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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的火势虽然被迅速扑灭,但陆沉舟丢失的案卷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也难以寻觅。站在窗前的陆沉舟,眉头紧蹙,面色凝重,他凝视着窗外被烟熏黑的墙壁,心中暗自思忖:“北境死士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潜入驿馆,这说明林府与他们的勾结远比我们之前所想象的要深得多。”陆沉舟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窗棂,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外在体现。与此同时,肖子安正弯腰拾起那片绣着红梅的碎布,他仔细端详着这块布料,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布料边缘的针脚,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绣工啊,这针法细密而规整,看起来像是军中统一的标记。”
听到肖子安的话,一旁的沈墨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那块碎布,忽然“啧”了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这样……这是北境‘暗梅卫’的标记!”
“暗梅卫?”郝明远一脸茫然,显然对这个名称并不熟悉。
沈墨收起了他那一贯玩世不恭的笑容,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解释道:“北境皇族的秘密死士,专门负责刺杀和情报工作。他们的存在一直都是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
陆沉舟猛地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如刀般锐利,直直地盯着沈墨,问道:“沈墨,你为何对北境之事如此了解?”
面对陆沉舟的质问,沈墨显得有些无奈,他摊开双手,说道:“这不过是因为家父早年曾在北境行商,所以我从小就听他讲了不少关于北境的事情罢了。”
陆沉舟显然不信,但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他沉声道:“案卷虽失,但关键内容我已记在脑中。三年前那桩密信案,最后指向的不仅是林府,还有——”
“还有谁?”肖子安追问。
陆沉舟还未回答,驿馆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衙役的高喊:“陆大人!出事了!陈昭被人劫走了!”
......
县衙地牢内,一片死寂,只有鲜血在地上蔓延,形成触目惊心的红色。两名狱卒倒在血泊中,他们的咽喉处各有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痕,仿佛被最锋利的刀刃划过一般,切口整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牢门大开着,原本锁住犯人的锁链也被利器整齐地切断,断口光滑如镜,显然是高手所为。
陆沉舟蹲下身,仔细检查着狱卒的伤口,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一线天’……这是北境影卫的独门手法。”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回荡,带着一丝凝重。
肖子安站在一旁,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鹰。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地牢的一个角落里,那里有一块沾血的布条,正静静地躺在地上。他快步走过去,拾起布条,端详片刻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是陈昭之前包扎伤口用的。”
郝明远凑过来,看着布条,疑惑地问:“这说明什么?”
肖子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说明陈昭不是自己逃走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有人强行带走了他。”
郝明远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会是什么人带走陈昭呢?”
肖子安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那道被切断的锁链上,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北境人。”
“北境人?”郝明远一脸不解,“他们为什么要救陈昭?”
“不是救。”一直沉默的沈墨突然开口,他用手中的铁扇轻轻敲了敲牢柱,发出清脆的声响,“是灭口。”
他的话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正说着,一名捕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径直奔向陆沉舟,气喘吁吁地禀告道:“大人!有人在城西乱葬岗发现了新的尸体!”
乱葬岗,一片荒芜死寂。阴风阵阵,吹得人毛骨悚然。几只乌鸦站在枯树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凄凉与哀怨。
在杂草丛中,一具男尸仰面倒卧着。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匕首,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男尸的面容扭曲,似乎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让人不忍直视。
“是赵明德!”郝明远突然失声惊呼,“他可是绸缎庄的少东家,怎么会死在这里?”
肖子安快步上前,仔细检查着尸体。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道:“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匕首直插心脏,是致命伤。”
陆沉舟站在一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杀人灭口,倒是干净利落。”
沈墨则用扇子掩住口鼻,满脸嫌弃地说道:“这位赵公子身上除了酒气,还有一股脂粉香……嗯,像是燕春阁的‘醉海棠’。”
郝明远的眉毛高高挑起,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你确定吗?!”
