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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加张开手,展示着三样碎片。一个是半片熔化的金十字架,嵌入主教的半颗眼球,一个是烧卷的主教冠穗,
还有一个冒着浓浓黑气的,刻有“Hoc est corpus meum”(这是我的身体)的圣餐金箔。
在小女孩的本体母树上。
……
小女孩带着ta们走近了树洞里,这片象征着新生的丛林圣灵指引着。
她哀伤的眼神在曾经那些守护她的孩儿们绕了一圈,又转向玩家。
她不能随意开口,荧光小蘑菇在空中飘散着孢子,展示它们母亲的名讳(从右向左):
סֶןלִיןזְ'מֵיִי(森林之魅)
此时,ta们的扮演值都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却没人选择留下。
……
铁锈与排泄物混杂的恶臭,如同具象化的绝望,盘踞在教堂广场每一道石缝中。
侥幸摆脱了那污秽河道的追踪者们,目睹的是一座在主教“凯旋”后蜕变的炼狱。主教高踞于残破的神坛——那更像一座临时征用的堡垒炮台,缺了一条胳膊,半张脸覆盖着银锡假面,嘶哑的宣告透过裂缝嘶鸣而出:
“主的威严不容轻慢!这席卷的腐秽之灾…”他仅存的眼睛透过假面眼洞扫过下方因热病和腹泻而佝偻的人群,声音陡然拔高,淬毒的针尖般刺入,“正源起于尔等对洁净律法的亵渎!虱卵繁衍于垢痂,污秽滋生自怠惰!”
民众麻木地听着,风从空荡荡的衣袖钻进去,宛若一个个弯曲摇摆的旗帜。
主教所谓的“洁净律法”,不过是更严苛的征敛:新鲜水源被侍卫控制,洁净麻布仅供给“虔诚者”,平民每日需在城西的排污沟旁“忏悔沐浴”一个时辰。
自此那次劫持结束,广场一角,“不洁者”新竖的几具囚笼里塞满了奄奄一息的男女,污物顺着木栅流下。
一个怀抱婴儿的妇女咳出粉红色泡沫,喷溅在卫兵闪亮的钢护胫上,换来靴底凶残的一踹。婴儿微弱的啼哭淹没在人群压抑的呜咽和主教冠冕下渗出的、由油膏混杂脓水涂抹的腥甜“圣痕”气息中。
梦展宁斜倚在一处坍塌的拱门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内衬墨绿丝绒下那副焦骨胸甲凸起的边缘。
他唇角微扬的弧度毫无笑意,像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看啊,维多利亚,”他压低的嗓音带着毒蛇吐信般的质感,“他撕破伪善,现了本相。用恐惧筑墙,比信仰的砖石更牢不可破。”
维多利亚盯着亚伯,那截曾在她掌心留下灼痕的莹白骨片,此刻在阴影里仿佛正贪婪地吮吸着广场上的绝望情绪。
“亚伯!”木材商人本杰明——昔日的队友,此刻竟身着崭新的圣殿骑士皮背心,领口别着镶了暗红宝石(分明是人造玻璃)的十字徽记,大步走来,语气带着一种急于邀功的谄媚与不容置疑的命令:“‘圣父’征召所有尚有体力者!城西排污沟的‘净化祭坛’需要优质橡木桩!那些‘病灶之源’…必须由纯净之木承载圣火的净化!”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维多利亚苍白的面容,停留片刻,随即投向远处被强制驱赶向污沟方向的平民队伍。维多利亚胃里一阵翻涌,她太熟悉那种眼神——就像挑选运往屠宰场的猪牛,挥舞着命运的屠刀落下。
却没发现身后埃德加眼中的红血丝渐渐增生。
队伍被迫向那被命名为“净化祭坛”的恐怖之地进发。空气中恶臭浓度骤然提升,几乎凝成实体。
所谓祭坛,是主教驱使民众在一条翻涌着死鼠、粪便和不明油污的深沟两侧挖掘的巨大深坑,坑底已堆满柴薪。
沟上横跨着一座摇摇欲坠的木桥——它通向绞架林立的对岸,那里竖起了一排排焦黑的、尚未启用的十字火刑架。
“看,多么绝妙的闭环,”梦展宁不知何时走到维多利亚身边,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沉醉的寒意,“他们将承载自己尸骨的木材砍下,自己铺设通往‘净化’之路,用自己的‘不洁’证明主教的神威。”
他指向桥下污浊翻涌的沟水,月光下,那泛着诡异虹彩的黏稠液体中,隐约可见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紫黑色油膜在流动。“主教带回来的‘馈赠’,正融入这座城市的每一滴脏水里呢。”
突然,本杰明爆发出一阵嘶吼,并非针对敌人,而是对着一个试图从被驱赶的妇女怀中夺走病弱婴儿的守卫:“松手!蠢货!‘圣父’需要的是完整的祭品!活体祭奠方能平息主的怒火!”他粗壮的手臂一把推开守卫,亲自去夺那婴儿。
就在混乱加剧的瞬间,异变陡生!
