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游戏竞技 > 人和往事 > 第十七章 风光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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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二舅去赶刘屯集,卖了一匹马,价格挺不错,便急着往家赶。

    秋日的余晖洒在乡间小路上,金黄色的光线让道路两旁的芦苇丛显得越发柔和。芦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天的辛劳与收获。小路蜿蜒向前,收割后的田野空旷而寂静,偶尔能听到远处村落传来的鸡鸣狗吠声。

    在这鸡鸣两省的地界,我二舅行色匆匆地走在小路上,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连同他的希望和梦想一同铺展在前方。他穿着朴素的衣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是下午阳光的馈赠,也是他辛勤赶路的见证。

    随着太阳逐渐西斜,天边泛起层层橙红色,那色彩如同油画般涂抹在田野、树梢和小路上,小路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宁静与美好。

    我二舅来到西城村西头,忍不住停下脚步朝村庄望去,可不是,那里正站着一个倩影。

    当我二舅来到西城村西头,花妮子正站在那里,她远远地就看见了我二舅,一瞬间,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二舅的身影上,身体却下意识地微微一缩,像是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身前,手指微微绞动着衣角,仿佛那是她紧张情绪的一个小小出口。随着我二舅走近,她轻轻咬了咬下嘴唇,那小巧的嘴唇被贝齿微微挤压,显得有些可爱。

    当我二舅抬腿向西城村走来时,花妮子的脸上瞬间涌满了羞涩。那羞涩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迅速染红她的双颊。她微微低垂着头,但目光却依然透过睫毛的缝隙,偷偷地朝着二舅的方向张望。

    她的双脚像是被定住一般,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向前移动几步,动作轻柔而又有些迟疑,仿佛是一只在草丛中小心翼翼试探的小鹿。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冲动,想要快点靠近,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二舅越来越近了,她的眼睛依然不敢直视二舅的眼睛,而是盯着地面,偶尔才会飞快地抬起眼,瞥一眼二舅,然后又迅速地低下头去,那神态里充满了少女的娇羞和对心上人的丝丝爱意。

    我二舅摸摸口袋,抬脚向西城村大步走着,花妮子脸上泛起羞涩,也向前走了几步迎接着。

    我二舅看着花妮子,花妮子的脸绯红,却还是低着头说道:“还不赶快回家,家里知道你这个点该到家了吧。”

    我二舅说:“不急,这天还早着呢,我看着太阳呢。今天在集上卖得挺利索,半上午就把那匹青马卖了,我转了一圈就往回赶了。”

    花妮子看一眼我二舅说:“你看你,出门在外别赶那么急,你看你脸上都出汗了。前段时间收高粱,就够你累的了。”

    我二舅说:“我这不是想着到家里拐个弯,过来看看你,看见你我就不累了。”

    花妮子低下头,脸更红了:“看啥看,我不是天天晚上都过去纺线、纳鞋底吗。”

    我二舅一笑:“你是和我定了亲的,你就是我的媳妇了,不只是人和村,南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媳妇了,我过来看你,谁也拦不住,我看你是该着的。”

    花妮子红着脸说:“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喊,怪难听的。我知道今天是刘屯集,你肯定赶集去了,你回来也差不多就是这个点,我在门口等好一会儿了。”

    我二舅说:“要不说你是我媳妇呢,这就知道我***啥活了,知道我哪个点该回家。”

    花妮子推门进院,说道:“到了家里你可不能乱叫,羞死人了。”

    我二舅笑道:“我知道,背着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媳妇,我还想听你唱歌呢。”

    花妮子走到院内,喊道:“爹、娘,二仑过来了,过来看二老了。”

    随着一声咳嗽,从屋内走出两人,花大娘搀扶着花大爷来到院子里。我二舅急忙喊道:“大叔、婶子。”

    花大爷也招呼着:“二仑来了,又去赶集了吧,花妮子念叨一天了,还说你回来肯定会拐弯过来。你俩说话,我和你婶子到对门家有点事。妮子,你给二仑倒水啊。”

    两位老人家出门后,院子里只剩下了我二舅和花妮子。花妮子端过来一碗水递给我二舅,说:“渴了吧,我早早给你晾好的。”

