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惊鸿令皇妃仙武征途 > 第三章 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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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雨轩外,那几株西府海棠的花期已近尾声,粉白的花瓣在暮春的风里簌簌飘落,带着一种繁华落尽的凄清,铺满了青石板的小径。暖阁里,沉水香依旧浓烈地燃烧着,试图驱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霉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颓败的气息。凌薇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锦被,目光落在窗外那片零落的花瓣上,看似沉静,实则体内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如弓弦。

    身体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隐隐的闷痛,高烧过后的肌肉酸软无力,像被抽走了筋骨。但比这身体上的折磨更甚的,是脑海中不断翻涌的混沌碎片。爆炸的灼热与冰冷湖水的刺骨交替闪现,战友模糊的呼喊与原主记忆中凄厉的尖叫混杂在一起,还有那瞬间——落水前那电光火石的一瞬!

    湿滑……冰冷的石面触感清晰地烙印在脚底残留的记忆里。但更清晰的,是背后!一股毫无防备的、带着明确恶意的推力!力道之大,绝非失足滑倒所能解释!

    那不是意外。

    这个认知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凌薇的意识深处。原主的死,她的“新生”,都源于一场蓄意的谋杀!凶手就在这座看似平静的侯府之中,在那些或恭敬、或谄媚、或冷漠的面孔之下。

    她必须弄清楚!

    “春桃。”凌薇的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特有的虚弱和一丝慵懒,仿佛只是随意地唤了一声。

    守在门边的春桃立刻应声上前,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恭敬:“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凌薇没有立刻看她,目光依旧流连在窗外飘落的花瓣上,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困惑:“我总觉得……脑子还是昏沉沉的,落水前的事,怎么也想不真切了。只记得湖边……那石头,滑得很,是不是?”

    春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笑容,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小姐您可别再想那吓人的事儿了!湖边青苔多,又刚下过雨,自然是滑的。您当时走得急了些,脚下一滑,可不就……唉,万幸菩萨保佑!夫人说了,您受了惊吓,身子又弱,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平白地又吓着自己。” 她的话语如同排练过无数遍的台词,流畅却空洞,眼神飘忽着,不敢与凌薇平静审视的目光相接。

    又是“滑”!“急了些”!

    凌薇心中冷笑。原主一个被柳氏“娇养”得风吹就倒的“娇气包”,没事去湖边“急”什么?这借口,敷衍得令人发指。

    “是吗?”凌薇缓缓转过头,那双大而深邃的眼睛看向春桃,带着一种病弱中特有的、仿佛蒙着水雾的迷茫,“可我迷迷糊糊的,好像……好像记得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的颤抖,像受惊的小动物,眼神却像无形的钩子,紧紧锁住春桃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春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强装的镇定覆盖。她猛地摇头,声音拔高了些,带着刻意的惊诧和安抚:“哎哟我的小姐!您这定是烧糊涂了做的噩梦!湖边就您一个人赏景呢,哪有什么人?定是您摔下去时吓着了,记岔了!千万别胡思乱想!夫人要是知道您还想着这些,又要心疼坏了!” 她急切地否认,那过度的反应,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

    凌薇不再追问,只是微微蹙起眉,露出一丝疲惫和厌烦,仿佛被这话题搅扰了清净:“罢了罢了,吵得我头疼。许是……记错了。” 她挥挥手,示意春桃退下。

    春桃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到了门边,背对着凌薇,肩膀的线条依旧紧绷着。凌薇阖上眼,指尖在锦被下微微蜷缩。春桃的反应,几乎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落水绝非意外!而且,春桃就算不是直接参与者,也绝对知情!柳氏的手,恐怕早已伸到了她的贴身丫鬟身上。

    柳氏的“关怀”如影随形,且变本加厉。

    隔日,周嬷嬷再次带着浩浩荡荡的“慰问品”驾临听雨轩。这一次的阵仗更大,几个粗壮的婆子小心翼翼地抬进一座半人高的、用整块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送子观音像。观音像通体温润无瑕,雕工精湛,衣袂飘然,宝相庄严,在略显昏暗的室内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价值难以估量。

