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武侠仙侠 > 江湖门唐门 >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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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薄雾尚未散去。江湖门客栈内外,却已不复昨日的平静。蜀王决定先行返回成都府,卫士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行装,准备车马,气氛虽依旧肃杀,却多了一份临行的紧迫。

    蜀王并未急于动身,他在用过简单的早膳后,再次单独召见了唐昭临,地点依旧是那间经过改造的“天字号”雅间。

    房门关上,蜀王看着眼前这位虽然年轻,却已历经生死、眼神中藏着远超年龄的沉稳与锐气的唐门后人,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昭临,”蜀王直接用他的本名称呼,显示了两人之间判然不同的关系,“本王思虑再三,成都府那边暗流涌动,本王必须尽快回去坐镇,稳固局面,为你我日后行事扫清一些障碍。否则,后院不稳,何谈进取?”

    唐昭临对此并不意外,蜀王身份尊贵,不可能真的在这小镇久留。他躬身道:“殿下深谋远虑,昭临明白。”

    “祥瑞之事,乃是重中之重,关乎本王能否顺利返京,也关乎……你的复仇大计。”蜀王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唐昭临身上,“所以,‘滚滚’暂时必须留在你这里。雨坪镇目标较小,有雷恩配合,再加上本王留下的精锐,比随本王仓促返回成都府,反而更为稳妥。”

    “殿下放心,昭临定当竭尽全力,护卫祥瑞周全。”唐昭临沉声承诺。

    “本王信你。”蜀王点了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和一枚小小的印章,“但是,你如今‘许昭临’的身份,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客栈掌柜,若要长期负责照看‘祥瑞’这等干系重大的事务,甚至将来可能要护送入京,未免过于单薄,也容易引人生疑。”

    唐昭临接过卷宗,展开一看,瞳孔微微一缩。这并非寻常的户籍路引,而是一份制作精良、印信齐全的兵部核发的《锐健营军士因伤归役公验》!

    上面以工整的馆阁体小楷书写着:姓名:许昭临。籍贯:【一个模糊的北方边境州县】。所属:北境锐健营【一支确实存在过但番号已裁撤或合并的边军部队】。事由:于某年某月在与北蛮某次边境冲突中【一场有据可查的小规模冲突】作战勇猛,不幸负伤【具体伤势描述,与唐昭临平日偶尔显露的某些

    细微习惯动作相符,显然经过细致观察或推测】,验明伤势,准予卸役归籍,并发给公验及少量恩赏。落款是兵部大印和当时边镇将领的签押画名,无论是纸张质地、墨色陈旧感还是印章的篆文样式、印泥色泽,都与存档真件别无二致,显是动用了非常规的手段和资源制成,足可乱真,便是兵部老吏也未必能辨其虚实!

    “锐健营……”唐昭临心中惊涛骇浪。这支部队他听说过,以悍勇和纪律严明著称,蜀王竟然能弄到如此“真实”的兵部公验!

    “宁姑娘之前为你安排的‘北方从军’背景,虽是权宜之计,却也歪打正着。”蜀王解释道,“本王便顺水推舟,将此事做实。有这份公验在手,你便不再是来历不明的江湖人,而是为国负伤的归役军士。这身份,足以应对绝大多数官府盘查,也能更好地解释你为何身手不凡,甚至为何会被本王看重,委以看护祥瑞之责。”

    他拿起那枚小印章,印底刻着一个“许”字,是私印:“这是配套的私印,一并收好。日后若有文书往来,可用此印。”

    这份“凭证”,不仅强化了“许昭临”身份的合理性与可信度,更无形中将他与朝廷、与军方扯上了一丝联系,大大降低了被随意怀疑和调查的风险。这是蜀王给予他的保护,也是一种更深的绑定。

    “殿下……费心了。”唐昭临收好凭证和印章,心中复杂难言。

    “你我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蜀王看着他,“本王此去成都,会留下副统领陈墨及五名精锐。陈墨忠诚可靠,武艺高强,但只认军令。明面上,他负责祥瑞安危,听从本王号令。但此地事务,尤其涉及机变应对,仍需你来主导。若遇紧急情况,或陈墨过于刻板,妨碍你行事,可酌情以此物示之。”

    蜀王又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样式古朴,上面刻着一个不易察觉的蜀王府徽记:“此乃本王私物,陈墨认得。非到万不得已,切勿轻用。”

