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游戏竞技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第147章 “疯狂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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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述桐想起自己是去沙发上坐了一会,可能是那个时候滑了出去。

    “我明后两天都值夜班啊,要不我把钥匙给我同事,再给她打个招呼?就说看准那个打着石膏长得很帅的小孩给。”

    “那太麻烦了。”张述桐权当没有听到后半句话,他看了眼窗外的雨丝,“我今晚去好了。”

    “也行,我八点才换班,别拖得太晚了。”

    张述桐道声谢挂了电话。

    他按下iPhone的锁屏键,手机自带的锁屏音有种百听不厌的感觉。

    “路青怜同学,其实我有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了。”

    张述桐看着锁屏页面的密码说:

    “雪崩那次,你用我的手机给若萍打了电话,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现在的手机可没有指纹解锁。

    路青怜看也不看地插好吸管,草莓牛奶在她手里仿若玩物:

    “钓鱼那一次。”

    “什么时候?”张述桐本以为她会说一个别的日子,却想不到是回溯的第一天。

    “那天躲在芦苇丛里的时候,你解开手机在备忘录里写字,让所有人躲好,我碰巧站在你后面。”路青怜淡淡地咬着吸管。

    张述桐着实被震惊了一下,她那天究竟干了多少事?又是找泥人又是解决了盗猎犯,还顺带钓了一筐鱼,可转念想想,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不可能被及时送去医院抢救,只能说一句塞翁失马。

    于是张述桐停住想改密码的手:

    “班主任还找你说什么了?”

    “如果有必要我会告诉你,如果没有告诉你,不要缠着问。”

    “是是。”张述桐讨了个没趣。

    路青怜回到学校以后便恢复了生人勿进的气场。

    好像他们的“合作”仅限于特殊的事情上,日常的生活里仍然不会有过多交集。

    她还是那个身为庙祝的女孩子,每天上山下山来到学校,安静地做好每一件事,未必是对哪件事很感兴趣,习惯而已。

    张述桐甚至在怀疑,在她眼里,就连这一路的闲聊也只是为了做好某件事不得不产生的交流,等事情完成了,大多数话不说也罢。

    路青怜只做有必要的事。

    就像现在窗外天色阴暗,室内所有灯都被打开,led的灯管亮着明晃晃的白光,在窗户的玻璃上照出教室内的景象。张述桐扭头看着玻璃,里面路青怜的倒影正拿出一本厚厚的英文大部头,是初二那年订的新概念英语,她垂下眸子,喝奶的时候也不忘翻开其中一篇课文看。

    几分钟之前,张述桐还看到她把一个沾了水的扁扁的物体收进书包,原来她出了办公室先去了天台一趟,天台上有散落在地上的饭盒与盖子,他们走时匆忙,一场冻雨之中,里面的食物早已不能入口。

    张述桐对路青怜有了些新的了解,他不再打扰对方,说了一句借过从教室后门出去。

    大课间本是出去撒欢的时间,今天下雨取消了所有室外活动,所有学生都被憋在四层高的教学楼里,四层楼里每一层人声鼎沸,震得窗户都在轻颤。

    下雨的时候,天台成了不能去的地方,张述桐偶尔喜欢来走廊里看雨。

    许许多多的人从他身后飞驰而过,打打闹闹,走廊里的灯上了年纪,此处光线昏暗不少,雨天的室内会让人感到某种安心感,可人们自己都说不清楚从何而来,也许要追溯到进化之初,一群猿人在山洞里躲雨的时候。

    现在他站立的位置正对一班的后门,张述桐看着玻璃上的雨水滑落,喝着很甜很甜的学生奶,想象力丰富一点可以幻想自己身处一间咖啡厅,玻璃是落地窗、手里的奶是草莓拿铁、正身处热闹的市中心……高档咖啡厅里怎么能不撒些香水?

