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签到百年,我成了华夏守护 > 第9章:   粮仓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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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馏装置滴答作响,如同生命微弱却坚韧的脉搏,暂时压下了水源危机的惊涛骇浪。新凝聚的人心,如同初凝的薄冰,在狗剩痈疽被消炎散遏制住恶化趋势后,总算没有再次碎裂。然而,一股新的、更沉重的阴霾,却迅速笼罩了刚刚喘过一口气的青溪镇废墟。

    五十多张嗷嗷待哺的嘴,每日消耗的粟米是惊人的。堆积如山的粮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老陈头带着几个妇人,每日分发口粮时,脸上的皱纹都深得能夹死苍蝇。那舀米的木勺,仿佛重若千钧,每一次落下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肉痛。

    “林大哥…”王石头看着又空了一角的粮堆,声音干涩,“粮…撑不了几天了。新来的那些人…吃得太多。”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新聚拢的流民,他们虽然依旧瘦弱,但眼中有了活气后,对食物的渴望几乎化为实质。

    林越站在简易蒸馏装置旁,看着冷凝水瓮里缓慢汇聚的清澈水流,眉头紧锁。脑海中的星空界面清晰悬浮,【文明火种·基础引导】如同一个待开启的宝库,闪烁着微光,但他此刻无暇查阅。声望值停留在【12】,兑换列表里粮食的价格(【基础粟米10石:50点声望值】)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心头。

    开源!必须立刻开源!坐吃山空,只有死路一条!

    “石头,”林越的声音低沉而斩钉截铁,“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跟我走。老陈头,你也来。”

    他没有多解释,但王石头和赵瘸子立刻意识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老陈头则有些惴惴不安地跟上。

    林越的目标很明确——青溪镇曾经的商业区。那里商铺林立,其中就有几家规模不小的粮行。金狼人来得快,屠戮主要集中在镇守府和居民区,商业区虽遭洗劫,但或许能有残存。

    穿过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若有若无的腐臭依旧刺鼻。曾经的商业街一片狼藉,被砸烂的铺面如同张开的黑洞,里面散落着破碎的柜台、踩烂的布匹、以及零星的白骨。

    “王氏粮行”的招牌斜斜挂在半塌的门楼上,“王记丰裕”四个烫金大字被烟熏火燎得模糊不清。铺面大门洞开,里面被翻得底朝天,散落着空瘪的麻袋和打翻的米斗,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混杂着泥土和老鼠屎的陈年碎米。

    “呸!***金狼崽子,抢得真干净!”赵瘸子啐了一口,独眼里满是失望。

    王石头带人进去仔细搜索了一圈,出来时脸色更难看:“林大哥,空的!耗子洞都掏干净了!就剩点喂牲口的麸皮!”

    老陈头看着眼前的景象,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复杂,欲言又止。

    林越没有看铺面,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粮行后方的院落。院墙倒塌了大半,露出里面同样被洗劫一空的库房。库房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和瓦砾,几只硕大的老鼠被惊动,吱吱叫着窜入墙角的破洞。

    “不对。”林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他走到库房中央,用脚拨开厚厚的浮尘和碎瓦片,蹲下身,手指捻了捻地面,又仔细看了看墙角鼠洞的分布。“老陈头,王家在青溪经营多少年了?”

    “啊?回…回林少爷,”老陈头被问得一愣,赶紧道,“怕是有三代人了,是青溪最大的粮商…”

    “三代粮商,库房的地面,就这么点浮灰?耗子打洞都绕着走?”林越站起身,目光如电,锁定库房角落一处看似不起眼、堆着些破烂杂物的地方。那里的灰尘明显比别处薄,甚至隐约可见一些细微的、不自然的拖拽痕迹。“石头,把那些破烂搬开!”

    王石头和几个汉子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破箩筐、烂草席等杂物挪开。下面露出的,是一块看起来和周围并无二致的夯土地面。

    “挖!”林越言简意赅。

    赵瘸子立刻找来一把锈迹斑斑但还算结实的铁锹,狠狠铲了下去!