    这既是授权,也是制衡。蜀王将祥瑞、精兵、身份凭证都留给了唐昭临,自己则先行一步,去处理更复杂的局面。

    “昭临谨记!”唐昭临郑重接过玉佩。

    该交代的都已交代完毕。蜀王最后拍了拍唐昭临的肩膀:“好好经营客栈,护好祥瑞,也护好你自己和身边的人。待本王在成都站稳脚跟,便是我们计划启动之时。莫让本王失望,也莫让你唐门的在天之灵失望。”

    ……

    半个时辰后,江湖门客栈门口。

    蜀王一身简便常服,在雷恩知县和客栈众人的恭送下,登上了并不起眼的马车。他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少数几名心腹随从和护卫,轻车简从,朝着成都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陈墨副统领则带着五十名精锐卫士留了下来。蜀王一走,他立刻接管了客栈的安防,态度冷硬,一丝不苟。后院“滚滚”的小院更是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许掌柜,”陈墨对唐昭临抱拳,语气公式化,“殿下有令,祥瑞安全,高于一切。客栈防务,由末将全权负责。若有任何可能危及祥瑞之事,末将有先斩后奏之权。日常经营,请许掌柜自便,但若有涉及人员出入、货物采买等可能影响安防之事,需先知会末将。”

    “陈统领放心,许某省得。”唐昭临平静回应。

    待陈墨去部署防务,雷恩知县也识趣地告辞后,宁云栖走到唐昭临身边,看着蜀王车驾消失的方向,秀眉微蹙。

    “眼下,滚滚倒是成了我们的烫手山芋”

    “嗯。”唐昭临点头,将蜀王给他的那份《退役军士凭证》和玉佩低调地展示给宁云栖看,“他还给我留了这个。”

    宁云栖接过凭证,快速扫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锐健营退役军士?这……这身份做得好精细,连伤情都……”她抬头看向唐昭临,眼神复杂,“有了这个,你‘许昭临’的身份就彻底立住了。蜀王……当真是好手段。”

    “他这是将我们推到了最前面,替他吸引目光,也替他守住这关键的‘祥瑞’。”唐昭临低声道

    宁云栖眼中闪过一丝沉着:“也好。既然躲不过,那就迎上去。至少,我们知道了敌人是谁,也有了……一个暂时的靠山。”她看向唐昭临,“昭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唐昭临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这座看似平静的客栈,以及客栈外那片看似宁和的小镇。

    蜀王的车驾刚刚消失在官道尽头,雨坪镇似乎并未立刻感受到这位贵人离去所带来的空寂。相反,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好奇、敬畏与些许躁动的气氛,开始在镇上弥漫,并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迅速向江湖门客栈扩散、汇聚。

    晌午时分,正是饭点。

    往日里,江湖门客栈虽也算生意不错,但多是些南来北往的行商走卒,或是镇上相熟的街坊偶尔打打牙祭。可今日,大堂内竟是人声鼎沸,几乎座无虚席,连带着门口都围拢了不少探头探脑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寻常的饭菜香气,却又夹杂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兴奋议论。

    “听说了吗?昨儿个来的那位贵人,据说是……是蜀王殿下!”“嘘!小声点!虽说殿下好像走了,可这客栈里还住着兵爷呢!”“可不是嘛!门口那几个挎刀的,眼神跟刀子似的……不过,听说殿下把那只‘祥瑞’留在这儿了?”“真的假的?那可是食铁兽啊!吃了能长生不老……”“胡说八道!是祥瑞,见了能沾福气的!”

    各种真假难辨的消息在食客间低声流传,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大多数人并非真的奢望能亲眼见到那传说中的“祥瑞”,只是单纯觉得,既然这里曾有贵人驻跸,如今又有神兽镇宅,那定是个福地。来这里吃顿饭,喝杯茶,哪怕只是沾染点“贵气”和“祥瑞之气”,也是好的。

    宁云栖站在略显拥挤的柜台后,一边快速地拨着算盘,一边留意着大堂内的动静。阿妤和小二们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带着兴奋的光彩——这样火爆的生意可是头一遭。但宁云栖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她能感觉到,角落里几个看似寻常的茶客,实则是陈墨留下的便衣卫士,他们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靠窗的一张方桌旁,坐着王老五一家。王老五是镇上一个手艺还算过得去的篾匠,平日里省吃俭用。今天他狠了狠心,带着婆娘和刚满七岁的儿子狗子,来这“沾沾福气”的客栈吃顿好的。桌上摆着一盘炒时蔬,一碗炖豆腐,还有一小碟酱肉,这已是他们家难得的丰盛了。

    王氏夹了一块豆腐到儿子碗里,低声道:“狗子,快吃,吃了这顿饭,往后读书聪明,身体健康。”狗子却扒着碗沿,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小声问:“爹,娘,他们说的‘祥瑞’在哪儿啊?是不是很大很大,毛茸茸的?”