    于是一股熟悉的香气钻入鼻腔。

    人与人的差异就是这么大,有人在下午的课间只有甜水一样的学生奶喝,有人却捧着一盒特仑苏,有人在走廊里躲着冬日的冻雨,还有人本身就像绵绵的秋雨。

    顾秋绵站立的位置正对着二班的前门,她看着窗外的雨丝,胳膊搭在窗台上,呵一口气,一只手捧着脸,另一只手在玻璃上勾勒出几根随意的线条。

    不过她那边不像张述桐这里这么清静,时不时有人从班里出来,多是女生,三五成群,笑笑闹闹地打个招呼,张述桐后知后觉地想起,现在她可是个大忙人。

    不少人朝顾秋绵打个招呼,但有的人看雨时不做任何多余的事也不说任何多余的话,顾秋绵往往漫不经心地嗯上一声,连头也不想回,权当做回应了。

    大忙人怎么会有空跑出来看雨呢。

    世界很大,大到几百个人同时在这条狭长的空间里穿梭而过,人流如织。

    世界也很小,小到这里好像只剩下两个人,世界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

    “班长,好巧。”

    “谁是你班长,别乱攀关系。”班长眨了眨浓密的睫毛,欣赏着玻璃上新鲜出炉的作品。

    张述桐不再说话了,自从雪崩之后他觉得什么话都不说、仅仅是静静地待在她身边也不错,反正他本就不是很会说话,雨点啪嗒啪嗒地落在楼下,灰色的水泥地被沁成黑色。

    昏暗的光线在玻璃上映出她的脸,张述桐偶尔会看上一眼,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也从来猜不透她的心事,只知道她画鬼脸的时候心情总是很好。

    现在他们在两个班,便分别从两个班的前门和后门走出来,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的雨水,直到嘴里的吸管发出滋滋的响声,直到上课铃响起。

    “先走了。”大小姐擦掉玻璃上的雾气,心满意足地张了张手。

    “再见。”马仔将空了的牛奶盒挤成一片,带回教室。

    大课间是三十分钟。

    这意味着他和顾秋绵站在一起不知不觉看了三十分钟的雨。

    ……

    第四节课是自习课。

    老师们去开会了。

    新的班长坐在讲台上,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唰唰声。

    张述桐继续刷数学题,他放在桌洞里的手机响了一下,说明有人在群里艾特了自己。

    在对钓鱼的执念上,张述桐完全输了。

    每天在群里商量放学后有什么活动才是常态,但他没想到下雨天他们三个还在讨论要去哪里钓鱼,等到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不是钓鱼,而是若萍抢到了一沓优惠券。

    “我妈的朋友开的店,今天周三,搞活动,去不去吃?”

    她涂着美甲的手缩在毛衣的袖子里,捏着几张优惠券,上面印着一个炸鸡汉堡的图片,叫“啃得鸡”,确实很便宜,平时卖12元的套餐通通打五折,还附送一份鸡块。

    张述桐写完最后一道大题,报名参加。

    不去钓鱼是身体所迫,但不去吃炸鸡,是思想出了问题。

    他差不多把晚上的作业写完了,渐渐地找回了曾经的节奏,初中时代他回家基本没有做过作业,都是在学校里完成。

    杜康说土豪求带!这年头土豪是流行词,他又问:

    “咋去?”

    “骑车吧,我爸刚刚倒是问了用不用接,我看雨下的不大,就算了。”

    “述桐呢?”

    “我带他吧。”清逸冒泡。

    张述桐先把图片发给老妈,附上一行字:

    “今晚有个饭局,勿念。”

    他又在群里说:

    “不过要去医院取个东西,之前忘了。”

    “那一起去呗,我看天气预报了,不会下的太大。”若萍敲字的速度等于三个顾秋绵,张述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出这种形容,“你问问青怜去不去?”

