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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涵英对我是否回家上班特别关注。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最多只是可能,并没有决定下来,到底秋季怎么安排,还要看父亲转告的政策是否属实。不过,无论如何,我暑假收假必须回去一趟,当面搞清楚学校的意图。再一想,还有那么久,不该管远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在春天的大好日子了,心情始终轻松不起来。看见那些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也难以心动地多瞧上几眼。我走到汪芳的车位旁,停下了脚步问道:你这么快就学会了?
她微微地红了一下脸说:我都来了三个月了,还算快?不过,还要感谢表姐教得好。
我换了个话题:听你表姐说,你都读过一年的职高,怎么不学完拿个毕业证?
汪芳没有及时回答,想了一下说:这职高读起来,很轻松,老师管得不严,我们也没有刻苦,有点混日子,长期耽误时间,以后还是要出来打工,不如早点出来学项技术。
我问她今年有多大年龄后,觉得不妥,男不问工资,女不问年龄嘛。但她没有介意,叫我猜。我猜的是17岁。她吃惊了: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会算啦。
她哼了一声:你吹牛,应该是看了我的应聘登记表的,不然怎么算得这样准呢。
我跟她说实话了,这是推算出来的。七岁读一年级,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一年,七加十不就是等于十七岁嘛。
汪芳被说得口服心服。她还听表姐说,我当过多年老师,这是一道简单的应用题。这次谈话,拉进近了这位小老乡与我的心里距离。此后,我把她当小妹子看待,更加关心与爱护她。因为她是车间最小的女工。
她继续专心做帽子两片后叶裁片连接,属于最初的工序。我没有再打扰她做工,回到收发室。
在一个车间里,我与女工们朝夕相处,白天上正班,私下接触不明显,晚上,这些广州本地端铁饭碗的职工不加班,我们就可以到车位上以说工作为名,谈点私事,融洽感情。但我和刘闯也混很注意分寸。比如,跟汪芳聊天的前后,要放个烟幕弹,做到声东击西。先去湖南妹子赵颖谈谈,还跟张涵英说说笑话。让她们都高兴的同时,让车间里其余的觉得目标不唯一,这样就没有私下的意图。
其实每个车间都有漂亮的姑娘。特别是在北京路那家老厂,也就是陈龙与牟兵做工的体育用品厂,因中日关系因钓鱼岛后,订单减少了大半后,不得不把大量的工人转移到新厂来,无意间,多数美女就过来了。有一位安慰来的姑娘,长得很丰满,个子一米六八,说话时还有一对小酒窝。她过来后分配在第一车间,就在大门口,挨着厨房外吃饭的大厅。我们每次路过时,都要经过这里,她就坐在门口,让好多男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我听新车间的杂工文华说起后,还专门找个借口,去一车间看了,确实让我太意外了。美女十八岁左右,那胖乎乎的脸蛋,看起来真是好看。那双目放送秋波时,会让好些男子心软了。怪不得,刘闯说,牟军一直在猛追一个安徽姑娘,说的就是她。我们整个厂里,就只有这位安徽来的女子。所以,大家都称她为安徽姑娘。这是专一的称谓。
我还听刘闯说,牟军追求安徽姑娘都大半年了,对方一直没有答应,她说她看不来牟老乡嬉皮笑脸和油腔滑调的样子,给人一点不正经的感觉。这看来,这女子还是有她的个性,不是一位随便的女子,够稳重的。
时间过得真快,一混就是夏天。大热天里,行动不太方便,白天不想出门。一般都是夜间出门逛一逛街,透透气。整天关在厂里,闷得慌。
半年后,我已经熟悉了厂区和棠溪村,当然要感谢刘闯老乡帮助我。他是这里的老职工,我不懂的地方,他都会毫不保留地告诉我。我们已经超出了老乡的关系,早已成为了兄弟加朋友了。当然,我比刘闯要年长些,在老家多个单位工作了十年,还算是比较成熟的,在识人用人方面,在文字功夫上,我会尽量帮助他。以前,在车间记工表上,我就看出了不合理的地方,我便加以改进。这让他觉得,我这个老乡来到这里,对他是有帮助的。后来,我熟悉了车间业务,曾美女就进入了厂部办公楼,协助工会工作,还参与了团组织建设工作。这可能与新来的一位党支部副厂长有关系。曾美女离开车间,我与刘闯全权负责收发室业务,说话与做事都单纯得多。白天车间主任在这里,我们不敢太张扬,可晚上加班,就是我俩说了算。加之车间里四川老乡多起来,我们几乎都不用说普通话,随便讲川话,都听得懂。比如包装部主管杨美女,他最爱听我们说四川话,她说象听唱歌一样。
