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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逊的愤怒看似是无能狂怒,但也需要有人来负责。他对于现状其实很清楚,陈行来了一趟北燕,到处贿赂的事情,他也心如明镜。
准确来说,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把这件事情骂出来,郑重的把所有人都警告一番,下面做事的效率就会提高。
过几日,燕王宫殿内,相国公孙兴便主动前去。
坐在王位上的康逊,情绪依旧是很差,并且大有摆烂之态。
“大王。”公孙兴道,“先前得知消息的时候,臣担心会捕风捉影,所以就没有直接禀报。但现在,臣已经查明了,截杀虞使的人……可能就是大燕的人。”
康逊其实就是要问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而公孙兴也知道,他就是想让自己报一个名字出来。
所以才有了朝堂上面的那一出。
当然,糊弄燕王也是可以的,在这个集权不强的国家,都在糊弄。
可是,也不能够把他当傻子。
他如果撂了挑子,直接摆烂,对于齐国和燕国的态度无所谓,那不安全的反倒是下面的世家大族,以及其余军阀。
领导可以弱,但不能太弱。
“谁?”
康逊看向他,冰冷的问道。
“具体执行的人知道,但幕后是谁干的……这个还不确定。”公孙兴说道。
具体执行的是谁,就能够推出幕后的人是谁。
一个人将领属于是哪个派系你不知道?
但这也是为了体面的说法。
原始股是动不了的,但可以敲打原始股。而被敲打的原始股,想要交差,只能忍痛推出执行的人。
这个官还不能太小,起码稍微有一点重量。
然后就可以作为政治礼物,平息对方的怒火。
“是谁?”康逊问。
走上前,掩着嘴,公孙兴小声的告知道。
而知道后,康逊情绪异常稳定。
“大王,若是万不得已了,可以把这个人交给虞国。”公孙兴说道,“但当下,我们能够不认,最好还是不要认。”
“本王知道。”
康逊也很清楚,这件事情他承受不住。
可是他更加清楚,虞国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
“一个郡守,在我们跟他的边界,被一群山匪给截杀了。”康旭不屑的笑了笑,看向公孙兴,“你觉得会是山匪吗?还是,一股齐国骑兵,跨越国境数百里,长驱直入,将人给杀了?”
“大王,我们赔偿不起的。”公孙兴劝说道。
弱国无外交。
他们之所以还能有点外交,是因为不算太弱。
以及现在南北两大强国对峙,他们还有价值。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必须做选择了。
“姬渊那个混账,贿赂我们的人,把虞使杀了。”康逊愤怒道,“难道就这样了,我们还要与他结盟?!”
这就是陈行那件事情,所造成的恶果。
康逊,记恨上了齐贼。
“可是大王,陈行估计已经折返回国,要是他把质子送过来,我们的盟约就推辞不了了。”公孙兴说道。
“那就给他再送回去!”康旭已经不想要这个质子了。
“大王,他绝对不会收下的。”公孙兴提醒道。
把边境封锁死,不准任何人出入关隘。
你们要还,我们还不要呢。
“那就把他送给魏烨。”
不知不觉间的,康逊意气用事起来。
没办法,公孙兴只能苦涩的笑,并提醒:“大王,姬渊到我们襄城,可比魏烨更快。”
此题无解。
“那怎么办,要是魏烨他兵临城下,何人能去抗衡?”康逊最着急的是这一点,遥远的破败他无法改变,当前的灭顶之灾,足以让一个国家倾灭。
“大王,现在我大燕和魏烨开战,谁最有利,谁最不利?”公孙兴问。
“……”康逊在停顿后,不耐烦道,“我燕最不利,齐国最有利。”
“魏烨呢?”
要在有利和不利之间,做出一个判断的话,康逊不得不承认:“不利。”
“不利两国,而有利一国。”公孙兴道,“所以这一仗,魏烨应该打心底不同意打。”
“不能去赌这种可能会招致亡国的可能。”康逊音量提高道。
“大王,我有一计。”
公孙兴要是没有法子,可不敢来把杀虞使的人爆出来。
“相国有何打算?”康逊问。
“对于虞使被杀之事,我们装作不知道。等魏烨要是问罪,我们就说去查。等他要发兵了,我们再把人交出去。”公孙兴说道。
“这只是能解决体面,真正的问题呢?”
真正的问题,就是大虞绝对不赞同的结盟。
“我们若是将与齐边境的军队缩减,而去增加南面的守军,这是连齐抗虞。”公孙兴嘴角勾起,问道,“倘若齐国主动把边境的守军撤退,我们为了节省军力和军饷,缩减守军。但并不往南面增兵,如何呢?”