本杰明趁守卫注意力被吸引,猛地扑向控制吊桥索的轮盘!那轮盘轴承锈蚀不堪,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锐响!腐朽的麻绳应声断裂!厚重的桥面发出巨大悲鸣,向着深渊般污秽的沟渠倾覆砸落!
“不——!”维多利亚、埃德加、安戚等人齐声惊叫。沟边正被驱赶的平民、一部分守卫连同挣扎的妇女和孩子,数十人如同下饺子般惨叫着坠向剧毒深渊!污浊的水花夹杂着绝望的悲鸣溅起数尺高。
与此同时,梦展宁动了!
不是救人,而是杀机毕露!他的鸦羽匕首化作一道燃烧着不祥黑烟的墨线,直刺正因阴谋得逞而露出狞笑的本杰明后心!
“噗嗤!”血肉被刺穿的声音沉闷。但倒下的并非本杰明!
千钧一发,抄写员埃德加瘦弱的身影竟奇迹般挡在了本杰明背后!燃烧着黑焰的匕首深深贯入埃德加的右肩胛!他怀中那本夹藏着禁忌符文的厚重弥撒书被冲击力撞飞,砸在地上,羊皮纸页散开燃烧!
“为…什么?”梦展宁眼中第一次流露出震惊与……暴怒?那不像是对背叛的愤怒,更像是困惑!他抽回匕首,埃德加软软倒下,鲜血浸透了他抄写的拉丁文祷词手稿。
“因为那个圣餐金箔!那上面有主教所谓的神油!亚伯,小心!”维多利亚瞬间明悟,发出凄厉的控诉,试图唤醒埃德加,“你背叛森林,只是为了把活人献祭给主教?!这比烧森林更能取悦他?”
本杰明脸上惊惧与得意交织,看着坠入污沟中挣扎的人群和被重创的埃德加,狂笑:“蠢女人!焚毁森林?那太慢了!主教大人已经找到了更快、更强的力量源泉——就在这条沟里,在这些人肮脏的血肉和绝望里!”
他指向那在月光下散发着妖异光泽的污黑沟渠,“那是吾主教从地狱的边界带回来的‘圣油’!唯有血与火的至高献祭,才能点燃它真正的力量!献祭越多,主教越强!森林算什么?主教大人终将获得真正的不朽!”他猛地掏出一支镶嵌着黑色水晶的哨子,吹出凄厉欲绝的尖啸!
回应这啸声的,是地动山摇!
那污秽至极的沟渠深处,数十个巨大的、由紫黑色胶状物凝聚而成的卵状物破开黏稠污液,浮出水面!它们搏动着邪恶的生命之光,卵壳破裂,伸出的是一根根由污秽和骸骨构成的巨大、湿滑的触须!每一根触须顶端都裂开布满利齿的口器,贪婪地卷向沟中垂死的、还在挣扎的民众!吞噬、溶解……
更多的绝望哀嚎如同养分般滋养着这些可怖的造物!沟水翻腾如沸,更深沉的紫色油膜覆盖了一切,刺鼻的硫磺味混合着极度腐败的腥气轰然爆发!
浓得化不开的紫黑色油雾从沟渠弥漫开来,快速吞噬着月光、树木和新鲜的空气——它所过之处,野草瞬间枯黑如铁锈,石块表面凝结起一层黏稠的油膜。
“烬息萌蘖!”维多利亚的心沉入冰窟。主教的目的根本不是焚烧森林!他是要用这座城所有生灵的污染和绝望,强行灌入森林的脉络,玷污、扭曲甚至吞噬那片净土!这些污秽油魔就是他的“触手”!
