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西汉缺粮我狂囤物资送边塞 > 第21章 星轨缠上手腕,我赌他敢来现代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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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筱筱是被漏雨声砸醒的。

    老院的瓦缝里渗下的水珠正滴在她手背,凉意顺着皮肤往上爬,她迷迷糊糊要缩手,腕内侧却触到一片温热——像被晒过的银砂,随着脉搏轻轻跳动。

    “嗯?“她猛地睁开眼,晨光从破窗棂漏进来,在藤椅扶手上投下蛛网似的光斑。

    那道淡银色的星形纹路就躺在她腕间,比月光更浅,比雾气更柔,每根星芒都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发亮,像有人用银河的碎屑在她皮肤上画了幅小图。

    “这......“她指尖轻轻碰上去,纹路没有凸起,却像活物般轻轻颤了颤,连带着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昨夜壁画上蜿蜒的星轨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北斗勺柄指向她掌心时,那些水痕泛着的微光,原来不是错觉。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扑到壁画前的。

    褪色的绢帛在晨雾里泛着旧玉似的光泽,她颤抖着将手掌按上去,指尖刚触到墙面,一阵熟悉的酥麻顺着手臂窜上来。

    可这次不一样,在那些细微的能量流动里,她听见了——

    “咚,咚,咚。“

    像擂在牛皮鼓上的闷响,又像春汛时冰层下的流水,一下接一下撞着她的耳膜。

    苏筱筱浑身的血都往头顶涌,她屏住呼吸贴得更近,那心跳声便更清晰了些,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像雁门郡清晨的风里混着的草屑味。

    “是顾昭的心跳!“她捂住嘴,眼泪差点掉下来。

    之前传递物资时,她能感知到他的疲惫、焦急,甚至偶尔的伤疼,可这次不是共感伤痛,是更鲜活的、带着生命力的震颤——像两根线头终于在中间打了个结,两头的人都能顺着线摸到彼此的温度。

    她转身翻出压在箱底的便签本,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个墨点。“顾昭,你手腕有星星吗?“写完最后一个字,她盯着“星星“两个字发了会儿呆,又在旁边画了颗歪歪扭扭的五角星,这才把纸条按在壁画上。

    传递时的眩晕感比往常轻了些,她扶着墙等了片刻,看阳光从东墙爬到西墙,老院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又过了会儿,周婶的骂声隔着墙飘进来:“那破画迟早克死她!“

    苏筱筱没理,她的注意力全在壁画上。

    直到第三声鸽哨掠过屋檐时,绢帛突然泛起涟漪,一张泛黄的纸笺从里面“滑“了出来。

    她几乎是抢着捡起来的。

    纸笺边缘还带着雁门郡的风,有点粗粝的触感擦过指尖。

    顾昭的字迹在上面舒展着,每个笔画都像精心雕过的玉:“有,像你昨夜梦见的那样。“

    最后那个“样“字的竖钩拖得老长,像他握着笔时没忍住的笑。

    雁门郡的城楼上,顾昭正攥着纸笺。

    他卷起左袖,腕内侧那道星纹比苏筱筱的更亮些,银芒里还泛着点金,像把北斗七星揉碎了嵌进去。

    赵五郎扛着长矛挤过来,矛尖差点戳到他胳膊:“将军!

    这是神赐的印记啊!“

    周围百姓“轰“地跪了一片。

    卖胡饼的王婶把半块饼揣在怀里,额头几乎要碰到青石板:“神仙和将军心连心,咱雁门有救了!“

    “未必是神。“

    清瘦的声音从人堆里挤出来。

    孙秀才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手里还攥着半截铅笔——那是苏筱筱前几天传过来的,说是“比毛笔好带“。

    他指着顾昭腕上的星纹,眼镜片反着光:“这是缘分。“

    “缘?“

    角落里传来生硬的发音。

    阿勒泰蹲在墙根,手里的铅笔在破纸上戳出好几个洞。

    这个月前还穿着匈奴皮甲的少年兵,此刻正盯着孙秀才笔下的“缘“字发愣,睫毛上沾着草屑:“像......像阿木尔的'尔'?“

    “不是。“孙秀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一笔一画描:“缘是丝线,把两个原本不相关的人连起来。“阿勒泰的手在抖,铅笔在纸上拖出歪歪扭扭的线,倒真像根打结的丝。

