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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孟虎正要带人去追,赵轩摆了摆手:“穷寇莫追,一个小角色,掀不起什么风浪。”他更在意的是,这女子为何要刺杀自己。
慕容烟兀自气恼:“便宜她了!”
苏婉拾起地上的短刺,看了看,递给赵轩:“这刺做工精巧,不似寻常江湖人所用。”
赵轩掂了掂,若有所思。
一场小风波过去,赵轩仿佛未受影响,转头对那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的小二道:“小二哥,莫怕。方才那是个疯婆子罢了。”
“对了,跟你打听个事儿,这青州城内,可有专门介绍人手的地方?”
“我们想找些本地的姑娘,做些浆洗缝补,照料病人的活计,工钱好商量。”
那小二惊魂未定,听赵轩问话,连忙点头哈腰:“回……回客官,有,有!咱们青州城东,有个叫百花巷的地方。”
“那里常有人牙子在那边做买卖,什么样的姑娘都有,手脚勤快的,识文断字的,客官您尽可以去挑。”
“人牙子?”慕容烟一听,柳眉倒竖,拍案而起,“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还有这等买卖人口的腌臢地方?!”
苏婉也是面露不忍,气愤道:“这岂不是公开的奴隶市场?”
赵轩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放下茶盏,对小二道:“哦?还有这等去处?倒是新鲜。你且细细说来。”
他倒想看看,这青州城的水,究竟有多深。
那小二见赵轩等人脸色不善,口气颇大,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抹布都差点掉地上,脸都白了几分:
“客官,算了,那地方你们招惹不起啊!千万去不得啊!”
他压低了声音,惊惧道:“小的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那百花巷背后可都是有大人物撑腰的,硬得很!”
“咱们青州府尹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
“您几位外地来的,可千万别去蹚那浑水,不然……不然……”
赵轩嘴角上扬,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小二哥,多谢提醒。”
“本公子就是好奇,想去见识见识。”
“放心,我们绝不惹事。”
那小二看着银子,眼睛亮了亮,但旋即又被更大的恐惧压了下去,连连摆手:“客官,这……这银子小的可不敢拿。”
“您听小的劝,那地方真不是好人去的。”
慕容烟柳眉倒竖,冷哼一声:“我还不信了,这世上还有王法管不了的地方不成?”
她本就对这类腌臢事深恶痛绝,听这小二说得如此猖獗,心中更是火气上涌。
苏婉也蹙眉道:“买卖人口,与牲畜何异?闻之令人心寒。”
赵轩摆摆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对那小二笑道:“小二哥,你只管把地址告诉我们就行,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小二见他执意要去,知道劝不住,又不敢得罪,只得苦着脸,哆哆嗦嗦地说了百花巷的方位,末了还补上一句:“客官,您……您几位可千万小心,小的……小的就当没见过您几位问这个。”
说完,一溜烟跑了,仿佛赵轩一行是什么洪水猛兽。
待小二走后,侍卫统领孟虎上前一步,低声劝道:“王爷,那百花巷既然是藏污纳垢之所,背后势力盘根错节。”
“王爷千金之躯,不宜亲身犯险。”
正值三十岁壮年的孟虎,原本是大将军慕容正的亲卫统领。
人高马大,武艺高强,这些年跟随大将军南征北战,经历无数厮杀。
慕容正这次眼看宝贝女儿和儿媳,都随赵轩前往凉州。
放心不下,直接将沉稳老练的孟虎,派来赵轩身边,护卫众人安全。
闻言,赵轩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才道:“孟统领多虑了。”
“本王只是去看看,又不是去砸场子。”
“再说了,有慕容将军在此,还有你孟统领这等高手护卫,本王怕什么?”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何况,咱们城外不是还有一千嗷嗷叫的亲卫军么?”
“真要是有不开眼的冲撞了本王,发个信号,让他们进城活动活动筋骨,倒也不错。”
孟虎听他这么一说,无奈长叹。
这位王爷,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但他知道赵轩主意已定,再劝无益,只得沉声道:“末将明白了。”
“末将会加派人手,确保王爷万无一失。”
慕容烟哼了一声:“要去便去,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大人物,敢在青州城里如此无法无天!”
她骨子里那股好打抱不平的劲儿又上来了。
赵轩笑了笑,站起身:“好,那就去瞧瞧。”
“正好,也看看能不能给嫂嫂的医护队,添几个伶俐人手。”
苏婉俏脸微红,面露感激,“多谢王爷成全!”
一行人便在孟虎的安排下,悄然离开了仙客来酒楼,往那小二所说的百花巷方向行去。
百花巷,名字透着一股子江南水乡的雅致。
内里却与这名字全然不搭界,反而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与绝望。
甫一踏入巷口,混杂着廉价劣质的脂粉气,恶心汗臭,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的味道,便扑面而来,熏得人几欲作呕。
巷子两侧,多是些低矮破败的院落,有些连院墙都塌了半边,只用些烂木板胡乱钉着。
院内,或直接在敞开的铺面里,影影绰绰能见到一些女子的身影。
她们或蜷缩在角落,或麻木地靠墙坐着,眼神空洞,如同失了魂的木偶。
偶尔有几个胆子稍大的,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目光与赵轩等人一触,便又惊恐地低下头去。
孟虎与几名亲卫不动声色地将赵轩和慕容烟苏婉护在中间,手始终紧握腰间刀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慕容烟的俏脸早已罩上了一层寒霜,杏眼目欲喷火。
苏婉则微微垂下眼帘,面色苍白,显然不忍卒睹这般人间惨状。
“哎哟喂!几位客官,看着面生啊!”
突然,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是来咱们百花巷转转,还是想找点乐子回去呢?”
只见一个身形矮胖、满面油光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暗花绸衫,正从一个院门口探出头来。
一双绿豆小眼滴溜溜地在赵轩一行人身上打转。
当看到赵轩那身看似寻常,实则用料考究的华贵衣衫时,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几步便蹿了出来,挡在众人面前。
“小的黄三,是这儿的管事。”
“几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咱们这儿的姑娘,保准有您瞧得上眼的!”
黄三哈着腰,搓着手,那副嘴脸活像一只闻着腥味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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