“阻止它们!往森林方向去!”维多利亚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向油雾蔓延的边缘,哪怕要穿过那地狱之沟。
当数十条污秽触须即将刺入森林母根的刹那,梦展宁突然撕裂华服!墨绿丝绒下焦骨胸甲绞索铜扣迸裂,露出镶嵌其中的半截乌鸦颅骨——那竟是初代宗教裁判所火刑柱的残骸!
“蠢货,你以为污染是力量?”他对狂笑的主教嘶吼,熔金瞳孔首次燃起痛苦与暴怒交织的圣焰,“这是流淌了三百年的审判之毒!” 他猛地将鸦羽匕首刺入自己胸膛!
维多利亚这才挑了挑眉,好样的,大boss身份也能抽到。
焦骨胸甲遇血激活,化作燃烧的荆棘锁链缠住所有污秽触须。更震撼的是,那些吞噬绝望的紫黑油魔竟发出凄厉尖啸,被强行拖向梦展宁胸口的黑洞!
“看清楚!这才是它们真正的归宿——” 主教献祭产生的污油触须在黑洞边缘褪去伪色,显露出本质:无数挣扎的半透明怨灵!三百年来被烧死的“女巫”残魂,竟被主教用禁术炼成污染源!
亚伯承受着万魂噬体的剧痛,向震惊的维多利亚挤出冷笑:
“教会的脏活总得有人干…吞下所有诅咒,让毒脓在我体内循环…直到找到净化它们的密钥…”
他染血的指尖突然点向本杰明——
本杰明胸前十字徽章应声炸裂,露出里面蠕动的主教血肉!
“你以为自己获得恩赐?”梦展宁的嘲笑如冰锥刺骨,“那是他分离的癌组织!你每献祭一人,这团腐肉就啃食你一份寿命!”
濒死的埃德加突然挣扎爬起,将燃烧的禁忌书页按向本杰明胸口!
“以受难者之名为引——净!”
书页灰烬渗入本杰明胸膛,那团主教血肉发出婴儿般的哭嚎,在圣焰中化为焦炭。本杰明看着自己迅速枯皱的双手,终于发出崩溃的哀嚎。
突然,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了维多利亚,蘖枝在空中交错,“请帮我争取时间。”
女孩纯净无垢的异色眼眸中,燃烧着无法用凡俗情感描述的庄严怒火。没有言语,只有一丝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意念流淌进维克多莉亚的脑海,带着森林无垠的脉动与……诀别的味道。
“控制是吧,看我的!”安戚高高举起他的小手,眼中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澄澈光亮,如同刺破阴云的晨曦。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对着正狂笑着汲取污秽的亚伯、对着面露绝望与疯狂的本杰明、对着所有被恐惧笼罩陷入混乱与狂热的守卫以及幸存的平民、甚至对着远处圣坛上正俯瞰这一切的主教。
用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声音对着主教喊到“爸——!!”
【技能:傻了吧你小子!发动成功,预计时长:15分钟
详情:可以延迟他人听到你话语的震惊时间。】
这珍贵的十五分钟停顿!
就在这由亨利争取而来的静谧间隙中,סֶןלִיןזְ'מֵיִי双臂交叉胸前,吸收着梦展宁传输的能量。
她的身体不再是一个幼小女童,更像是一棵即将破土而出、拥抱光明的巨大萌芽!无数道纯净到无法形容的银绿色光束从她体内迸发出来,穿透污秽的油雾,直刺苍穹!她的身躯在光辉中开始消散、分解,不是死亡,而是回归,是能量的升腾与播撒。
每一道光辉都带着森林的呼吸、生命的律动、净化的伟力!
它们精准地轰击在那些正在大地深处蔓延、企图污染森林母根的污秽油魔根须上!所过之处,那令人作呕的紫黑色污秽如同遇到熔岩的寒冰,嘶鸣着、尖啸着被蒸发、被分解、被还原成最基本的、无害的能量粒子!
弥漫的油雾被这光辉之雨穿透、分解、净化!被强行撕裂的大地裂痕,如同饥渴的伤口,贪婪地吮吸着这些纯净的光粒子,嫩绿的、散发着微光的蕨类和苔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萌发、铺展、愈合着创伤!