    他盯着那字轻声重复:“原来......写字也能记住一个人。“

    顾昭望着这一幕,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夜贴在壁画上的话——“你送的不只是书,是眼睛“,想起苏筱筱画的小太阳,想起她哭着说“我学会藏疼了“。

    风掀起他的甲片,星纹在腕间亮得更炽,像有人在他心口点了把小火,烧得那些“神明“的虚影都散了。

    他重新把纸笺贴在壁画上,这次没像以前那样恭恭敬敬跪着,而是站得笔直,声音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你说过不算数吗?

    我现在信的是你这个人。“

    老院里,苏筱筱摸着纸笺上的字迹笑出了泪。

    她刚要把纸收进铁盒,院外突然传来砸门声。

    张会计的声音隔着门板直颤:“筱筱!

    周婶联合林薇去文化局了,说你家壁画是妖物,害她上次昏迷......还说要请专家鉴定真伪!“

    苏筱筱的笑慢慢凝在脸上。

    她想起上个月周婶撞破她往壁画里塞馒头,当场吓晕过去;想起林薇当初抢她爸爸的项目,现在又来踩一脚。

    可这次她没慌,反而摸了摸腕上的星纹,突然笑出声:“随她去。“

    张会计愣住:“你......“

    “真正守护壁画的从来不是秘密。“苏筱筱转身翻出床底的铁皮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最后几包盐和耐旱种子。

    她把盐包挨个塞进布袋,又在最上面压了张纸条:“穄子熟前靠它活命。“递东西时,星纹随着她的动作闪了闪,像在应和她的话,“是人心。“

    傍晚的风卷着梧桐叶扑进窗来。

    苏筱筱站在壁画前,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望着腕上的星纹,又望了望壁画上若隐若现的星轨——那纹路和她腕间的印记,此刻正像两块磁铁,隔着墙轻轻相吸。

    她伸出手,指尖在星纹上停了停,终于慢慢贴向壁画上对应的位置。

    老院的漏雨瓦还在滴答作响,可这一次,苏筱筱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不是雨声,不是心跳,是某种尘封的力量,正顺着她的血脉,缓缓苏醒。

    苏筱筱的指尖在星纹上悬了三息,终于轻轻按了上去。

    壁画上的星轨突然活了。

    银色光流顺着她的腕骨窜进血脉,像无数细碎的星子在皮肤下奔涌。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撞在墙上,又被反弹回来——而在这之外,有更清晰的震动从壁画深处传来,像是某种古老的齿轮开始咬合。

    “顾昭?“她声音发颤,尾音被星辉揉碎在空气里。

    回应她的是更剧烈的震动。

    绢帛表面泛起水纹般的涟漪,原本褪色的颜料突然鲜活起来:画中将军的铠甲镀上金芒,远处的雁门城楼翘起的檐角竟飘起了炊烟,连最边缘的云纹都在翻涌,像被风吹动的棉絮。

    苏筱筱的瞳孔骤缩。

    她看见壁画里浮现出模糊的影子——是个人形,轮廓被星辉包裹着,却有一双眼睛清晰得惊人,像浸在晨露里的黑曜石,正透过千年时光直直望进她的魂魄。

    “是你。“她脱口而出,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来。

    那影子的轮廓突然清晰了些,铠甲上的鳞甲闪着冷光,肩甲处的云纹与她腕上的星芒遥相呼应。

    她甚至能看见他喉结的滚动,听见他带着沙砾感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阿筱。“

    不是“苏姑娘“,不是“神明“,是她的名字。

    苏筱筱踉跄着扶住墙,指尖深深陷进墙皮里。

    壁画的震动突然平息,那道影子却还在她视网膜上灼烧。

    她摸向自己发烫的脸颊,摸到一手湿凉的泪,可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翘——原来他也梦见过她,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夜晚,他或许也像这样,对着壁画一遍又一遍描摹她的模样。