    我二舅接过碗说道:“你别忙着烧开水了,我这天天在外面跑,还不是天天喝井水,河沟的水也没少喝,赶到哪儿口渴了,就在哪儿喝,都习惯了。”

    花妮子说道:“你在外面,还是要当心,你回家来,我就不让你喝冷水了。”

    我二舅目光热切地看着花妮子,说道:“我看大叔的身体也不好,我今儿回家就跟父母说,赶紧把咱俩的事办了,把你娶到家,我也能名正言顺地照顾二老。”

    花妮子的眼里泛起了泪花:“可不是,这几个月,我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老是咳嗽,集上的大夫也没办法。二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二舅坐直了身子,说道:“你说什么呢,自从订亲那天起,两位老人家也是我的爹娘了,我照顾他们那是天经地义的,你可不能说这种见外的话,你就是我的媳妇。我这也有点担心呢,你在我们袁家也看到了,我家的几个哥哥、弟弟都在上学,广中也不能干重活,我在家里就是忙乎,你要是到了老袁家,那就是跟着我出力,你可不能后悔。”

    花妮子急忙说道:“你又瞎说,老袁家的事我又不是不清楚,我到了老袁家就是干活,我不怕出力,我的针线活也还行吧,咱娘和婶子还都夸我呢。就那几天割高粱,我也干得好吧。” 花妮子说着,低下了头,白白的脖颈都红了,这还没过门,怎么就已经叫上娘了呢。

    我二舅很高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花妮子,说:“给你,刚刚在集上买的。”

    花妮子抬起脸,妩媚地看着我二舅,问道:“这是什么啊,怎么还有股香味?”

    我二舅说:“这是香胰子,洗脸的时候用的。我在沙河集看到有卖的,就给你买了一盒,我媳妇的俊脸就要用香胰子。”

    花妮子笑着说:“你别乱花钱,一大家子人都看着呢,我怎么都行。”

    我二舅笑着说:“就是,不用香胰子洗脸,我媳妇也是这十里八乡最俊的,我是越看越顺眼了。”

    花妮子脸红着站起来,说:“那你就快点娶我,嫁到老袁家让你天天看。我去洗脸,看看你这香胰子香不香,我在村东头见过,是那家的大人从徐州捎回来的。”

    很快,花妮子从厨房洗完脸出来了,脸上挂着微笑看着我二舅。

    我二舅放下茶碗,看着花妮子,只一眼就看呆了,可不,花妮子就是这周圈最俊的闺女。西斜的阳光透过院子的大树照在身着朴素布衣的花妮子身上,她的面容白里透红,大方清秀,一双眼睛犹如秋水般清澈明亮,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扬,如同新月般柔和,鼻梁挺直,唇瓣轻启,总是挂着一抹温和的微笑。她的发髻往后披着,梳得整整齐齐,几缕碎发在耳畔轻轻垂落,增添了几分柔情。她穿着淡蓝色的粗布衣裙,衣摆处有一处补丁,补丁上面绣着几朵小花,朴素中透着一丝艳丽。虽是粗布衣裳,但也显得她身段窈窕而不失健硕。裤摆下露出的双脚踏着黑色的布鞋,鞋面上的针脚细密而整齐。她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她自己织布、自己剪裁、自己缝纫的。

    我二舅呆呆地看着,花妮子则羞红了脸。好久,我二舅才回过神来,说道:“我这媳妇真俊,脸一洗更俊了,还香喷喷的。走,你跟着我回家,我到家就跟咱爹娘说。”

    花妮子抬脚说道:“我到邻居家跟爹娘说一声,就跟着你过去。”

    两人告别两位老人家,走到村口,花妮子忽然站住了,问道:“二仑,你告诉我,年前冬天最冷的时候,任大娃被人在这里收拾了,还冻坏了脚,那,那是不是你干的?”