    “大小姐,”周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夫人知道您前些日子受了惊吓,特意请了高僧开光,又去万宝楼重金请了这尊羊脂玉观音来!放在您屋里,日夜焚香供奉,定能保佑您邪祟不侵,身体康泰,将来……呵呵,福泽深厚!” 她刻意加重了“邪祟不侵”和“将来福泽”几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凌薇苍白病弱的脸上扫过。

    凌薇看着那座奢华到刺眼的玉观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送子观音?放在她一个未出阁的嫡长女闺房?柳氏这心思,恶毒得令人发指!这哪里是祈福?这是明晃晃的诅咒,是暗示她“不祥”,是影射她“污秽”,需要“神佛镇压”!更恶毒的是,这东西一旦摆进来,就成了一个活靶子,一个随时可以被打碎、然后嫁祸于她“疯癫失手”的绝佳道具!柳氏不仅要毁她名声,还要让她在精神上永世不得翻身!

    “母亲……真是费心了。”凌薇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被这“厚爱”感动得有些哽咽,虚弱地靠在引枕上,眼神却平静无波,“只是……这屋子小,又常年病着,药味重,怕是……怕是不敢玷污了菩萨金身。嬷嬷,替我谢过母亲好意,这尊菩萨,还是请到佛堂供奉,受万家香火,才更显灵验。” 她拒绝得委婉,理由冠冕堂皇,挑不出错处,却将柳氏这捧杀的毒计轻飘飘挡了回去。

    周嬷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和恼怒。她显然没料到凌薇会拒绝得如此“识大体”。她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是夫人她……”

    “就这么回母亲吧。”凌薇疲惫地闭上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娇弱和一丝任性,“我乏了,要歇息。这屋子……放这么大一尊像,看着就心慌气短,喘不上气。”

    周嬷嬷碰了个软钉子,看着凌薇那副油盐不进、病恹恹任性的模样,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青白交加。最终,她只能强压着怒火,指挥着婆子们又将那尊沉重的玉观音原封不动地抬了出去。临走前,那阴鸷的眼神,几乎要将凌薇的背脊刺穿。

    柳氏的捧杀,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玉观音事件后,府中关于凌薇“不识好歹”、“骄纵任性”、“连菩萨都嫌弃”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自然少不了周嬷嬷和某些姨娘的“功劳”。而凌薇的应对,似乎更加坐实了“高烧后性情越发乖戾难测”的传言。

    但这表面的沉寂,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凌薇知道,柳氏绝不会善罢甘休。捧杀不成,下一步,恐怕就是更直接的、摧毁她身体的毒计了。那碟带着微苦土腥气的枣泥山药糕,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她危险的存在。

    机会,在一种近乎窒息的压抑中悄然到来。

    这日午后,春桃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进来。浓黑的药汁散发着刺鼻的苦涩气味,混杂着各种草药的味道。这是府医开的“安神定惊、固本培元”的方子,日日不断。

    “小姐,该喝药了。”春桃将药碗放在小几上,垂手站在一旁。

    凌薇的目光落在药碗上。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浓烈药味里,似乎又混入了一丝极淡的、与那日点心如出一辙的微苦土腥气!非常微弱,若非她刻意凝神分辨,几乎被浓重的药味彻底掩盖!

    柳氏的毒手,果然伸进了她的日常汤药里!剂量控制得极其小心,不是致命的剧毒,更像是慢性腐蚀,让她在“病弱”中渐渐耗干,神智昏聩,最终无声无息地“病死”!

