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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海坐在屋檐下抽烟,王小小也走了过来坐下。“小小,坐,陪二伯说说,你在你爹那里半年怎么样?”
“很好,爹安排的很好,从一开始分家,到现在我当家,都是我爹一步一步计算好的,就像爹预计一模一样,钱和票全部在我在手中。”
王德海看着天上的星星:“你去你爹那里,我知道你想给你娘一个公道,但是经历了你十九叔的事情,你应该明白,这件事很难办?”
王小小:“我调查过,后娘的前夫把抢功的事情全部担了下来,而且,即使我告成功,乔漫丽的爹最多就是退居二线或者转业罢了。”
王德海:“所以,我才不想你去部队呀!你和你爹如果只能活一个,我相信你爹宁可自己死,也绝对让你活,你相信吗?”
王小小:“我相信。但是二伯,如果我委屈和我爹升官选一个,我爹要升官。”
王德海:“你爹想给你娘报仇!他官才多大,怎么可能让一军之长下台,毕竟能走到一军之长有多少人?有时候就得忍,即使忍成孙子,也得忍,不忍全家族跟着一起嘎~。很不甘心对吗?”
王小小眼泪无声落了下来,“对!不甘心。”
王德海问了一个扎心的问题:“在两年前,你爹问族里他能不能和乔漫丽结婚?我要你站在我族长的位置上来说该不该结婚?”
王小小:“……”
以族长立场来看,结的好,一年半的时间从连长到副团长,再到现在的团长,再说结婚了也不用和一军之长结仇。
王德海:“留在队里才能翻盘,离开就什么都没了。”
“两年前,你爹是回族里过,在你娘坟前待了三天三夜,他就回去就结婚了。”
王小小明白,现实比小说更残酷,没有“开挂复仇”,只有漫长的蛰伏。
只有爹到了一定级别才能有对抗的权利。
但是人是会变的,最重要的是,乔漫丽是真的可怜和无辜,她也一心一意对爹,当爹和乔漫丽有了小孩,就意味一切都变了,当真的有机会还会给娘报仇吗?
王德海站了起来:“小小,你爹说了,没给你娘报仇,他不会再要小孩,他不让我告诉你,二年前你叔爷爷亲自给你爹结扎了,只有报仇后,他才会让乔漫丽生小孩。”
王小小错愕看着二伯。
婚姻、亲情、个人幸福,在复仇和家族生存的目标面前,都被爹计算成筹码。
爹通过“结扎”极端手段,试图给她一个保证,证明他复仇决心的不可动摇,复仇之火不灭。
王小小一个沉默坐在屋檐下。
贺瑾也坐了下来,“姐,回去睡觉,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王小小:“小瑾,这辆火车,我们把八嘎车做托运,这样就不用一张车票,只要半张车票。”
贺瑾:“我们去这个县里逛逛有没有内部消化产品。”
王小小点点头。
次日。
王红:“姐姐,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王小小从包里拿出几张邮票,说:“可以,五姑姑有我的地址。”
王小小转头看着十九叔:“十九叔,我给你一年半时间,戴罪立功把警告处分给处理掉,但是不是让你拿命拼。”
王德江疯狂点头,当初他要离婚,都已经做好了脱下这身军装的准备,现在才警告处分,已经是最轻的了。
“放心,小小,我一定戴罪立功。”
王德海都没眼看,这个熊样。
王德海用力拍了他的背,疼得王德江一口气差点没有缓过来。
“十九呀!你一个月能有24元,小小不要票,你给手下10元,你还有14元,这一次哥几个给你跑了几天,别的不说,烟酒钱不能少吧?”
王德江:“小小说,我可以拿两成,你不可以像小时候和五哥抢我的钱……”
王德海眼睛一瞪,蒲扇般的大手又扬了起来:“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抢过你钱?抢你钱的人是小五,谁叫你笨?天天动不动就哭。”
王德江拿出烟票和军工业票与10元钱出来,王德海也不客气。
“小红,你不许给你爹钱,让他得个教训,你爹对你不好和二伯伯说,二伯伯来接你。”
王红点点头。
王德江红着眼:“二哥……”
王德海恶声恶气地打断,却从兜里摸出包大前门扔过去,"拿着抽!别整天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
王小小看着这对活宝兄弟,嘴角微微抽动。
贺瑾已经憋不住笑出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
王小小坐上车,贺瑾坐在车后,二伯坐在边斗上。
王红扑上来抱住王小小的大腿,“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
王小小僵硬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不自觉地放软:"等你明天放暑假,来找姐姐玩。"
三人去了县里,这是从来没有来过的县。
先去医院,王小小拿着叔爷爷的生前的军医证,混了十个盐水瓶“要付钱的”。
“二伯,我们还去哪里?”王小小问。
王德海笑眯眯的说:“这里的钢铁厂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厂,里面有自己的小卖部和厂办农场、副业基地生产的农副产品,员工家属凭着工作证、户口本来买东西,但是,小孩子的糖果,买点蔬菜,都不要票。”
王小小秒懂,她和贺瑾混进去,买点糖果,买几斤蔬菜就行。
刚下车,贺瑾拿出一件破衣服递给王小小,“姐,你去树丛里面换上,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王小小秒懂,这次是重男轻女。
两人成功混了过去。
王小小故意低着头,缩着肩膀,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贺瑾则挺直腰板,趾高气扬地指挥:“姐,拿篮子!”