我原来对一件事不理解。包装部杨主管的助力小周,人长得一般般,但因为有曾丽这位湖南老乡的介绍,便认识了副厂长欧全,这小周以前从不化妆,可近期爱打扮自己,穿上衣时,还把胸部露出一点点风景。中午休息时,还去办公室坐坐,陪领导聊天。我每次进宿舍时,都要路过办公室门口。她很有意思,爱说话,会说话,把副书记都说笑起来了。我以前跟小周接触少,没有想到她还有一些社交长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我对厂里这些同事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我后来才知道,我们厂门外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店,有饭店,理发店,百货店,杂货店,还有卖小吃的零售摊贩。往前面走远一点,有一家发廊,我们厂里一些小伙子最爱去玩。洗发理发后,还可以享受按摩,当然要另外收费。这些小姐很会做业务,一会儿就整得舒舒服服的,心之痒痒的,自愿上楼做进一步的业务。我是刘闯带我去的。热天头发不能太长,容易流汗水。每个月都要去剪发,但从来不上楼。这是我的底线。要说,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楼上是有极大的诱惑力的。但我身份不同,不愿意来南方几年,让自己变化太大。要保住自己的山里人的纯洁。
暑假过了好久,我请假回去办理第二个年度的勤工俭学合同。那一晚加班,我跟老乡们说,自己请假十天,将回老家。大家都以为以后不来了。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我其实也说不准,就来看上面的政策变不变。
从老幺的信中得知,他已经通过了选拔考试,以过硬的军事素质,从团部进入了师教导队,跟我报喜来了。有出息了,让大家都高兴。从平原大坝里,到山沟里集训半年,够累的。我还说,准备到军营里去看他。他立即回信说,很希望我去,可条件不允许,打定要去的话,就等半年集训后。我也就那么一说,还让他认真了。可半年后,他没有离开师部教导队,跟他任命了教导队班长。这半年的汗水没有白流。按照规定,当过班长,兵龄两年以上,就有资格推荐去报考军事院校。为此,父亲还跟他寄去了五十元钱,让他买报考军校的复习资料,可想,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可是后来,遇到了一个档案上的麻烦,就是年龄超过了半岁。他让我给他寄去了一千块钱,他回去找相关的人帮忙,看能否改一下。于是,第一次探亲回老家。初冬回去转了一圈,找了几个人,对方要价一千元,称为风险金。他对一千元钱很看重,相当于四头肥猪的价钱,居然不愿意给。他还想少几百,就托女朋友的熟人再次找个经办人。这让经办人生气了,直接回话,档案不能改,再多的钱都不改。这事情就办砸盘了。为了自己一生的前程,就被一千元钱白白丢掉了,这是人的格局出了问题。你老幺也让人生气,你要一千,我一点折扣都没打,爽快地寄来一千,你这是咋回事?我收到来信知道这个结果后,非常生气。不过,我后来想了想,不改也罢。档案怎么说改就改呢》这不是违规违纪吗?涂改档案还是违法行为。这么一想,我一下就释怀了。这就是人的命运。不该你老幺当军官,没有那个富贵命。我们马伏山有句老话说得好:命中只有八角米,横走天下不满升。意思是,一个人命理中早就决定了有多高的职位,能够挣多少钱,一生能活多少岁,老天早就跟你定下了。老幺回到部队,因没有按时把报考年龄这个硬杠杠落实下来,便与军校失之交臂。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没法改变的结果。我也没有责怪他。
他把我给他激动钱转变为学习汽车驾驶学费,学一项实用技术也好。我们家里没有会开车的人。不过,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是为以后退役回家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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