    凌薇的心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涌遍全身。但她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药碗边缘。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端起药碗的刹那,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住,眉头极其嫌恶地皱了起来。她猛地收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另一只手迅速捂住口鼻,身体向后缩去,声音带着被强烈刺激到的娇气和烦躁:

    “这药……今天这药味道怎么这么冲?一股子……一股子烂泥塘里的臭气!闻着就恶心反胃!快拿走!换一碗!不,今天不喝了!端走端走!” 她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整个人蜷缩在软榻角落,一副被这“怪味”折磨得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春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发作惊得愣住了。她下意识地端起药碗凑到鼻尖闻了闻,除了浓重的药味,她什么也闻不出来。“小姐……这药和往常一样啊?是府医开的方子……” 她试图解释。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凌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任性又虚弱,“我说有怪味就是有!你想毒死我吗?快拿走!不然我告诉母亲,说你想害我!” 她胡乱地抓起软榻上一个引枕,作势要朝春桃砸过去,动作虽然无力,但那副被彻底激怒的骄纵模样却十足逼真。

    春桃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被冤枉的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中心事的恐慌。她不敢再辩解,慌忙端起药碗:“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倒掉!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去换!” 她端着药碗,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背影带着一丝狼狈和仓惶。

    凌薇透过捂着脸的手帕缝隙,冰冷地注视着春桃逃也似的背影。在春桃转身跨出门槛的瞬间,凌薇清晰地看到,她端着药碗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那细微的颤抖,绝非仅仅是害怕责罚。

    药有问题!春桃知道!

    这个认知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凌薇的心。柳氏的触角,比她想象的更深。这听雨轩,早已被渗透得如同筛子。

    她缓缓放下手帕,脸上的痛苦和烦躁瞬间消失,只剩下深潭般的冷冽。干呕带来的生理性泪水还挂在眼角,衬得那双眸子越发幽深锐利。她不能坐以待毙。柳氏的毒计无声无息,防不胜防。她需要线索,需要证据,需要找到那个下毒的人,或者……至少知道那是什么毒!

    深夜,万籁俱寂。听雨轩偏僻的位置更添了几分死寂,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呜咽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梆子声。

    确认春桃在外间睡熟后,凌薇悄无声息地起身。高烧后的身体依旧酸软,但她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将动作放轻到极致。她没有点灯,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潜入了与卧房相连的小茶房——那里是煎药和存放药材杂物的地方。

    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药味。凌薇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角落的药罐、炭炉、散落的药渣包。她的目标很明确——那碗被春桃“倒掉”的药。以春桃的敷衍和对她的轻视,那药很可能只是随意泼在了茶房外的某个角落,或者……倒进了某个不起眼的容器里。

    果然!在茶房最阴暗的角落,一个积满灰尘、原本用来装杂物的破陶瓮里,凌薇发现了残留的药汁痕迹!瓮底还有浅浅一层未干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液体!

    就是它!

    凌薇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从怀中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只小巧的、原本用来装香膏的白玉小盒。这是柳氏送来的众多“娇贵”玩意儿之一,此刻却成了她收集证据的工具。她用一根干净的银簪(同样来自柳氏的“赏赐”),极其小心地将瓮底那点残留的药汁刮起,一点点装入玉盒中,直到再也刮不出任何东西。然后,她又仔细地将银簪在药汁里浸了浸,确保接触过毒物,这才小心地盖上玉盒,贴身藏好。

    做完这一切,她并未立刻离开。目光落在墙角那堆用油纸包着的、尚未煎煮的药材上。她走过去,借着月光,仔细翻检。大多数药材她都认得,当归、黄芪、熟地……确实是滋补安神的方子。然而,在翻到其中一包时,她的手指顿住了。

    这包药材的气味,明显比其他几包更“干净”,带着一股刻意处理过的、近乎无味的干燥感。她捻起一小撮,凑到鼻尖仔细分辨。那微苦的土腥气,虽然被其他药材的味道掩盖了大半,却依旧顽固地存在着!

    就是它被混入了主药之中!