沈墨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郝明远的反应,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缓缓说道:“那‘醉海棠’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声名鹊起,成为燕春阁的头牌之一,正是因为她有一种独特的妆容,名为‘醉红妆’。这种妆容不仅色彩鲜艳,而且香气扑鼻,令人一闻便难以忘怀。我曾经有幸闻过一次那‘醉红妆’的胭脂味,至今仍记忆犹新,仿佛那香味还萦绕在鼻尖。”
肖子安闻言,眸光一闪,若有所思地说道:“又是燕春阁!温如儿已死,现在又牵扯到赵明德……看来,那里或许还有线索。”
夜幕悄然降临,燕春阁的灯火依旧通明。然而,与往日相比,这里的生意似乎冷清了不少。没有了温如儿的燕春阁,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
老鸨见四人气势汹汹地进门,吓得脸色发白:“几位爷,如儿姑娘的事真与我们无关啊……”
沈墨笑眯眯地塞过去一锭银子:“妈妈别怕,我们只是想问问,赵明德最近常找哪位姑娘?”
老鸨收了银子,稍稍镇定:“赵公子平日最爱找‘醉海棠’,不过……”她压低声音,“自从如烟出事,醉海棠就告病不出,连我都不见。”
肖子安与陆沉舟对视一眼,然后一同看向老鸨,齐声说道:“带我们去见她。”
老鸨面露难色,犹豫了片刻,但终究还是不敢违抗这两人的命令,只得引着众人上了三楼最偏的一间厢房。
来到房门前,老鸨轻轻敲了敲门,然而屋内却没有丝毫回应。肖子安见状,眉头微皱,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屋内一片凌乱不堪。只见那梳妆台的铜镜已然碎裂,碎片散落一地;床榻上的被褥也被掀翻,凌乱地铺在地上。而在这一片狼藉之中,醉海棠正蜷缩在墙角,浑身瑟瑟发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
“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醉海棠抱着头,嘴里喃喃自语着,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陆沉舟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柔声安慰道:“姑娘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听到陆沉舟的声音,醉海棠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看着眼前的两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真的不是来杀她的。
“你们……不是他们的人?”醉海棠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们是谁?”肖子安紧接着问道。
醉海棠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颤抖着从枕下摸出一块帕子,递到肖子安面前,说道:“赵公子昨晚塞给我的,说要是他出事,就交给……交给……”
肖子安接过帕子,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的梅花。他连忙追问道:“交给谁?”
“他没说完就走了。”醉海棠啜泣道,“今早我听说他死了,就知道那些人迟早会找上门……”
肖子安小心翼翼地将帕子完全展开,只见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小字:“粮仓地窖,亥时。”
陆沉舟因为手下来报,说林府有异常举动,便先行离开了。
亥时已至,夜幕笼罩下的粮仓一片死寂,只有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肖子安、沈墨和郝明远,三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地窖。
地窖里弥漫着潮湿的空气,夹杂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有埋伏。”肖子安突然低声说道,同时迅速按住郝明远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动。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黑暗中寒光一闪,一柄飞刀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擦着肖子安的耳畔,“砰”的一声钉入木柱!
“嗖嗖嗖!”随着这一声响,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来,刀光剑影瞬间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地窖都笼罩在一片寒光之中!
沈墨见状,手中铁扇猛地一挥,如同一道旋风般卷向那些暗器,只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有两枚暗器被他击落。
“中计了!”沈墨怒喝一声。
然而,此时的地窖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喊杀声、兵器相交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肖子安在混乱中瞥见地窖的一角似乎有一道暗门,他心中一动,正欲冲过去查看,忽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劲风袭来——
突然间,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如同一条剧毒的蛇,从黑暗中猛然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刺向他的后心!这一剑来势汹汹,快如闪电,仿佛要将他的心脏瞬间刺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房梁上疾驰而下。只见那道灰影身形敏捷,如飞燕般轻盈,手中的剑光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瞬间与那致命的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随着剑光的碰撞,那柄原本势在必得的长剑被硬生生地格开,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而那道灰影则稳稳地落在地上,他背对肖子安而立,手中的长剑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肖子安定睛一看,不禁失声惊呼:“陈昭?!”
眼前的人竟然是陈昭!只见他浑身是血,衣衫褴褛,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如刀,透露出一股决然和果敢。
陈昭没有丝毫犹豫,他用低沉而急促的声音对肖子安喊道:“快走!这里有炸——”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整个地窖仿佛都被这巨大的爆炸声震得颤抖起来。
刹那间,烟尘弥漫,火光冲天,地窖的墙壁和屋顶在爆炸的冲击下轰然坍塌。巨大的石块和泥土如雨点般砸落下来,整个空间都被烟尘和火光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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