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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府衙的卷宗室里,肖子安仔细翻阅着七名失踪少女的案卷。油灯昏黄的光线映在他紧锁的眉头上,将阴影拉得很长。“林绣娘,十六岁,城南布庄之女,上月十五夜外出买针线未归;陈阿芷,十七岁,城东茶商之女,上月二十去寺庙上香失踪……“裴心瑶念着案卷上的记录,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姑娘除了年纪相仿,住址、家境全无规律,凶手是怎么挑选目标的?“
这些女子年龄相仿,但出身各异——有富商之女,也有农家姑娘,甚至还有青楼歌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在月圆之夜失踪。
沈墨倚在窗边,铁扇轻摇:“若是采花贼作案,通常会挑选特定类型的女子。“
“除非——“裴心瑶咬着笔杆,突然眼睛一亮,“凶手不是冲着她们本人来的!“
郝明远挠头:“不冲人,那冲啥?“
肖子安合上卷宗,指尖轻叩桌面:“或许,她们身上有某样共同的东西,是我们没注意到的。
薄雾弥漫,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肖子安、沈墨、郝明远和裴心瑶四人缓缓地从衙门中走出来,他们的神色都显得异常凝重。
“七个失踪的少女,年龄都相仿,但是她们的家世、住处和相貌却毫无相似之处。”沈墨一边摇着手中的铁扇,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采花贼的癖好还真是独特啊。”
郝明远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说:“真是奇怪,这采花贼难道还会挑日子作案不成?”
沈墨继续摇着扇子,分析道:“更奇怪的是,这七名少女已经失踪了整整一个月,可我们竟然连她们的尸首都找不到。”
听到这里,裴心瑶突然打了个寒颤,脸色有些发白地说道:“该不会……她们被那采花贼给吃了吧?”
郝明远也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别胡说!哪有什么吃人的采花贼啊。”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会不会是这采花贼在练什么邪功呢?我听说有种功法需要处子之血才能修炼……”
裴心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哪有那么多邪功啊。”说完,她转头看向肖子安,问道,“肖公子,你怎么看?”
肖子安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缓缓地说:“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还太少,无法准确推断出凶犯的作案动机和手法。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去霍府看看如麟兄的病情吧,毕竟他的状况更为紧急。”
于是,四人决定先前往霍府。此时,夜色已深,四周一片静谧,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响。当他们路过城西的一个面摊时,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街角一家简陋的面摊还亮着灯火,摊前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小娘子,陪爷喝一杯怎么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拽着少女的手腕,淫笑着往怀里拉。
少女看上去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双杏眼圆睁,满脸惊恐,正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口中不断高呼:“放开我!”
老板娘见状,顿时怒不可遏,她随手抄起一根擀面杖,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口中怒喝:“放开我女儿!”
然而,还没等老板娘的擀面杖落到实处,她就被另一个混混猛地一把推倒在地。
这一幕让站在一旁的郝明远怒发冲冠,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吼道:“光天化日……呃,月黑风高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那壮汉闻言,不以为然地斜眼打量了一下郝明远,冷笑道:“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家伙——哎哟!”
他的话还没说完,郝明远便如闪电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只见郝明远身手敏捷地反手一抓,瞬间将那壮汉的胳膊死死拧到了背后。
与此同时,另一个混混眼见同伴吃亏,急忙抄起一张板凳,气势汹汹地朝郝明远砸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疾驰而至,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那板凳在半空中就被凌空击碎!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沈墨手持铁扇,如翩翩公子般飘然而至。
肖子安见状,顺势飞起一脚,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狠狠地踹在那混混的身上。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混混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足足飞出了三丈之远。
“滚!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打断你们的狗腿!”郝明远怒不可遏,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
那两个混混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边跑还边不忘撂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面摊老板娘冲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下作东西!“
少女惊魂未定地拉着母亲的衣袖:“娘,您没事吧?“
老板娘拍拍女儿的手,转向肖子安四人,感激道:“多谢几位恩公相助!若不嫌弃,请坐下吃碗面吧!“
老板娘自称叫白铃,约莫四十岁,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韵,右腕上戴着一串古朴的铜铃,行动时却诡异地不发出声响。女儿小荷十六七岁,生得清秀可人,只是眼神躲闪,似乎受了惊吓。
面对白铃的盛情,四人实在难以推辞,便纷纷围坐在那略显简陋的木桌旁。只见少女手脚麻利地开始下面、调味,动作娴熟而流畅。不一会儿,四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条就被端上了桌。
“哇,好香啊!”郝明远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嘴里还不停地赞叹道,“这比醉仙楼的招牌面还要香呢!”
白铃见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解释道:“这是用香茅和野柠檬调制的汤底,味道比较特别。”
接着,白铃又从屋里取出一坛自酿的梅子酒。酒过三巡,她的话匣子也渐渐地打开了:“那些地痞就喜欢欺负我们这样的孤儿寡母,之前还有更过分的……”说到这里,白铃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过上一个欺负小荷的人,已经……“
话未说完,她突然收声,转而笑道:“几位是外乡人吧?来云州做什么?“
肖子安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不动声色道:“访友。白大姐在此摆摊多久了?“
“十年了,我的丈夫因病去世后,我就靠着这个面摊,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小荷长大。”
她的话音刚落,小荷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样,猛地咳嗽起来,而且咳嗽得越来越剧烈,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白铃见状,急忙伸手去拍打她的背部,希望能缓解她的不适。
然而,就在白铃抬手的瞬间,她的袖口却不小心滑落了下来,露出了她手臂内侧的一道诡异的黑色疤痕。那道疤痕的纹路扭曲得如同蜘蛛网一般,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光泽。
肖子安的瞳孔微微一缩,显然是注意到了这道疤痕,但他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当他们离开面摊的时候,白铃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硬是塞到了裴心瑶的手中,还笑着对她说:“姑娘家多吃点甜的,日子才不会苦呢。”
回到霍府的客房后,房间里的烛火依然通明。肖子安坐在桌前,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将白铃手臂上的那道疤痕纹路画在了纸上。
沈墨站在一旁,盯着那张画纸看了一会儿,突然用扇尖点了点图案的中央,说道:“你们看这里,这八道主纹向外辐射,是不是很像蜘蛛的腿?”