    凌薇的眼神冰冷如刀。她将这包特殊的药材单独挑出来,同样小心翼翼地包好,藏入袖中。做完这一切,她才悄无声息地退回卧房,重新躺回床上,仿佛从未离开过。

    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听着自己沉稳而有力的心跳。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毒药冰冷的触感。柳氏……周嬷嬷……春桃……甚至那个看似置身事外的父亲凌峰……一张无形的网,正从四面八方朝她收紧。

    身体的虚弱依旧如影随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负担。但凌薇的眼神在黑暗中却亮得惊人。她轻轻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感受着关节的滞涩和肌肉的无力。这副身体,实在太弱了!弱到连自保都如此艰难。毒素在缓慢侵蚀,柳氏的捧杀和暗害步步紧逼,她必须尽快恢复哪怕一点点力量!

    深夜的听雨轩,死寂得如同坟墓。外间传来春桃轻微的、均匀的鼾声。凌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的憋闷感,缓缓坐起身。她没有下床,就在这狭窄的床铺空间里,开始了最基础、也是最痛苦的恢复训练。

    她尝试着活动脚踝。仅仅是缓慢地转动,关节就发出细微的、如同生锈齿轮摩擦般的咯咯轻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酸痛感直冲小腿。她咬着牙,额角渗出冷汗,坚持着,一下,两下……然后是手腕,手臂。简单的屈伸动作,对于这具被“娇养”了十几年、又被高烧和毒素摧残过的身体来说,不啻于酷刑。肌肉纤维仿佛在哀鸣,每一寸移动都牵扯着深层的疲惫和痛楚。

    她尝试着进行最轻微的拉伸。手臂向上,试图够到床顶的雕花。指尖距离目标还有一尺多远,肩胛骨和背部的肌肉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不得不立刻停下来,大口喘息,喉咙里泛起腥甜。

    不行!太弱了!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涌来。特警时期那具充满爆发力和耐力的身体,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情。现在的她,虚弱得连一个孩童都不如。这残酷的现实,比柳氏的毒计更让她感到窒息。

    然而,就在这近乎绝望的疲惫和痛苦中,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屈和狠厉猛地燃烧起来!她想起了爆炸的火光,想起了冰冷湖水的窒息,想起了柳氏那虚伪的慈爱和凌峰冷漠的眼神!她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她再次尝试。这一次,她不再追求幅度,而是专注于感受。感受肌肉的收缩与拉伸,感受骨骼的支撑,感受每一次呼吸带动肺部的扩张。动作缓慢到近乎凝滞,痛苦却并未减少分毫。汗水浸透了单薄的中衣,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泄出一丝**,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

    时间在无声的痛苦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四肢百骸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凌薇才终于力竭地停下。她瘫软在冰冷的锦被上,浑身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前阵阵发黑。

    但就在这极度的疲惫和脱力之中,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感,却悄然从身体深处浮现出来。那不是力量的增长,更像是在这具死气沉沉的躯壳里,某个被长久遗忘的角落,被这痛苦而笨拙的“唤醒”动作,极其轻微地……触动了一下。

    如同枯井深处,一滴冰冷的水珠,滴落在沉寂的苔藓上。

    微弱,却真实存在。

    凌薇猛地睁开眼,汗水滑过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在锦被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黑暗中,她的瞳孔因这突如其来的感知而微微收缩。那是什么?是濒死前的幻觉?还是……这具身体,这属于古代贵女的孱弱身体里,也藏着某种她尚未理解的东西?

    疲惫如同厚重的帷幕再次压下,意识开始模糊。但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凌薇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了贴身藏着的、那只装着毒药残渣的白玉小盒。

    冰冷的玉质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瞬间凝聚。

    毒药……落水的推力……柳氏虚伪的笑脸……还有这身体深处,那滴冰冷的水珠……

    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在她混乱的脑海中沉浮。她需要一个将它们串联起来的关键!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让她看清这侯府重重迷雾下,真正獠牙指向何处的契机!

    这契机,或许就在那包特殊的药材里。她必须弄清楚那是什么毒!也许……也许府医的方子,或者某个她尚未接触到的角落,会留下蛛丝马迹?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将听雨轩彻底吞没。凌薇在沉入睡眠的最后一刻,意识里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找到那味毒药的名字!这是撕开黑暗的第一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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