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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

    宁清洛厉喝一声,突然冲进两人之间用力推开她们。

    她的力气不大,却因为这一下突如其来,让晚娘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宁夫人更是直接跌坐在雪地里,发髻早已散乱,衣领大开,面色惨白地急促喘息着。

    寒冬的风夹杂着雪花刮过院落,将三人凌乱的发丝吹得肆意飞舞。

    晚娘颈侧的伤口还在渗血,衣襟上沾着斑驳血迹。

    宁夫人额头磕破了一道口子,半张脸都被鲜血染红。

    两人皆是狼狈不堪,却仍用毒蛇般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对方。

    宁清洛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们到底要把宁府的脸面丢到哪里去?母亲……"她的声音突然低落下来,带着几分哀求:“您能不能别再闹了?您是想让整个盛京的人都看我们宁府的笑话吗?”

    她的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父亲马上就要回来了,您忘了他上个月警告过您什么吗?您在这么闹下去,可不是上次似的禁足就能行的了,您真的要这样下去吗?您就不能安分点嘛!”

    宁夫人闻言突然冷笑出声,这笑声从喉间挤出,阴冷刺耳。

    她扶着青石地面艰难地爬起身来,颤抖的手指向晚娘,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

    “让我安分?这个贱人勾走了我的丈夫还不够,现在连你也不放过!安分?这贱人抢走我夫君,现在又盯上你,你要我怎么安分?她每天就知道研究些些勾引男人的手段,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

    宁夫人猛地扯下脖子上的玉佩狠狠砸在地上,玉器碎裂的脆响惊得院中仆人统统跪了下去。

    “我宁死也不要和这种贱人同处一个屋檐下,要么她滚出宁府……"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可怕:“要么我就一把火烧了这个家,谁都别想好过!”

    晚娘缓缓站直身子,用染血的指尖抚了抚散落的发丝,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风卷着细雪掠过,她的裙角微微扬起,脖颈上那道狰狞的血痕衬得她的笑容更加妖冶诡艳。“好啊,你烧啊。”她慢条斯理地吐出这几个字,嗓音似掺了蜜的刀子,甜得瘆人:“好啊,你烧啊,你烧了宁家你也就完了,夫君是永远不会原谅你更不会绕过你的,如此怨毒妒妇之举,谢家都会跟着你脸上无光,刚好谢家为了家中女郎跟面子,定会跟你撇清关系,到时候没人会管你死活!”

    宁夫人瞳孔猛缩,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被人掐住了喉管,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苍白的指节隐隐发青。

    “是你逼我的!”她终于嘶吼出声,声音如同破碎的瓷器,凄厉刺耳,“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抢我的丈夫,抢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如此,都是你这个贱人的错!”

    “闭嘴!”晚娘不等她说完,冷冷打断,眸光如刀:“谁抢谁的?”她走近一步,红唇轻启,字字诛心:“你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倒怪我本事太好?”

    她讥笑一声,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唇角,眼底尽是轻蔑。

    “我跟夫君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不是于家出事夫君迫不得已才娶了你,宁家怎么可能有你的位置,宁夫人的本就应该是我的,现在你做了宁家当家主母还不知足吗?”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宁夫人,看着对方的脸色惨白如鬼,满意地继续道:“还有,当年整个盛京谁不知道?是你谢家嫡女不顾廉耻,倒追男人,死缠烂打。”她忽而弯唇,语气温柔,却字字剜心:“若非夫君心善收了你,你说不定要嫁到什么破落户里呢?”

    宁夫人浑身颤抖,双唇苍白如纸,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像厉鬼呜咽。

    “呵……好啊……”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猩红的血滴从额角滑落,她却浑然不觉,反而缓缓抬起手,指向晚娘的眼睛。

    “那不如,我们看看谁先活不下去!”

    宁夫人嘶哑的声音刚落,眼中戾气骤盛,倏地扬起染血的指甲,朝晚娘扑了上去。

    “贱人!我撕烂你的嘴!”

    晚娘不退反进,抬手便要去挡,两人登时又厮打成一团。

    晚娘的发簪被拽落,青丝散乱,宁夫人更是狼狈,衣领被扯开大半,脖颈上赫然浮现几道血痕。

    宁清洛浑身发冷,只觉得喉咙被酸涩堵住,眼眶灼烫得厉害。

    她猛地冲上前,攥紧衣袖,嗓音哽咽地喊道:“你们要是再闹下去不出大事都不可能,可要想好了怎么跟父亲交代!母亲您更要想好了广平王那边该怎么办!”

    晚娘闻言,动作微滞,随即冷笑一声拨开宁夫人,整理着凌乱的衣襟,眼神倨傲。

    “那可真叫冤枉了,是宁夫人先来闹事的。”她轻抚着颈侧的血痕,语调委屈却带着绵里藏针的锋利:“难道我要任由主母欺辱,连还手都不敢吗?你爹爹可不会舍得怪我呢。”

    宁清洛呼吸发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里。

    她咬牙道:“于小娘,我母亲毕竟是一家主母。”她抬眸,眼中含着不忍,却不得不字字诛心:“而你……终究只是妾室,就算母亲有错在先,你殴打主母怎么都说不过去。”

    话音一落,晚娘的指尖蓦地一颤,原本娇媚含讽的脸色倏然褪去血色。

    她刚才与宁夫人撕扯得凶狠,一滴泪都没掉。

    可此刻宁清洛的一句话,却像是生生扎进她心窝里的刀。

    “清儿……”她眼眶发红,泪水倏地滚落,声音哽咽得发颤:“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她咬唇,泪珠顺着脸颊落下来:“我就活该被她打,是吗?”

    宁清洛心头猛然一恸,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

    她慌乱地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思绪乱如麻绳:“我是说……母亲确有错处,但你……也并非毫无过失……”

    宁夫人听得怒火中烧,当即尖声打断。

    “我有什么错!”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浑身发抖:“她抢我丈夫,跟我抢我女儿,害我被禁足,我不过是来讨要她欠我的!让她受到教训……”她双眼猩红,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我、有、什、么、错!”

    寒风呼啸,庭院的积雪倒映着惨白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脂粉混杂的气息,刺鼻且压抑。

    沉默中,晚娘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凄厉而疯狂。

    “好……好得很。”她缓缓抬起泪眼,看向宁清洛的目光彻底冷了:“清儿果然是你养大的,清儿一直在向着你,你听不出来吗?对啊,像你这种蠢货,怎么可能听的出来呢?哈哈哈,简直可笑至极,宁夫人!”

    宁清洛心口猛地一刺,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而下一秒。

    “啪!”

    清脆的耳光声划破死寂。

    宁夫人竟趁着晚娘失神之际,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

    晚娘偏过头,唇边溢出一丝血痕,却只是缓慢地抬手擦去,随后笑了。

    “谢嫣……”她轻声说,语气宛如诅咒:“你以为打我两下我就会怕你吗?你就是在无能狂怒,你越是打我,夫君越是心疼我,越是厌恶你!”

    宁清洛纤细的身影挡在两人之间,她抬起的手臂在微微发抖,白皙的手背上还残留着方才拉扯时的红痕。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坚定。

    "母亲,不要再打了。"她的眼神飘向院内探头探脑的下人们,"若是今日的事传出去宁家的家风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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