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名利诱惑

    刘诗诗的直播业绩一路飙升，很快从主播升为直播运营主管。当“初心如嫣”的助农直播间在线人数突破百万时，刘诗诗的化妆镜上贴满了流量分析报表。曾经放农户特产的工位抽屉，如今塞满了名牌口红，其中一支“桂花香限定色” 的外壳上，还沾着她故意蹭上的蜂蜜——就像她在直播里总说“这是农户家的天然润唇蜜”，实则来自大牌专柜。

    在某次农产品博览会上，供应商塞给刘诗诗一个 LV 纸袋，里面除了样品，还有张演唱会VIP票。“诗诗主播带货能力强，以后多照顾我们家产品。”供应商的笑容意味深长。当晚她发朋友圈晒票，配文“助农之余也要放松”，却屏蔽了所有农户——就像她悄悄把直播间的“农户直供”标签换成“精选供应链”，理由是“更符合都市人审美”。

    转折发生在她收到“年度新锐主播”奖杯的夜晚。颁奖礼后台，某MCN机构负责人递来名片：“小姑娘有灵气，跟我们合作，给你千万级流量扶持，人设我都想好了——‘乡村仙女诗诗’，保证比现在火十倍。” 刘诗诗摸着奖杯上的镀金桂花，想起王强说的“真实的泥土比镀金更重”，但很快被负责人的话淹没：“你看那些大主播，谁没点‘故事’？真诚能当饭吃吗？”

    她开始要求团队“优化”直播内容：

    视觉造假：让农户穿上崭新的粗布衣直播，理由是“旧衣服显得穷酸”；

    数据注水：购买机器人弹幕刷 “助农楷模”，解释为 “营造氛围”；

    故事编造：虚构“90后放弃城市高薪回乡种桃”的剧本，实则是找演员摆拍。

    王强在审核素材时发现了猫腻：“诗诗，这桃农的手比我还光滑，一看就没干过活！”刘诗诗抢过U盘：“强哥，现在观众就吃这一套！你看数据——订单涨了300%！”她没说的是，那笔订单里有200%来自刷单刷量，而真正的桃农因为嫌“摆拍耽误农活”，早已退出合作。

    公司楼下的桂树被挂上LED装饰灯，刘诗诗要求园艺师 “把花染成统一的金黄色”，理由是“直播画面更亮眼”。当染过色的花瓣落在王诗嫣的咖啡杯里，她看着水面漂着的荧光色碎屑，想起刘诗诗最近总喷的“桂花香水”——那香味甜得发腻，像工业糖精，完全没有真桂花的清冽。

    某次团建，刘诗诗带来的“农家自制桂花糖”被王诗嫣尝出了植脂末味道。“诗诗，这糖……”王诗嫣话未说完，就被刘诗诗打断：“王姐，这是我特意找工厂改良的，更符合年轻人口味。”她没提的是，那批糖来自某食品加工厂，所谓“农户自制”的标签，是她花500块找设计公司做的。

    在一场“山区扶贫”直播中，刘诗诗穿着崭新的冲锋衣，对着镜头抹泪：“看这些孩子多可怜，连像样的书桌都没有。” 实则她身后的“破旧教室”是特意布置的场景，孩子们的 “冻疮” 是化妆效果。直播结束后，她立刻钻进保姆车补妆，对真正蹲在角落吃冷馒头的孩子视而不见——而那笔“扶贫捐款”，有60%进了她的个人账户。

    王强偷偷拍下了这一幕，视频里刘诗诗的眼泪还挂在眼角，转身就对助理发脾气：“刚才那破教室虫子太多了！” 王强把视频交给张子豪时，手都在抖：“张总，再不管管，我们公司就真成‘流量骗子’了！”张子豪看着视频里被灯光照亮的 “冻疮”，想起创业初心墙上写的“用真诚击穿屏幕”，一拳砸在桌上——恰好砸在刘诗诗送的“镀金桂花镇纸”上，镇纸应声碎裂，露出里面廉价的塑料芯。

    又一场暴雨来临，刘诗诗的保姆车陷在泥泞的山路上。她穿着防水靴站在车外，看着王强和农户们徒手推车，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跟王强下田时，也是这样的雨，她却因为怕脏不肯下车。“诗诗，搭把手！”王强的喊声被雨声淹没，而她只是举起手机直播：“看，为了助农，我们多拼！”

    此时的“初心如嫣”写字楼里，王诗嫣正在清理刘诗诗的工位。抽屉深处掉出个笔记本，第一页贴着张子豪的演讲照片，旁边用红笔写着：“我要成为像张总一样成功的人。” 翻到最后一页，是她用金粉写的“目标”：粉丝破千万、年入千万、嫁入豪门。王诗嫣合上笔记本，窗外的暴雨正冲掉桂树上的镀金花瓣，露出底下被染色剂灼伤的枝叶——就像被名利灼伤的初心，再难回到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