    雁门郡的城墙根下,顾昭正攥着城砖。

    他腕上的星纹烫得惊人,像是要把皮肤灼出个洞来。

    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眩晕里,他分明看见了老院的破窗棂,看见了苏筱筱泛红的眼尾,看见了她发梢沾着的梧桐叶——和他在信里问过的“你那里有梧桐树吗?“的答案。

    “将军?“赵五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您这是......“

    顾昭没回头。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

    之前传递物资时那些若有若无的共感,此刻都连成了线:她递来的盐包上沾着的洗衣粉味,她画的小太阳边缘的锯齿,她写“藏疼“时墨迹晕开的泪点——原来都是真实的,都是她。

    “赵叔。“他低头盯着腕间的星纹,喉结动了动,“去把孙秀才和阿勒泰叫来。“

    赵五郎挠了挠头,扛着长矛转身要走,又突然顿住:“将军,您方才喊的'阿筱'......“

    “是她的名字。“顾昭的耳尖慢慢红了,在暮色里像片被晒透的枫叶,“等穄子熟了,我要叫她阿妧。“

    “阿妧?“赵五郎重复了一遍,突然咧嘴笑出一口白牙,“雁门话里,心尖上的人才叫阿妧!

    将军这是把神仙姑娘当自家人了?“他扛着长矛往街角跑,矛尖撞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我这就去喊人!

    保准把孙秀才的眼镜擦得锃亮来听!“

    顾昭望着他跑远的背影,低头用指腹摩挲腕上的星纹。

    星芒随着他的动作流转,像在应和他此刻翻涌的情绪。

    他想起昨夜在壁画前说的“我现在信的是你这个人“,想起她今天递来的盐包上压着的纸条——“穄子熟前靠它活命“,字迹还是歪歪扭扭的,却比任何兵书都让他安心。

    “阿妧。“他对着壁画轻声念了一遍,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檐角的麻雀,“等穄子熟了,我就去见你。“

    老院里,苏筱筱还盯着壁画发怔。

    刚才那道影子已经消失了,但她掌心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像是有人隔着千年时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她摸出铁盒里的纸笺,顾昭的字迹在暮色里泛着暖光:“有,像你昨夜梦见的那样。“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手机铃声。

    她接起电话,张会计的声音带着焦急:“筱筱,林薇在直播!

    她举着手机拍你家院子,说你对着墙发疯......“

    苏筱筱把手机举到眼前。

    屏幕里,林薇化着精致的妆,身后是她老院的破门。

    镜头扫过墙根的漏雨瓦,扫过她堆在窗下的铁皮箱,最后定格在壁画上:“家人们看,这就是苏筱筱的'神仙墙'!

    上个月我亲眼看见她往墙里塞馒头,结果周婶当场吓晕——现在她又对着墙说话,你们听!“

    直播画面里传来她方才的声音:“顾昭,若有一天你能来现代,敢不敢见我?“

    弹幕瞬间炸了:“疯了吧这女的““封建迷信要不得““报警吧别让她害人“......

    苏筱筱盯着弹幕里的脏话,突然笑了。

    她关掉直播,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月光从破窗棂漏进来,在壁画上投下斑驳的影,她腕上的星纹却越来越亮,像要把那些脏话都烧成灰烬。

    “我要让他骄傲。“她对着壁画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等他来的时候,要让他看见,我守护的不只是壁画,还有......“

    她的话被一阵细微的震动打断。

    壁画表面泛起极淡的光流,像无形的丝线从她掌心延伸出去,穿过墙缝,穿过夜色,直抵雁门郡的方向。

    她摸了摸腕上的星纹,突然想起顾昭信里那个拖长的“样“字——原来从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彼此的生命里,种下了相见的种子。

    夜更深了。

    老院的漏雨瓦还在滴答作响,可苏筱筱却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是心跳声,是星子流动的声音,是某个少年将军在千里之外,对着壁画轻轻说“阿妧“的声音。

    她躺回藤椅,望着腕上的星纹笑了。

    这一次,她不再害怕周婶的骂声,不再害怕林薇的直播。

    因为她知道,在世界的另一端,有个人正和她一样,数着穄子成熟的日子,数着相见的期限。

    而那些星芒,那些心跳,那些跨越千年的丝线,终会把他们的名字,刻进彼此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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