狂风巨浪中唯一的救命稻草。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所有的委屈、恐惧、绝望,都化作了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的恸哭!
“呜哇……金戈……金戈……”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只能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的存在,确认他此刻是安全的,温暖的,活生生的!
“别怕!琳琳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金戈的心被她的哭声狠狠揪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立刻收拢双臂,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紧紧、紧紧地拥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沉稳,反复在她耳边安抚着,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和声音驱散她周身的寒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告诉我!”
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如此坚实,像一个避风的港湾。黄琳在他怀里哭得几乎脱力,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过了好一会儿,那汹涌的泪意才稍稍平息,但身体的颤抖依旧没有完全停止。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金戈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和一种令人心悸的、等待风暴的平静。
“我……”黄琳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她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颤抖着从自己紧紧攥着的提包深处,掏出了那团被汗水浸得软塌塌、皱巴巴的纸团。
她几乎不敢看金戈的眼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那团纸一点点、颤抖地展开,递到他面前。那张薄薄的A4纸上,“解聘通知”四个加粗的黑体字,像四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金戈的眼底!
金戈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怒意如同毒蛇,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暴怒的迹象,反而变得更加沉静,沉静得像暴风雨前凝固的海面。他没有立刻去接那张纸,只是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刺眼的标题。
“下午…下午快放学的时候…牟咖…他…他当着好多学生的面…把这个…甩给了我…”黄琳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带着屈辱和恐惧的颤音,“他还说…说我不配当老师…说…说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
金戈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眸底深处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无声地凝聚、旋转。他轻轻抬手,动作异常沉稳,接过了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他的指尖甚至没有一丝颤抖,只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迅速浏览着上面罗列的所谓“罪状”——教学态度不端,不服从工作安排,破坏同事关系……全是莫须有的构陷!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恶意的扭曲!一股滔天的怒焰在金戈胸腔里猛烈燃烧!他几乎能想象出牟咖那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这个人渣!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黄琳接下来的话,让金戈周身的气息骤然降到了冰点!
“然后…然后…”黄琳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猛地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那恐怖的回忆。“我刚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就…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猛地睁开眼,眼中是纯粹的、无法作伪的惊骇,双手下意识地再次死死抓住金戈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一个…一个声音!好冷…好可怕!像…像铁片在刮玻璃!”黄琳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恐,“他说…他说…想保住我的工作…和…和你的命…就…就让我明晚十点…一个人…去西郊…去西郊那个废弃的3号码头仓库!只准我一个人去!他说…他说如果我敢报警…敢告诉任何人…”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就…就让我…等着…给…给你…收尸!”
最后两个字,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嘶喊出来,带着濒临崩溃的绝望!喊完,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全靠金戈的手臂支撑着才没有滑倒在地,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空洞地望着金戈,充满了无助的哀求,仿佛在等待他的审判。
“收…我的…尸?”金戈轻轻地、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黄琳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金戈脸上那刻意维持的沉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后、近乎实质化的冰冷煞气!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沉寂万载的火山岩浆在瞬间被点燃!汹涌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如同海啸般轰然爆发!
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极其危险!像一头被彻底触怒、随时准备暴起噬人的远古凶兽!客厅柔和的灯光似乎都因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凛冽寒意而黯淡了几分!
黄琳被他身上突然爆发的可怕气息震慑得忘记了哭泣,呆呆地看着他。
下一秒,金戈猛地深吸一口气!那骇人的气势如同潮水般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快得仿佛只是黄琳的错觉。他眼中的风暴瞬间敛去,重新变得深不见底,只是那深处,凝结着万年不化的玄冰!
他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快如闪电!一手依旧稳稳地扶着几乎虚脱的黄琳,另一只手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他直接拨通了一个牢记于心的号码!
“嘟…嘟…” 仅仅响了两声,电话就被迅速接通。
“哥!”金戈的声音低沉、冷硬,像淬了火的寒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丝压抑到极致的急迫,完全不同于他平时温和的语调,“立刻!马上!来我家一趟!现在!出事了!琳琳被人威胁!性命攸关!带上家伙!快!!!”
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地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千钧的份量!尤其是最后那个“快”字,几乎是吼出来的,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焦灼和狂暴的怒意!
电话那头,正在所里整理卷宗的张牟,听到弟弟这从未有过的、带着森然杀意的语气,整个人“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金戈平时温润如玉,骨子里却极其坚韧冷静!能让他如此失态,甚至说出“带上家伙”、“性命攸关”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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