郝明远闻言,也凑上前来看了看,然后疑惑地问道:“可是,人身上的疤痕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除非……”他话还没说完,裴心瑶就插嘴道,“除非原本是刺青,然后用药水强行洗去了。我们药王谷有一种‘腐肌散’,可以烧掉皮肉上的印记,但是会留下黑色的瘢痕。”
肖子安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白铃手腕上的铜铃也很奇怪啊,明明有铃舌,可她走路的时候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墨突然插话道:“那是苗疆巫女的‘哑魂铃’。”他的声音低沉而又严肃,仿佛这个话题让他感到有些沉重。
听到“苗疆巫女”这四个字,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众人都惊愕地看着沈墨,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郝明远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等等,你们是说,那个面摊老板娘就是……苗疆巫女?”
肖子安却想到更深一层:“霍如麟中的是蛊毒,而白铃可能是苗疆巫女……这两者会不会有关联?“
“等等!“裴心瑶突然跳起来,“你们说,失踪的七个少女,会不会也跟这个有关?“
四人面面相觑。
肖子安沉声道:“明日我再去面摊打探。沈兄,你去查查那些失踪少女是否都去过白铃的面摊。郝兄弟,你盯着霍如麒,我总觉得他对弟弟的病情知道得太多。裴姑娘……“
“我去查闵婆婆!“裴心瑶兴奋道,“那老婆子神神秘秘的,肯定有问题!“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咚咚咚。”敲门声显得有些急切,似乎门外的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们。
“谁啊?”肖子安高声问道。
门外传来霍如麒的声音:“子安兄,可否一叙?”
肖子安和其他人对视一眼,然后起身去开门。
花园中的凉亭里,霍如麒正站在那里,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这是如麟发病前佩戴过的香囊,”霍如麒一脸凝重地说,“我一直觉得弟弟的病有些蹊跷,今日听闻你们在查少女失踪案,或许这个香囊能提供一些线索。”
肖子安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香囊里面除了一些已经干枯的花朵外,还有几根细如发丝的金线。
“这是?“
“西域金蚕丝,“霍如麒压低声音,“只有皇宫和……苗疆蛊师才有。“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如麟!“霍如麒脸色大变。
众人如狂风一般冲向霍如麟的房间,门被猛地推开,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霍如麟正痛苦地在床上翻滚着,他的身体被一层黑色的纹路所覆盖,这些黑纹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蠕动着!更让人惊恐的是,透过他那薄如蝉翼的皮肤,可以看到无数的凸起在他的体内游走,就好像他的身体里藏着什么可怕的活物一样!
闵婆婆正站在床边,手持银针,全神贯注地为霍如麟施针。当她看到众人突然闯入时,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出去!你们这些人贸然闯进来,惊了蛊虫,他立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霍如麒却不肯离开,他紧紧地抓住门框,满脸焦虑地问道:“我弟弟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闵婆婆一边继续施针,一边回答道:“这是蛊虫反噬!他体内的蛊虫失去了控制,开始反噬他的身体。”她的银针在空中飞舞,快得如同虚影一般。
裴心瑶见状,急忙凑到床前,伸手搭在霍如麟的脉搏上,想要一探究竟。
闵婆婆见状,连忙伸手按住裴心瑶的手,警告道:“别碰!这是蛊虫感应到月圆将至,开始变得活跃了。”
“月圆?”肖子安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霍朝勋曾经说过的话,“如麟的病每逢月圆就会加重?”
闵婆婆缓缓点头,面色凝重地说道:“明晚便是满月之夜,若再寻不得那下蛊之人……”她话至此处,便戛然而止,但其中深意,众人皆心知肚明。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裴心瑶突然开口问道:“婆婆,您可曾听闻过一种名为‘黑玉蛛心蛊’的蛊毒?”
闵婆婆闻言,浑身猛地一颤,满脸惊愕地看向裴心瑶,颤声问道:“你……你是如何知晓此蛊的?”
裴心瑶见状,心中略感诧异,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我曾在药王谷的《蛊毒志》中见过此蛊的记载。”说罢,她稍稍回忆了一下书中的内容,接着道,“据书中所言,中此蛊者,身上会浮现出蛛网状的黑色纹路,每逢月圆之夜,蛊虫便会异常活跃,而要想解此蛊毒,必须以施蛊者的鲜血作为药引方可。”
一旁的肖子安听闻此言,眼神瞬间一冷,他沉声道:“如此说来,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下蛊之人了。”
闵婆婆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压低声音对肖子安说道:“肖公子,老身在此再奉劝你一句,还是速速离开这霍家吧。这里……”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只听“嘎吱”一声,房门被人缓缓推开,管家迈步走了进来,对着霍如麒躬身道:“大公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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