“这只是正常的节省用度……”
喃喃的说完后,康逊恍然大悟,并看向了公孙兴:“那虞国应当伐齐,而非伐我!”
………
“报!陛下,虞使被半道截杀!”
乐阳皇宫内,姬渊和陈行正商讨军国要事的时候,突然八百里加急前来禀报。
而听到这个,两个人一致流露出喜色。
姬渊更是站起身,拍着陈行的肩膀:“陈大人啊陈大人,你这灵光一闪,胜过十万雄兵啊。”
陈行不太好意思的说道:“花的是陛下的钱,去贿赂的也不是我,不过是想了点阴损诡计罢了。”
“勿要谦虚。”姬皇帝可一点儿都不吝啬对手下的夸奖,“若齐燕能够结成联盟,陈大人居首功。”
“多谢陛下。”陈行笑着行礼后,又说道,“那殿下……”
“嗯,朕再派骑兵追上去催促,让他尽快入燕。”姬渊说道。
两个人现在的心情都很轻松。
燕齐联盟,必然要形成了。
“康逊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陈行最爽的是这一点。
“但还得考虑我们刚才说的那个问题啊……”
姬渊和陈行,都稍微平静了一些,没那般的激动了。
“他若不向南面增兵,我们也没办法。”陈行说道,“但好在的是,我们能够抽调出两万五千边军来给魏烨施加压力。”
“两个国家一起,才能够让魏烨感受到极限的压力。”
在一番思索后,姬渊有了办法,说道:“那一万金也得派上用场了,想办法让虞燕打起来。”
“嗯。”陈行点了点头,“制造战争,也是在破坏宋时安的屯田。”
只要能够恶心到宋时安,那这钱就花的不冤。
………
“伯爷,康义想要见您。”
在驿馆的房间里,宋时安坐在床上,看北燕史书,了解临国政治的时候,三狗过来禀报道。
“哦,那让他来见我。”宋时安随口道。
“他说……”三狗说道,“他说请您去一趟。”
“让我去一趟?”
宋时安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思索,并问道:“他老婆是不是跟他在一个房间。”
“是的,然后他儿子单独在另外一个房间,门口有驿站的人负责守着。”三狗说道。
因为路途辛苦,每个人都骑了一整天的马,所以质子守卫的工作就交给了驿站的士兵。
毕竟现在是大虞境内,驿站之中,而且到处都是巡逻的,守卫森严,这一家子人根本就不可能逃走。
“哦?”
宋时安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起身:“行,我去一趟吧。”
“要在下陪同吗?”
“不,你就在门口守着,到了时间跟别的御林军换岗。”宋时安道。
那里,还真的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是。”
三狗听令,留在了门外。
宋时安则是去到了一间被一人守住的屋子。
门口的士兵见到自己后,小声的说道:“使君,康义他说要如厕,已经由两名士兵带过去了。”
“知道。”宋时安轻描淡写道。
士兵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于是低下头,小声的嘀咕道:“使君,有我守着,没人能够靠近。”
“嗯。”
随口一应后,宋时安进去了。
驿馆木门“吱呀”推开时,青石地面积尘被夜风掀起细浪。
公子妃斜倚在苇席剥裂的胡床上,肘边青瓷油盏爆了朵灯花。
那粗布领襟不知何时滑脱半边,锁骨下惊涛般涌起的雪脯被烛光镀上蜜蜡色的暖芒,一道深壑没进衣料堆迭的暗影里,沟底汗珠黏住的麻絮如同揉碎了的星子……
得,他老公也是个绿怒。
见到此等放荡的少妇,宋时安没有丝毫的错乱,走了进去。
见宋时安来,她徐徐坐正身体,衣襟已经从两侧的肩膀滑落,衣襟也低到快要起不了遮挡。
“妾身,见过伯爷。”
“这就是你对我的无以为报?”
宋时安翘着腿坐在她的对面,笑着问。
“公子是质子,无一物可赠予伯爷。唯有的,就是我这个妇人了。”她怯生的说道。
“你是觉得我缺女人吗?”
宋时安审视着这个公子妃,问道。
“伯爷位高权重,风流倜傥,自然是不缺女人。您身边那位少女,就有倾国之容貌。”
油盏里挣扎的灯苗蓦地窜高,将她低垂的睫毛染成金丝帘。公子妃徐徐抬起视线,用那早已脱离羞煞,充满妩媚的眸子望着他:“但别人的妻子,或许更有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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