    张述桐懒得再写纸条,直接把手机屏幕递给路青怜看。

    “有些同学不要交头接耳。”

    班长咳嗽一声,继承了班主任的意志。

    路青怜摇摇头。

    张述桐继续写作业。

    等放学铃打响,他等死党们来教室里会合。

    张述桐懒懒地撑着脸,看路青怜整理着桌面,她也基本不带作业回去,所以每天上放学总是轻装上阵。

    张述桐又看向楼下,虽然他们几个不需要家长来接,但总有大人撑着伞涌入校园,张述桐甚至在校门口远远望到一辆大众汽车,中午吃饭时坐的那辆。

    那是顾秋绵家的。

    她上学比较低调,只坐轿车。

    没多久若萍探出身子:

    “走了,别忘了带上伞。”

    被她这么一说,张述桐才记起路青怜没带伞,但她现在早就走远了,还记得办公室里有把老师备用的,她每次去都会和老宋说一声,这次应该也去了。

    想到这里他从窗户望出去,果然从人群中看到了那个身穿青袍的身影,她撑着一把印着啤酒广告的红伞,逆着汹涌的人流朝校门走去。

    张述桐收回目光,出了教室,他问若萍:

    “待会去医院陪我上楼拿个东西?”

    “好啊,很沉?”

    “不沉。”张述桐心说我要给小护士一个惊吓。

    清逸和杜康跟在后面,他们两个今天碰巧值日,学生分带伞派和不带伞派,后者在学校里往往会放一把备用的伞。他们俩都是后者,各自都拿着一把黑伞,慢悠悠地在地面上敲着。

    男生可以活得很粗糙,但讲究的地方往往会特别细致,比如谁还没有一把黑色的、长柄的、大伞?

    它可以拿来当细剑的鞘,当绅士的杖,必要时刻还可以把伞下的姑娘遮得严严实实的,张述桐正思考着自己那把很拉风的大伞去哪了,却被人撞了一下。

    走廊里人不少,但没到摩肩擦踵的地步,而且他和若萍正等清逸他们跟上,在原地没有动弹,准确地说是对方撞上了自己,而且好死不死地撞到了他的吊在胸前的左手,张述桐嘶了一声,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擦肩而过。

    男人留着络腮胡,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不像接人放学倒像是来参加葬礼。

    “看路啊,没看到他手伤了吗。”若萍不悦地说。

    男人闻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有说话,他眼白很多,没什么神采,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便回过头,脚下不停,若萍顿时不爽起来,张述桐拍了拍她:

    “顾秋绵家的人。”

    “你怎么认识的?”

    “她家的人都穿得很骚包。”张述桐开了个玩笑,“我再给你说个小细节,如果是保镖只穿西装,司机的话还会戴副白手套,你看他的手。”

    “但司机不是他啊,中午接我们吃饭的那个人不是很年轻吗,人也挺好的,还拿昆仑山给我们喝。”

    “人家家里司机多呗。”

    若萍撇撇嘴不再说话。

    张述桐夸她心胸够宽广,被若萍白了一眼:

    “我心胸什么时候不宽广?”

    张述桐想了想,发现也对,这一次若萍接过了巧克力,从哪个方面都做得无可挑剔。

    “但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他还是有点奇怪于这次的蝴蝶效应。

    “什么怎么想的,你的问题好奇怪,合着我就非得跟顾秋绵计较?”若萍露出魔女的笑,“那行,我先跟你计较一下,今天晚饭我光请他俩,你自己吃。”

    张述桐忙说不敢,谁让他最后的钱用来开药了,现在兜里是真没钱。

    若萍也是不带伞派,两人走出教学楼,张述桐替她打着伞,从医院里借来那把。

    “离近点,别把肩膀淋湿了。”

    若萍往他身边靠了靠,若萍也是挺漂亮的姑娘,英姿飒爽那一类,之所以注意这个,是因为初四的时候有个人追过她。

    过程记不清了,反正没有追到,张述桐只记得最后不是很愉快。

    不愉快的事干脆不想,他问:

    “那家店啃得鸡的老板和你妈关系怎么样?”

    “以前做过生意,怎么了?”