    我二舅一笑:“你可真机灵,那就是我和广中一起干的。你在我家纺花的时候说着都哭了,我哪能饶了任大娃,我和广中就晚上出来,把他给收拾了,这不挺好嘛,从那以后就没人敢到你家外面转悠了。”

    花妮子说:“我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你俩干的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干的,你是不是从那时候就看上我了?” 花妮子说着,脸又红了。

    我二舅说:“我就是觉得你是我老袁家的媳妇,那可不能被人欺负,所以我就要收拾任大娃,我对你还不能说是看上,大家那时候都想着你是华子兄弟的媳妇呢。你就是又俊又能干的闺女,给谁当媳妇,谁都高兴坏了。”

    花妮子抿嘴笑着:“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干的,我从那时就注意你了,华子到了外面就没和我说过话,我自己还想呢,他要是娶了外面的媳妇,我就嫁给你袁二仑,这不是正正好的。”

    我二舅说:“这还要感谢我菡妹,她可是铁媒,她说她花姐姐的皮肤可滑溜了,就让她仑哥娶花姐姐。”

    花妮子低头笑着,回身一拳打在我二舅身上:“就你这个嘴,你天天在集上跑,啥话都说,你可不能跟我说这种丢人的话,真羞死人了。咱菡妹子还真是,一看天晚她就不让我回西城的家,就让我在老袁家搂着她睡觉。嘻嘻。”

    我二舅看着人和村的方向,说:“我就盼着快点结婚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啥话都跟你说了,到那时我就不怕你害羞了。”

    花妮子推了我二舅一把,说:“就是结婚了也不能乱说,你不知道我脸皮薄吗,我好脸红。”

    我二舅反手抓住花妮子的手,花妮子挣扎了一下,就没再动,任由我二舅牵着手走着。

    夕阳洒落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余晖如同绚烂的绸缎,温暖而又柔和。人和村的方向,袅袅炊烟正从一座座茅舍中升起,那是农家的乡情和温暖,也是对这路上走着的幸福男女最好的慰藉吧。

    在这安逸的乡村暮色中,走着我二舅和花妮子。我二舅遗传了老袁家的一双大眼,目光闪闪,时而望向远方,时而又转头看着花妮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和宠溺。花妮子则显得苗条而健壮,她的长发轻轻随风拂动,散发出淡淡的馨香。她的眼睛像两汪清澈的泉水,脸色白中透红,满满的羞涩,不时侧头看着我二舅,闪烁着对身旁人的爱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两个人并肩而行,我二舅不时抓住花妮子的手,花妮子看见人影就急忙甩开我二舅,然后又低头走得远点。我二舅不时逗着花妮子说话,笑声在田野间飘荡,在温暖的阳光下显得特别温馨。

    晚上,一盏昏暗的羊油灯下,我姥爷、我姥姥、二姥爷、二姥姥和我二舅坐在那里商量着事。当然,这种场合也少不了我老娘和我广晴姨,我老娘靠在我姥姥怀里,广晴姨靠在二姥姥怀里。

    我姥爷抽着烟说:“我还真怕花家兄弟撑不过去,前两天从他村头过,我见到他,他就拄着拐杖,咳嗽个不停。”

    二姥爷说:“要我说,那就赶快让二仑和花妮子结婚,要是花兄弟走在前面,二仑子的婚事不就要往后拖了?”

    二姥姥说:“这还有啥说的,赶紧给他们把婚事办了。花妮子这样的媳妇,模样好,人品也好,心地善良,不管是地里的活还是家里的活,都是一把好手,赶紧娶回家来。就那几天割高粱,把边河岸上的几十口子人都惊呆了,哪有那么俊那么能干的媳妇,跟咱家贴心贴肺的,她要是嫁过来,就到咱家当家,我就把咱家的钱袋子交给她。”

    我姥姥说道:“这么好的媳妇,我是巴不得快点娶她过来。我也盘算过了,就按照咱村里的规矩办,花费我也算好了,往好处办也花不了多少。”

    一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的我老娘说话了:“娘,你是咋算的?我不要你算,你就赶紧把竹左给的钱全拿出来给我二哥结婚,你要是还剩下钱,我可不愿意,那可是我拼了老命挣的,那个钱我当家。”

