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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老叟完全摸不着头脑,杜鸢却是心头恍然。继而多看了那同样有些不明白的小女孩几眼。
随之便对着老叟道:
“老先生不必多想,机缘到了,自然就明白了。这孩子的气象埋没不了。时候不早了,还请早些回家。”
老叟似懂非懂的拱了拱手,继而抱着小女孩朝着身后走去。
临了,却又不放心的回头道了一句:
“二位先生,我这孙女,真的不打紧吗?”
杜鸢笑道:
“老先生放心,就冲今日赠糖的缘分,我便会多多注意的!”
老叟这才是略微放心的拱手而去。
待到二人消失在视野之中,杜鸢方才对着墨衣客问道:
“这小姑娘,是当年之人的转世?”
墨衣客回忆着往昔说道:
“是,最开始我没发现,后来注意到她天资不俗的时候,才是惊觉这孩子眉眼间,居然神似昔年所见之人。”
当年李拾遗南下递剑大劫之时,曾有一个姑娘紧紧相随。
那姑娘,他也看过一眼,眉眼之间与今日的这孩子,一般无二。
甚至恍惚间,他还以为回到了当年.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摸向了腰间,却又发现,他根本没带酒。
所以他只能对着杜鸢求问道:
“请问,您有没有带着酒?”
杜鸢遗憾摇头:
“我不饮酒,所以身上没有酒。”
墨衣客有些可惜的说道:
“那您错过了不少好东西。这天下,也就酒真是不错了。”
杜鸢笑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这话说的墨衣客微微一愣,品味了一阵后,连连点头:
“您在儒家一脉看来真有不小的门道。”
说完,他又是望着远方山河说道:
“传说世间最好的酒是曦神亲手所酿。更有人说,昔年便是道祖都曾亲自登门求取。只可惜,曦神只是喜欢酿酒,故而祂亲手所酿之酒根本没有外流的,全都被藏在不知何处。”
“且曦神和道家一脉,实在是不对付的紧。所以便是道祖都铩羽而归。”
说着,墨衣客更是悄悄对着杜鸢道了一句:
“我还听说啊,当年道祖刚上门就被曦神骂的狗血淋头,只能匆匆而去。当然啊,这我也只是听说,真是听说,你可别出去给人说是我说的。”
“否则叫道家的人知道了,我怕是不太好过。”
居然还有这种事?杜鸢笑笑道:
“放心,我的嘴,严着呢!”
但杜鸢也好奇道:
“可既然这般难得,怎么还会说最好的酒是曦神所酿?”
这种情况下,就算有极少例外,不也应该是太过小众,而无法服众吗?
至此,墨衣客才又说了下去:
“因为曦神虽然和道家一脉不对付的紧,但和佛家一脉关系不错。也是因此,有三坛,作为礼物分别送给过一位佛陀,两位菩萨。”
“后来,这三坛酒,又被文庙一位陪祀圣人求了半坛回去。那位啊,可是天下间最有名的酒仙人。”
“所以,他一说这是天下间最好的酒,那就没有一个人反对了!”
杜鸢这才恍然,岂料那墨衣客又看了一眼四周,继而再度悄悄说道:
“我在给您说啊,当然了,这也是听说,那就是,我听别人说这半坛美酒其实不是那位陪祀圣人想要的,当然了,他肯定也嘴馋。”
“只是说,他是被至圣先师派去的,甚至我还听说,至圣先师派他过去的根本理由,还是道祖想尝尝。只是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这么绕圈子了。”
杜鸢奇道:“这酒真这么好?”
这若是真的,那这圈子饶的也太大了吧?
墨衣客笑道:
“那当然是天下间最好的酒了,因为那位酒仙人,都因为喝了一口此酒,而导致他此后相当一段岁月,不管什么美酒都是味同嚼蜡,以至于险些戒酒。”
“要知道在此之前,被誉为天下三大仙酿的名酒,都不会叫他如此。”
“您说说看,都这样了,谁还不信这就是天下间最好的美酒啊!”
杜鸢轻笑点头:“如此说来,那便该是没跑了。”
可话到此处,墨衣客还是指向葫芦的上半阙,开口问道:
“那么这柄仙剑,您打算收下吗?要知道,这可是以上古九鼎之一铸造而成的鼎剑啊!”
天子剑、国剑、鼎剑——这些,都是“崤铗”的名号。
杜鸢接口问道:“此剑竟是镇国之用?”
“正是。”墨衣客颔首,“上古九鼎本就是镇压天下气运的重器,这脱胎于九鼎的鼎剑,自然也承此功用,是实打实的国之重器。”
听到此处,杜鸢不禁想起那个抱剑的年轻皇子,于是多问了一句:“你可曾听过‘镇国’这柄剑?”
“镇国剑?便是大呈太祖的那柄?自然听过。”墨衣客语气坦然,“昔年我还曾与大呈国主论剑,那剑的确是柄难得的重器,只是,呵呵,得看和什么比。”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好笑:
“若与寻常仙剑比,‘镇国’自然不凡。可若是与身为鼎剑的‘崤铗’相比,那便算不得什么了。”
说着,他也生出几分好奇,问道:
“您为何突然问起‘镇国’剑?”
杜鸢神色坦然:“不过是突然想起罢了。毕竟,前些日子我才见过这柄剑。”
“您去过大呈的避难之地了?”墨衣客一时也没多想,顺口问道。
怎料杜鸢接下来便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那柄剑如今被插在西南,用来换回他们现任的皇太子。”
墨衣客顿时面露诧异:“这怎么可能?大呈的末代国主我见过,在他心里,别说一个儿子,无论如何,国器的分量都远在随时都能再生几个的子嗣之上。”
杜鸢闻言眉头微挑,又多问了一句:
“蝉蜕洞天的囚闻,还有那枚翻天印。你可知道这些?”
见杜鸢总算聊起修行界的话题,与自己对上了频道,墨衣客语气越发轻松:
“自然知道。昔年我与蝉蜕洞天也打过交道,您问这个,是有什么缘故?”
他先前还险些以为这位爷是个彻底脱离修行界时事的怪人,如今总算松了口气。
“你觉得对蝉蜕洞天而言,是囚闻更重要,还是那枚翻天印更重要?”
杜鸢心头已隐隐有了个念头,此刻正是想确认一番。
墨衣客几乎是想也不想便答道:
“蝉蜕洞天本是上古遗留的重宝,按常理说,当年的蝉蜕洞主,根本没资格占据此地。可他与手下一众兄弟,却是真能同心协力、其利断金。”
“所以,那翻天印虽是蝉蜕洞天的压山之宝,却远不如与他一同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囚闻重要。”
顿了顿,他又追问道:“只是,您今日特意问这些,到底是为何?”
见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杜鸢轻轻摇了摇头,缓缓道:
“如今,囚闻是拿命换回了翻天印,而那呈太子,却是用‘镇国’剑换回了自己的性命。”
闻言,墨衣客沉默片刻,而后轻轻一叹,满是感慨:
“好一个颠倒的因果!”
这两拨人里该活的没活,该死的没死。
真是造化弄人。
“那么这口‘崤铗’?”
杜鸢微微摇头,继而转身说道:
“的确是难得的好剑,只是,我要一柄国器来做什么呢?”
墨衣客跟着转身:
“那我们去看看下一柄吧。此间乃是天下间最大的剑冢,您肯定能找到想要的那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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