    吭哧!吭哧!

    铁锹撞击在夯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挖了约莫半尺深,依旧是坚实的黄土。

    “林大哥,是不是…”王石头有些迟疑。

    “继续!”林越眼神没有丝毫动摇,语气冰冷,“挖到底!”

    赵瘸子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了搓,抡起铁锹继续挖。又往下挖了尺余深,就在众人几乎要放弃时——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铁锹似乎铲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赵瘸子精神一振,连忙小心地清理周围的浮土。很快,一块边缘平整、约莫磨盘大小的厚重青石板露了出来!石板中央,赫然镶嵌着一个锈迹斑斑、但结构异常粗大的生铁环!

    “地窖!”老陈头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砸开!”林越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不容置疑。

    王石头和赵瘸子合力,找来粗木杠,插入铁环,两人同时发力,手臂青筋暴起!

    “嘿——哟!”

    沉重的青石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缓缓撬开一条缝隙!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杂着陈年谷物和泥土霉变的沉闷气息,猛地从缝隙中冲了出来!呛得人连连咳嗽。

    石板被彻底掀开!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露在众人面前,洞口处有石阶向下延伸,深不见底。

    林越取过一支火把点燃,率先踏上石阶。王石头和赵瘸子紧随其后,老陈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跟了下去。

    地窖不大,但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数十个鼓鼓囊囊、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麻袋,如同沉默的士兵,几乎塞满了整个地窖!麻袋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但依旧能清晰辨认出“王记”的烙印。角落里,甚至还有几口用泥封得严严实实的硕大陶缸!

    林越用匕首划开一个麻袋,金灿灿、颗粒饱满的陈年粟米如同金色的瀑布般倾泻而出,在火把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他又撬开一个陶缸的泥封,一股醇厚的麦香扑鼻而来,里面是颜色略深但质地细腻的上好麦粉!这地窖的储量,远超之前镇守府地窖发现的“秘藏”数倍!

    “嘶…”王石头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这…这他娘的!够咱们吃几个月了!”

    “***王家!”赵瘸子独眼喷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外面人都快饿死绝了!树皮草根都啃光了!他们藏着这么多粮!连麸皮都不舍得拿出来!这心肠比金狼崽子还黑!”

    老陈头看着满窖的粮食,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嘴唇哆嗦着:“是…是王老爷…不,王扒皮!他…他怕金狼人抢,更怕…怕灾年粮贵…这是他…他家的命根子…连官仓征粮,他都敢掺沙子使坏…这是造孽的粮啊…”

    “好一个命根子!”林越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九幽寒风。他抓起一把饱满的粟米,任由米粒从指缝滑落,砸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用青溪镇百姓的命,来肥他王家的根!金狼人来了,他跑得比谁都快,留下这些沾着血的粮食,等着发霉吗?!”

    怒火,如同压抑了太久的火山熔岩,在每一个下到地窖的人心中轰然爆发!这不仅仅是粮食,这是无数条被饿死的冤魂!

    “林大哥!怎么办?”王石头握紧了腰间的环首刀柄,眼中杀意凛然,几乎要喷出火来。

    “搬!”林越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冰雹,“一粒米都不许留!全部搬回营地!这是青溪镇百姓的血汗粮!”

    “那…那王家的人?”赵瘸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独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凶光,如同盯上猎物的饿狼。

    林越的目光扫过这沾满血腥的粮窖,最后落在那几口装满麦粉的陶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把粮搬空。然后…去‘请’咱们镇上,德高望重的王老爷回来。就说,青溪镇的乡亲们,想他了!想得紧!”

    当几十袋沉甸甸、散发着陈粮气息的粟米和几大缸麦粉被一袋袋、一缸缸地运回营地中央,堆积成一座新的、令人窒息的“粮山”时,整个营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那座粮山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劫后余生的狂喜、以及一种刻骨铭心的、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凉!他们认得那些麻袋上刺眼的“王记”烙印!那是王家粮行特有的标记!是曾经高高在上、盘剥他们的象征!