    “我觉得这个活动还不够醒目,”张述桐认真地指着优惠劵,“能不能让你妈建议她一下,最好改名叫疯狂星期三。”

    ……

    这个星期三的确很疯狂。

    疯狂到他们四个冒着雨就为了吃一顿盗版的肯德基。

    张述桐记得那家店用的沙拉酱很甜,他每次去都告诉老板不加酱,把两片面包拆开吃,还被若萍问过要不要给他配一副刀叉。

    要说好吃肯定不至于,所谓童年的味道,是你在路边摊上买了一串一块钱的烤肠,当初买它的时候绝不是因为它是珍馐,谁知道是什么见鬼的原因,可能是打赌输了要请客,可能是旁边的臭豆腐没有出摊,也可能是和死党们说话嘴巴里习惯性塞点东西。

    多年以后你还记得那根烤肠的味道,却找不到身边陪你放学的人。

    这时天色已黑,他们走进了医院的大厅,一同甩了甩伞上的水,身后亮起一道雷光,实在是很帅的出场。

    “有口香糖吗?”

    众人纷纷说没有,张述桐把伞绑好,交还给接待员。

    他们调侃说述桐你也是混脸熟了。

    张述桐则说以后住院尽管报我的大名,虽然没用。

    他们上了楼梯,三个人想一同跟去病房,张述桐一看人又多了起来,制止道:

    “小心传染,我自己去,很快回来。”

    “等你。”杜康就在走廊里乱逛,他先跑去张述桐从前住的病房,小心往里看了一眼,发现没人。

    “你在干嘛?”

    杜康对若萍解释说:

    “就是好奇啊,没别的原因。”

    “好无聊……”

    “这还算好的,”清逸插着兜靠在墙上,见状插了一句,“他最近总是跳起来投一下篮,毫无规律,很吓人。”

    “你也别耍帅,脏不脏,少往医院的墙上靠。”

    “感觉这话像我妈说的……”

    “什么?”

    “没什么。”

    清逸摘下耳机,干脆到了走廊的窗户前,他看了一会,若有所思:

    “我总算想明白了一件事,关于述桐的。”

    “你是说他中午为什么这么反常?”杜康问。

    若萍也跟着望过去。

    “啊,不是。”清逸耸耸肩,“你们没发现他胳膊下面的绷带几乎全黑了吗?”

    “怎么了?”

    少年仔细地观察着窗台:

    “你们看,这附近的窗台是不是都被他擦干净了?他住院的时候一定没少往这上面靠。”

    “怎么样,是不是很细节的发现?”清逸乐呵呵地转过头,发现两个人都无语地看着他。

    “呃,不对吗?”

    “你和跳起来投篮的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喂,能不能别每次都误伤我……”

    三个人站在窗户前看雨,清逸又打量着窗外的画面:

    “我打赌,述桐是在看那栋房子。”

    若萍顺着他的望过去,黑暗中,视线里是一座很老的房子,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周围杂草丛生,最荒凉的地方一定不是垃圾遍布的地方,而是连垃圾都没人扔的地方。

    那栋老房子就属于这种情况,可能是其主人疏于维护,也可能是房子早已废弃,偶有雷光闪过,可以看到房子上攀附着的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在黑夜如裸露狰狞的血管。

    “又是为什么,这种事还能推理出来?”虽然她每次表现的不感兴趣,但每次都想问问。

    “因为我送了一本鬼吹灯。”

    清逸胸有成竹。

    “真的,别说了,你这真的不叫推理,我还说送了他一本盗墓笔记呢……”少女扶额叹息,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学会吐槽了?可在中二病身边不吐槽才怪啊,她又看了老屋子一眼,那墙一样的爬山虎在风雨中飘摇,阴影也随之放大无数倍,好似一张噬人的巨网,随时越过窗户扑面而来。

    若萍收回目光,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有点害怕,嘟囔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去催催述桐……”

    可随着她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雷声闪过,轰地一声,视野里倏地一亮,将眼前的漆黑照亮,这一刻就连房子的红砖砌成的墙体也显露出来,少女吓得呀了一声,甚至从玻璃上看到自己发白的脸色。

    “不行不行,我不看了!”

    若萍捂着耳朵拔腿就走。

    清逸露出胜利的笑容。

    “哎,你们看那是什么?”

    杜康突然叫住两人,清逸和若萍回过头,只见杜康惊讶地贴在玻璃上,鼻子都皱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那座老屋,原来是随着那道雷光,爬山虎终于不堪重负,那面密密麻麻的叶墙终于剥落——

    一扇门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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