售货员原本想拦,但看到贺瑾手里捏着的五块钱,又瞥了一眼王小小灰扑扑的脸和破旧的衣裳,心里嘀咕,这年头,重男轻女的家庭多了去了,女娃子连学都不让上,带出来跑腿买东西的也不少。
“要啥?”售货员懒洋洋地问。
贺瑾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阿姨,我要大白兔奶糖!还有水果糖!”
王小小低着头,小声补充:“再、再买点土豆和鸡蛋……”
售货员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工作证呢?”
贺瑾立刻瞪大眼睛,理直气壮:“我爹是钢铁厂的!他让我来买的!”
王小小适时地瑟缩了一下,像是怕被责骂,小声嗫嚅:“爹说……今天加班,让、让我们先买……”
售货员犹豫了一下,但看贺瑾那副小少爷的架势,又看了看王小小那副受气包的模样,这个小男孩的服装和手里的五元钱,看样子是姐姐来买菜弟弟趁机来买糖的,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只是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家长,真是的……”
最终,贺瑾成功用五块钱换来了两斤大白兔奶糖、半斤水果糖、五斤土豆和二十个鸡蛋。
两人拎着东西快步离开,直到拐进一条小巷,王小小才猛地抬头,抹了把脸,露出狡黠的笑容:“成了。”
贺瑾笑嘻嘻地剥了颗糖塞进嘴里:“姐,你这演技,绝了!”
王小小哼了一声:“你也不赖,小少爷演得挺像。”
两人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回到集合点,王德海正蹲在八嘎车旁抽烟,见他们回来,挑眉:“咋这么慢?”
贺瑾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战利品:“二伯,看!我们还多买了鸡蛋!”
王德海乐了:“哟,能耐啊!走,时间还够,钢铁厂底下的农副厂离这里不远,偶尔也会给附近的居民买一些阉掉的菜。”
王小小换好衣服,二伯骑着车来到农副厂,就听到,今日杀猪师傅把猪杀完,老娘生病,请假回家了,但是钢铁厂现在要三头猪。
王德海立马上去说:“领导,我会杀猪,三头猪杀好分好,最多一小时。”
厂长痛快的说“你们真是会杀猪,我给你一个猪头。”
王德海挥挥手,王小小和贺瑾走了上去。
厂长狐疑看着他们三人。
“厂长,您放心,我们叔侄俩都是老猎户出身,杀猪不在话下。”王德海拍拍胸脯,从怀里掏出猎户证晃了晃。
厂长眯着眼看了看证件,又打量了下王小小:“这丫头也能杀猪?”
王小小二话不说,抄起案板上的杀猪刀,手腕一翻,刀光闪过,旁边一根木棍应声断成两截。
“好!”厂长眼前一亮,“那就交给你们了!报酬按说好的,一个猪头,厨房随便用。”
猪圈里,三头肥猪正哼哧哼哧地拱食。王德海挽起袖子,对王小小使了个眼色:“丫头,按老规矩来。”
王小小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根麻绳,动作利落地打了个活结
贺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见王小小一个箭步上前,麻绳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套住一头猪的后腿。
“二伯!”
王德海大喝一声,双手抓住猪耳朵,一个过肩摔将两百多斤的肥猪撂倒在地。
王小小趁机扑上去,膝盖压住猪脖子,手起刀落
"嗷!"一声凄厉的猪叫过后,鲜血喷涌而出。
整个屠宰过程行云流水,不到十分钟,一头猪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厂长和几个工人站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
“老哥,你这手艺可以啊!”厂长递过一支烟,“闺女也厉害,不像一般的小姑娘。”
王德海接过烟别在耳后,笑呵呵地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
三头猪很快处理完毕。厂长说话算话,不仅给了他们一个猪头,还额外送了一副猪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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