    二姥姥笑了:“我的个乖乖,这不只是大媒人,还要当家给他哥操持结婚呢,就依你,咱就把那些钱全花完,给你二哥和花妮子风风光光地办,办成人和村最好的。”

    我姥姥说道:“家里的开销多着呢,用不了那么多。”

    我老娘摇晃着我姥姥的胳膊说:“你们不能偏心,我昆哥、辉哥都上学呢,我中哥、华哥也上过学,就我仑哥天天在家出力,我就要给我仑哥花钱,就要办成人和村最好的。我花姐姐知道疼人,我就要快点把花姐姐娶过来,又多一个疼我二哥的,我就要办好,就要把那些钱花完。”

    二姥姥的眼里泛起泪花,嘴也唔噜了:“闺女说得对,咱仑儿啥力都出了,啥心都操了,就是他在维持着咱这个家。他这结婚了,这次我就当这个家,就按菡闺女说的办,咱就办成人和村最好的,新砦最好的。”

    二姥爷接着说:“咱和花家成亲,咱也都知道花家的家底,咱也不图人家的陪送,就花家那闺女可是这十里八乡的好闺女,咱这边就一定要办好,可不能委屈二仑子。”

    我老娘说道:“花姐姐就是我见过的最俊的,严集、龙巩集都没有那么俊的,邵家的闺女都没法和花姐姐比,就是要给花姐姐买最花的衣裳,套最花的洋被子。”

    我姥姥叹息一声:“我这一段时间都让这妮子给缠死了,就一个心思,就给她二哥娶花妮子,就给花妮子买最花的衣裳,她自己还开始学着绣荷包呢,说是送给花妮子。”

    隔壁屋里,羊油灯下,花妮子正在纳着鞋底,马家媳妇、褚家闺女也凑过来做活,低矮的房间内不时传出笑声。

    在那个岁月,也就是像老袁家这样的人家,还能点着羊油灯,妇女们围在一起做活。平常人家,连羊油灯也点不起,早早就睡觉休息了。

    一盏昏黄的羊油灯,微弱的光芒在低矮的屋内跳跃着,映照着花妮子专注而温柔的面庞,细细的柳叶眉下,眼神专注而平和,尽管生活艰辛,但在她那顾盼生辉的目光中,透露着憧憬和希望。虽然常年干活,她的手并不粗糙,而是细长灵巧,熟练地穿梭在粗布和麻线之间。她头上黑黑的发髻被一块普通的蓝花布包着,朴素无华,却也显得整洁而端庄。打了补丁的棉布衣裳,虽然陈旧,却被洗得干净整洁,透露出一种生活的坚韧和内心的恬静。

    屋内的墙壁被烟尘熏得有些发黑,墙上挂着一幅不知道何年买的陈旧年画,几乎已经辨认不清,但这些丝毫不影响羊油灯下袁家女人们的劳作。这就是老袁家的人,每天辛苦劳作,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过着人和村里最好的日子。

    我老娘拉着我广晴姨来到屋里,没进门就叫着:“花姐姐,说着你和我仑哥的事呢,你要赶紧的,快点嫁过来吧。”

    马家媳妇说道:“菡妮子,你看你急的,你花姐姐还能跑喽,她早晚是你家的人,这不是今天还在你家喝了羊肉汤,晚上还少不了搂着你睡。”

    我老娘又喊起来:“那可不一样,她嫁过来就要搂着我二哥睡了,我就要她嫁过来疼我二哥。”

    花妮子羞红了脸,扬起鞋底要打我老娘:“你看你这嘴,小嘴巴巴的,怎么啥话都说,我今晚回家睡去,不给你一个床了。”

    褚家闺女笑起来:“你搂着菡妹子睡了多少次了,菡妹子说你又白又滑溜。”

    花妮子转过身去打褚家闺女:“就是你瞎说,我撕你的嘴。”

    我老娘一把抓住花妮子:“二嫂,你就让她说去,谁叫我二嫂长得这么俊来,俊死个人,她眼馋死了。”

    花妮子又转过身来:“菡妹子,你这小嘴就别乱叫了,我这还没嫁过来呢,你还是要喊我花姐姐。”