    “是…是王家的粮!”

    “这么多!他们藏了这么多!!”

    “天杀的!我们饿得吃土啃树皮,孩子哭哑了嗓子,老人活活饿死!他们粮多得发霉!!!”

    短暂的死寂后,是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喷发!是如同海啸般席卷一切的愤怒和声讨!饥饿的记忆、亲人饿死的惨状、被金狼人屠戮的绝望,瞬间与眼前这堆积如山的“血粮”联系在一起,点燃了所有人心中最原始、最狂暴的怒火!人群的眼睛瞬间赤红!

    就在这时,赵瘸子带着几个手持棍棒、面色凶狠的汉子,如同拖一条死狗般,将一个穿着绸缎长衫、却满身泥污、鼻青脸肿、涕泪横流的胖子拖到了粮山前。正是王家粮行的东家,王有财!他显然是在附近某个自以为隐秘的藏身点被揪出来的,脸上还带着被抓时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跪下!”赵瘸子狠狠一脚踹在王有财的腿弯,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

    王有财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膝盖砸得生疼。他抬头看着眼前堆积如山、原本属于他王家的粮食,以及周围那一双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喷火眼睛,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裤裆瞬间湿透,一股浓烈的骚臭弥漫开来。

    “王老爷,”林越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铁锥,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狠狠钉在每个人的心上。他缓步走到王有财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瑟瑟发抖、如同一滩烂泥的胖子,“青溪镇的乡亲们,饿着肚子,盼着粮,盼着你这个‘丰裕粮行’的大东家救命。你倒好,金狼人一来,跑得比兔子还快,把救命的粮,藏在地底下发霉?等着灾年卖天价?”

    “我…我冤枉啊林少爷!我…我是怕金狼人抢了去啊!我是想留着…留着…”王有财哆嗦着想辩解,涕泪糊了满脸。

    “闭嘴!”林越厉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审判的威压:“看看这些粮食!看看这些饿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窝深陷的乡亲!看看那些死在路边、连埋都没人埋的累累白骨!你王家三代在青溪,靠的是谁?喝的是谁的血?吃的是谁的肉?!”

    他的质问如同淬毒的匕首,一刀刀狠狠剐在王有财的心上,更剐在所有幸存者鲜血淋漓的记忆上!那些被刻意压抑的痛苦、屈辱和仇恨,被赤裸裸、血淋淋地揭开!

    “说!你该当何罪?!”林越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最终审判,冰冷而无情。

    “杀了他!!!”

    “扒了他的皮!!!”

    “剐了他!熬他的油点天灯!!!”

    愤怒的声浪瞬间将王有财彻底淹没!无数石块、泥块、烂木头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这个昔日的“王老爷”!人群如同暴怒的兽群,向前涌动!

    林越猛地抬手,一股无形的气势瞬间扩散开来,汹涌的人群如同撞上一堵墙,硬生生被止住!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扫过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王有财,又扫过那些同样惊恐万状、缩在流民人群中恨不得消失的几个王家仆役和旁支。

    “王有财!囤积居奇,坐视乡亲饿死!金狼来袭,不思抵抗,弃镇私逃!更私藏巨量粮食,居心叵测!”林越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字字如刀,宣判着死刑,“按我青溪镇此刻求生之律——死罪!即刻处决!以儆效尤!”

    “不!饶命!林少爷饶命啊!粮…粮我都献出来!献出来!还有钱!我有藏起来的金子!都给你!饶我一命啊!”王有财发出绝望到极致的嚎叫,涕泪横流,拼命磕头,额头瞬间血肉模糊。

    “晚了!”林越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你的粮,是乡亲们自己从阎王爷嘴边挖出来的!不是你的恩赐!石头!”