维多利亚和其他所有被这奇迹震撼的人,都听到了那渺远而宏大的歌谣,并非用耳聆听,而是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
“灰是种子的眠床,
谎是锈蚀的雨量。
当新生咬破旧伤,
问问土壤痛不痛。
根须吮吸过黑暗,
芽孢才认得晨光。
莫怪风霜太漫长,
腐叶下蛰伏着糖。
我们走时带着光,
胜过降生时的妆。”
歌谣最后一个音节落下,סֶןלִיןזְ'מֵיִי——或者说那森林之灵的全部具象——已彻底化为亿万闪烁着微光的尘埃,温柔地沉降、融入每一寸被她和亨利的勇气所拯救的土地,融入那正在焕发新生机与活力的“烬息萌蘖”之中。
污秽被驱散,创伤在弥合,一种疲惫但纯净的安宁开始弥漫。
硝烟渐散,污秽的油魔被克拉拉牺牲式的终极净化抹去了大半。大地伤痕累累,但致命的污染被遏制,森林的脉动虽然微弱,却重新清晰可闻。
维多利亚跪在地上,泪水无声流下。托马斯抱着因耗尽力量而昏厥的亨利。埃德加倒在亚伯之前的位置附近,肩头伤口仍在渗血,弥散书在他身边燃烧成灰烬。本杰明僵立在原地,脸上的狰狞早已被震惊和一种说不出的茫然取代。而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没了?”ta们干涩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失控的、微微上扬的尾音,“……怎么可能?”
愣神的瞬间——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荧绿光芒,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粒火星,悠悠然从克拉拉最后光芒消散的核心之处飘落下来。
那一点微芒,细小如同萤火虫的尾焰,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在风中。
ta们的动作停滞了,那将要吞噬人的悲伤如同被冰封。
在维多利亚等人因这诡异变故而错愕屏息的刹那,梦展宁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甚至带着一丝仓惶的动作——他往手上套了个狗头手套,死死握住这个光点,塞进来——
肚子?!
维多利亚清晰地看到,当他塞进去时,一丝混杂着痛楚、渴望和极度急迫的、极其扭曲的神情掠过他那张邪肆俊逸的面孔。仿佛小腹深处正经历着某种非人的绞痛,而手中之物正是唯一的解药。
一道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涟漪在他紧捂的小腹位置荡漾开来,如同水波拂过坚冰。
梦展宁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吞下了一声被强行压抑的闷哼。随即,那一点从סֶןלִיןזְ'מֵיִי消散之处飘落的荧绿微芒,在空间涟漪的“引诱”或者说“抓取”下,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无声无息地、瞬间被“吸”入了他紧捂的小腹位置消失不见!
【本世界危机完全度过,魔法本源母树消失,本世界发展方向转为:科技。
正在为玩家结算M1146号世界】
风拂过,扫去了魔法的踪迹,变成了后人眼中的传奇。
……
“后来呢后来呢?”安戚话音刚落,宁魅迫不及待地追问。
“后来我的技能就变成了‘崽崽爸爸爱你’,可惜只能一个世界用一次就是了,爹多了遇见还好吃醋这点也有点难扳。”安戚摊了摊手。
“多好一技能,你要开局遇BOSS你直接化身副本螃蟹精了,更何况谁问你这个了?”安晓晓锤了他一拳。
“哦哦哦,老大的崽是吧,我也不清楚,后面都没见他生下来肚子就憋了。”
“什么崽,人家好好的母树欸,好好说话,更何况你老大我有爱人了。”梦展宁给了他一个爆栗,看着他捂着脑袋叫疼的样子才心满意足的往下说。
“我当时结束结算就拿到了又一个世界碎片,维多利亚后来把母树换到她肚子里去了。后来你们还见过她呢,就是人家母树不记得了而已。”
安戚和梦晓晓眼睛瞪得像个铜铃,巴眨巴眨的看着他。
梦展宁好笑的看着他,“维多利亚就是谈乐(yuè)游。”
“啊?!那个据说来自霸道总裁带球跑类虐文小说女主角的谈!乐!游?!”
说到最后,安戚声音都有些劈叉。
“那,那岂不是——小母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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