    我老娘说道:“这不是,我爹娘,我二叔二婶刚刚说过吗,明天就去你家,商量结婚的日子,用不了几天了,你就要嫁过来了,我今儿就叫你二嫂,晴妹子也喊你二嫂。”

    花妮子低着头,满脸通红,说:“你就是对你二哥的事上心,天天叨叨着让我嫁过来,你那个荷包绣得咋样了,还不快点绣。”

    我老娘头一昂:“花姐姐,你别问我荷包的事,你别打马虎眼。你放心,我跟家里说了,就要给你风风光光地办,给你买花衣裳,套几床洋布面的被子,让你高高兴兴地嫁到老袁家,就办成人和村、西城村、严集街上最好的。你别担心,你到了老袁家,有袁家的本小姐罩着你,你吃不了亏,没人敢欺负你。”

    一屋子的人笑起来,花妮子看着我老娘的眼里闪着光。

    我老娘搂着花妮子的脖子说:“你们看我花姐姐,看我二嫂,就这羊油灯下纳个鞋底子也看着这么俊,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哭着喊着要娶花姐姐,谁有这样的媳妇那还不是一辈子的福气。”

    马家媳妇、褚家闺女停下了手中的活,都笑起来。

    我老娘搂着花妮子的脖子,忽然咦了一声:“花姐姐,你今天晚上可不只是俊,你这脸上、头上怎么香喷喷的,你这还不迷死我仑哥。”

    花妮子一愣,红着脸低下了头:“我这还不是都一样,天天这样,怎么就香了。”

    我老娘喊着:“广晴妹子,你的鼻子比我尖,馋猫鼻子尖,你过来闻闻花姐姐,是不是喷喷香。”

    我广晴姨走过去,靠近花妮子闻着:“果真来,花姐姐就是香,是不是女人一要结婚就香了。”

    马家媳妇笑得更很了:“不是结婚就香了,结了婚的女人就臭了。你花姐姐是天生的美人,天生的香,就是来迷你二仑哥的。”

    我老娘说:“那不对,她只要过来,我就搂着她,我都搂着她睡了多少次了,我还能不知道她。今天她就是香,今天她的香味不一样,花姐姐,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香的。”

    花妮子推着我老娘:“啥事都瞒不住你,你快去睡吧,明儿我告诉你。”

    我老娘自然不依不饶,正在这时,门帘一响,我二舅走了过来:“我就知道你机灵鬼怪的,你一闻就闻出来了。我也给你和晴妹子买了,这就给你们,这就是我从南乡捎来的香胰子,洗脸的。”说着,递给我老娘一个纸包。

    我老娘闻闻,打开纸包,再小心地闻闻,一声欢呼,拉着我晴姨洗脸去了。

    1945 年冬天,人和村老袁家,一场简朴而热烈的婚礼正在老院子里举行。阳光透过树桠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给这特殊的日子添了几分温馨。新娘,花妮子穿着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一块红布,端坐在一旁,羞涩的笑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新郎,我二舅则是身着黑色的长衫,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脸上挂着喜悦和激动。新郎紧张而期待,新娘则显得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甜蜜。

    人和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赶来观礼,他们的笑容洋溢着对这对新人的美好祝愿。喜糖和花生散布在桌上,孩童们追逐嬉戏,欢声笑语充满整个院落。

    还是人和村的传统婚礼样子,热闹的仪式结束后,村里的男女老少围坐在老袁家的院子里,欢呼声、笑声、祝福声汇成一片。酒席就设在树下,几张方桌摆满了农家菜肴,红烧肉、烧鸡、清蒸鱼、炖豆腐,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大家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美酒佳肴,讲述着各自的趣事,不时传来朗朗的笑声。

    这一天,对于人和村来说,是一个充满喜悦和希望的日子。虽然还在打仗,在战争的阴影下,这场婚礼像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短暂照亮了人们的心房,让人们再次坚信,日子总有好的时候,生活总会走向美好。

    多年以后,人和村的人们还会提起,袁二仑办的婚礼就是人和村办得最好的,人最多,嫁妆最好,酒席最好,当然新郎很帅,新娘子最俊,最是热闹、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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