    “在!”王石头踏步上前,手中环首刀“锵啷”一声出鞘,雪亮的刀锋在火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

    “行刑!”

    没有多余的废话。王石头眼神冷酷,手臂肌肉贲张,手起刀落!

    噗嗤——!

    雪亮的刀锋划过一道凄厉致命的弧线!

    一颗肥硕的头颅带着喷溅而起的滚烫鲜血,如同一个破麻袋般滚落在冰冷的泥地上,沾满了尘土、草屑和暗红的血污。王有财那双因极致恐惧而圆睁的眼睛,至死都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绝望和茫然。无头的尸体在原地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颓然栽倒,颈腔中喷涌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一大片泥土。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这迅雷不及掩耳的铁血手段震慑住了!看着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看着那颗沾满泥污滚落的头颅,看着林越那溅上几滴血珠却依旧冷硬如万载寒冰的脸庞,一股刺骨的寒气从每一个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敬畏!深深的敬畏如同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林越的目光缓缓扫过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人群,最后落在那座由“血粮”堆成的、象征生机的粮山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生死的绝对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从今日起,此粮,为我青溪镇公共财产!由老陈头统一掌管,按人丁、按出力,公平配给!凡我青溪镇民,无论老幼,皆有一份活命之粮!”

    “凡再有囤积居奇、私藏粮食、意图不轨、扰乱人心者——”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人群中那几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王家仆役。

    “王有财,便是榜样!”

    “林少爷英明!!!”

    “谢林少爷活命之恩!!!”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爆发出的狂热欢呼和感激涕零!这一次的声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汹涌,更加发自肺腑!其中混杂着对粮食的极度渴望,对强权铁腕的绝对敬畏,以及对这乱世废墟中一份来之不易的、“公平”活命机会的刻骨感激!林越的形象,在他们心中瞬间拔高到近乎神明!

    【叮!】

    【民心+15!】(民心彻底归附!)

    【声望值:12 → 18(铁血立威,公审诛奸,开仓济民,民心彻底归附,威望如日中天!)】

    【触发成就‘仁德初显’(乱世重典,以杀止恶,民心归附即为仁德)!声望商店开启特殊兑换区(限时)!】 (提示文字带着温润而坚定的白色光晕)

    民心暴涨!声望跃升!限时兑换开启!

    林越心中微动,但脸上依旧冷峻如初,仿佛刚才的杀戮只是拂去一粒尘埃。他走到粮山旁,亲手抓起一把金灿灿的饱满粟米,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清这生存的希望。

    “粮食有了!但活路,还得靠我们自己挣出来!靠我们的双手!”

    “明日!所有能动的人!开荒!种地!”

    “我们要在这片废墟上,种出属于我们青溪人自己的活路!”

    “开荒!种地!”

    “跟着林少爷!种活路!”

    人群的呼喊声浪,带着前所未有的希望和力量,再次冲上云霄,仿佛要撕开这笼罩废墟的灰暗天幕!

    人群散去,开始围着粮山领取那份沉甸甸的、带着血与火的生之希望。林越站在王有财的无头尸体旁,看着地上那滩迅速渗入泥土、变得暗红的血迹,眼神深邃如古井。

    赵瘸子无声地靠近,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狠戾:“林少爷,王家那几个崽子…还有个小儿子王德贵,跑得早,没抓着…还有粮行那几个掌柜,看着眼神也不对劲,鬼鬼祟祟…”

    “盯紧。”林越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比寒风更刺骨的杀意,“粮山就是铡刀下的肥肉。敢伸爪子,就剁了喂狗。一个不留。”

    他抬起头,望向镇外灰蒙蒙、压抑的天空。金狼人留下的血腥腐臭尚未散尽,王家粮仓的血腥又添新痕。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陈粮混合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乱世,仁慈是穿肠毒药。唯有铁与血,才能在这片废墟之上,浇灌出活下去的根苗。

    暗处的蛇鼠,闻着血腥味,永远不会少。

    他等着。等着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撞上他手中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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