    王老五连忙捂住儿子的嘴:“小孩子家别乱问!那是贵人留下的宝贝,哪是我们能随便看的?”

    “可我想看嘛……”狗子嘟着嘴,声音里满是委屈和向往。

    就在这时,邻桌传来一声嗤笑。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绫罗绸缎、体态微胖的中年商人,他身边还坐着两个同样衣着光鲜的同伴,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显然是常来此地的富户。这商人捏着酒杯,斜睨着王老五一家,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呵,真是稀奇了。这等祥瑞福地,如今也什么人都敢跑来凑热闹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还想沾福气?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声音不小,周围几桌的人都听见了,纷纷侧目。王老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捏紧了拳头,但看了看妻儿,又看了看门口若隐若现的兵士,终究是忍了下去,只是闷声道:“我们花钱吃饭,碍着你什么事了?”

    “花钱?就凭你桌上那点残羹冷炙?”胖商人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同伴也跟着附和,“这点钱,够爷喝壶好茶吗?还想看祥瑞?小子,告诉你,那等神物,是你们这些酸丁、穷哈哈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别做梦了!”

    “你……你凭什么瞧不起人!”王氏气不过,站起来争辩道,“我们是穷,可我们堂堂正正做人!不像你们,为富不仁!”

    “哟嗬?还敢顶嘴?”胖商人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怎么?我说错了吗?这江湖门客栈如今可是贵地,你们跑来,不是污了这地方的风水吗?识相的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你……”王老五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怒目而视。眼看冲突就要升级,周围的食客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露出看热闹的神情,也有几个同样穿着朴素的人面露不忿,但碍于胖商人的气焰和客栈里不明底细的卫士,没人敢出头。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沉稳的女声响起。

    “这位客官,还请息怒。”

    宁云栖不知何时已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素雅的青色衣裙,长发简单地绾起,脸上带着礼貌却疏离的微笑,站在了两桌中间。

    “小店开门迎客,来的都是客。大家高高兴兴来吃饭,何必为了几句口角伤了和气?”她先是对着王老五一家微微颔首,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转向那胖商人,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位员外,今日小店人多嘈杂,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大家萍水相逢,和气生财嘛。”

    那胖商人本来一肚子火,可见到宁云栖清丽的容貌和沉静的气度,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玩味。他上下打量了宁云栖一番,嘿嘿一笑,态度却依旧倨傲:“和气生财?掌柜的倒是会说话。不过,本员外今天不是来跟你讲和气的。”

    他伸出肥胖的手指,点了点后院的方向,又指了指眼巴巴看着这边的狗子,以及一脸不忿的王老五夫妇,慢悠悠地说道:“他们想看祥瑞,对吧?本员外也想开开眼界。这样吧,掌柜的,你开个价。”

    宁云栖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底却掠过一丝寒意:“员外这话是什么意思?”

    胖商人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从怀里掏出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引得周围一片吸气声。

    “意思很简单,”他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黄牙,目光在宁云栖和后院方向来回扫视,“本员外出钱!多少银子,你说个数!让我,还有我这几位朋友,进去瞧瞧那只‘祥瑞’到底长什么样!也让这些穷鬼开开眼,知道什么叫他们一辈子都够不着的东西!”

    他的话语充满了炫耀和挑衅,目光紧紧盯着宁云栖,仿佛笃定在这白花花的银子面前,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大堂内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汇聚在宁云栖清瘦却挺拔的身影,以及那锭在桌面上散发着冰冷光芒的银子上。胖商人脸上的得意笑容愈发浓厚,他几乎能预见到这个年轻貌美的女掌柜在金钱面前屈服的模样。

    然而,宁云栖只是静静地看了那银子一眼,目光便重新落回胖商人的脸上,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凛然。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堂:“这位员外,小女子开店做生意,自然是为了钱粮营生,养家糊口,这一点不假。”

    她的话先是让胖商人嘴角上扬,以为她要松口了。

    但宁云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冷冽:“但!我江湖门客栈自开张之日起,便立下规矩:来者皆是客,入门即平等,不论贵贱高低,皆以诚相待。您今日在此,先是出言不逊,无故侮辱邻桌带着稚儿的寻常百姓,已失了为客之道。”

    她的目光扫过一脸屈辱的王老五夫妇和躲在母亲身后、眼中尚有泪光的狗子,声音更添了几分力量:“如今,您更是想以钱财驱使,妄图一窥并非凡俗之物,这不仅是轻慢了留下此物的贵人,更是对我江湖门客栈、对我宁云栖,乃至对这满堂食客的一种侮辱!”

    她顿了顿,环视四周,那些原本看热闹或畏惧的食客,眼中渐渐燃起了认同和赞赏的火花。王老五更是激动地攥紧了拳头,眼中泛红。

    宁云栖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胖商人错愕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我江湖门客栈,虽是蝇头小利之所,却也有自己的风骨。如若是您这般态度,那我江湖门客栈,恕难从命,亦不欢迎!”

    她猛地提高了声音,对着柜台方向喊道:“修文!送客!”

    “好!”“说得好!”“掌柜的有骨气!”

    宁云栖的话音刚落,寂静的大堂瞬间如同炸开了锅!先前被胖商人气焰压制的食客们,此刻纷纷激动地拍案叫好。王老五更是忍不住大喊一声:“掌柜的好样的!”一时间,叫好声、鼓掌声此起彼伏,仿佛一股郁积之气终于得以宣泄。

    那胖商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随即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宁云栖,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敢……”

    他身边的同伴也想帮腔,但目光扫过门口和角落里那些面无表情、腰挎兵刃的卫士时,又都缩了回去。胖商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虽然怒不可遏,但终究不是傻子。蜀王虽走,但这些一看就不好惹的兵爷还在,真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好……好得很!”胖商人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了宁云栖一眼,又扫视了一圈叫好的食客,仿佛要将他们的脸都记下。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银锭,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两个同样悻悻的同伴,在众人的注视和低低的嘲讽声中,灰溜溜地挤出了客栈大门。

    一场风波,在宁云栖的强硬回绝和陈墨卫士无声的威慑下,暂时平息了。大堂里的气氛缓和下来,食客们看向宁云栖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和善意。几个相熟的街坊更是竖起了大拇指。

    宁云栖对着众人微微颔首,示意大家继续用餐,然后走回柜台,脸上虽然平静,但紧握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知道,今天得罪了这个富商,日后恐怕会有些麻烦,但她别无选择。客栈的风骨不能丢,更不能让那些真正支持客栈的普通百姓寒心。

    就在这时,唐昭临从后院通往大堂的侧门走了出来。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喧哗,此刻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落在王老五一家那桌。

    他手中拿着一个东西,走到桌前。

    那是一个用竹片和细木精心制作的小玩意儿,约莫巴掌大小,竟是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滚滚”的形态——圆滚滚的身体,憨态可掬的黑眼圈,四肢短小,甚至连抱着竹子的姿势都模仿了出来。更精巧的是,似乎内部还装有机括,轻轻一拨,小“滚滚”的脑袋还能微微晃动。

    狗子原本还抽噎着,一看到这个精致可爱的小玩意儿,立刻瞪大了眼睛,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飞到了九霄云外,眼中充满了惊喜和渴望。

    唐昭临蹲下身,将这个机关小玩具递到狗子面前,温和地说道:“小朋友,‘祥瑞’现在需要安静休息,不能被打扰,所以暂时不能带你去看它。”

    狗子的小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

    唐昭临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小“滚滚”塞到他手里:“不过,这个小家伙是照着它的样子做的,你可以把它带回家,就当是‘祥瑞’陪着你了,好不好?”

    狗子小心翼翼地捧过竹木“滚滚”,手指轻轻拨弄着它的小脑袋,看着它憨憨地晃动,顿时破涕为笑,用力地点头:“嗯!谢谢大哥哥!”

    王老五和王氏见状,又是感激又是愧疚,连忙站起来,对着唐昭临连声道谢:“掌柜的……不,这位爷,真是太谢谢您了!刚才……刚才给您们添麻烦了……”

    “无妨,”唐昭临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了一眼大堂,“江湖门客栈,开门迎客,护的也是一份公道。安心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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