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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明不会骑马,怎么敢坐上去的。”

    祁赫苍追得急,并不知道许灼华是怎么上的马。

    “明珠公主说有马夫陪着,我只需要坐在上面,走一走就行。”

    祁赫苍眼底一沉,“她让你坐就坐,你不知道拒绝吗?”

    祁明珠的性子,祁赫苍是最清楚的。

    向来喜欢以人取乐。

    她宫里的宫人一年到头总要换几次,少不得是被她捉弄丧命的。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重,祁赫苍连忙解释,“我不是怪你,只是公主性情顽劣,做事没有轻重。你若是不愿意,大可拒绝,她也不敢真把你怎样。”

    许灼华哑着声音回道:“我拒绝了,可是......”

    “没什么,”许灼华微侧过头,不敢看祁赫苍的眼睛,“都是我自己不好,做事没有多想一想,反倒连累殿下跟着一同受罪。”

    祁赫苍伸手轻轻掐住她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

    “太子妃,你每次撒谎都是这种表情。”

    “你刚刚说可是......,可是什么?”

    这一次,祁赫苍存了心思要整治背后之人。

    他知道许灼华大度容人,但胆敢动他的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有。”许灼华眨眨眼睛。

    眼里明明包着泪,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那滴泪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敲打在祁赫苍心上,弄得他一颗心酸酸胀胀。

    祁赫苍低叹一声,放下药瓶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我还真是好奇,你这样的性子是如何养成的,明明生得一副娇养女儿的模样,行起事来却又倔强得很。”

    “你要是受了委屈,告诉我便是,你不说,我又如何替你做主。”

    许灼华默默流泪,一边哭一边摇头。

    “我只是......只是不想让殿下为难。”

    祁赫苍垂下眼帘,试探道:“这事......和陆侧妃有关?”

    顿了顿,他想起刚才在林中找她找到快要失控的自己,阖眼轻语道:“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允许她伤害你。”

    他轻柔抚着许灼华的脸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灼华迎上他的目光,眼睫微微颤动,依旧将错揽到自己身上。

    “当真不怪别人,都是我自己意气用事。”

    “陆姐姐说,她的骑术是殿下亲手教的,我不想让那些人嘲笑我,所以才负气上马的。”

    说完这句话,许灼华就没再多言了,只拉着他的手祈求,“这次我和殿下遇险,定会连累许多无辜旁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不该逞能,还请殿下在父皇母后跟前美言几句,莫要怪罪他人。”

    祁赫苍神色未动,眼底闪过的挣扎却没逃过许灼华的眼睛。

    许灼华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刻。

    点到为止,就是为了留下空间让祁赫苍自己去想。

    祁赫苍在后宫长大,他很清楚,许多争斗既不用沾染血腥,甚至没有一丝痕迹,却足够让人自投罗网。

    比如,利用人心,利用人性。

    陆宛宁提起他教她骑马这件事,也许就是故意刺激许灼华上马的。

    至于马匹为何失控——

    祁赫苍也已经顺理成章有了自己的推断。

    只是,他依旧难以相信,温柔无争的陆宛宁会参与到这场算计当中。

    身边是单纯无辜的许灼华,另一头是可能陷入宫斗的陆宛宁。

    祁赫苍权衡了一番,很快做出决定。

    湿润的吻落在许灼华唇上。

    这个吻,轻柔缱绻,像是一枚印章,在她身上烙下祁赫苍的味道。

    直到今日,祁赫苍才发现。

    许灼华不仅已经进了他的心,还占据了比他想象中更深的位置。

    他从没有这样害怕失去过一个人,也从没有这样害怕伤害过一个人。

    行宫内灯火通明。

    太子和太子妃下落不明,就算大家回到了住处,也只能安静地等着结果。

    四处都是压抑的气氛,没人敢在这种时候说笑,就连宫人行走都刻意放轻了脚步。

    唯独明珠楼。

    “哈哈哈,今日真是大快人心,原本只想逗太子妃玩玩儿,没想我那好侄儿也脑子发热,跟着一起去了。”

    候在一旁的陆宛宁还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现在连太子都牵连进去,帝后一定会下令彻查。

    也不知祁明珠做事稳不稳妥,有没有清理好痕迹。

    她面露担忧,“公主,陛下已经派人在查了,要是查到您这里,该怎么办才好?”

    “胆小怕事的东西,你以为本公主没有后手吗?”

    祁明珠伸出手指,仔细端详着艳丽的丹寇,“经手的人我早就处置了,至于那匹马身上的药,跑了那么远药性早该散了,就算兽医去检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陆侧妃,”祁明珠走到她身边,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嗤笑道:“以前母后说你心思浅薄,不堪重用,我还不觉得。如今看来,你真是又蠢笨又胆小,旁人还没疑心到你头上,你倒乱了阵脚。”

    陆宛宁避开祁明珠的眼神,诺诺回道:“我自然比不得公主聪慧,万事运筹帷幄,尽在您谋划之中。”

    她暗想,要不是担心这件事和自己扯上关系,她才不会巴巴地跟着来明珠楼。

    许灼华身边的人各个都跟人精似的,稍有不慎这把火就会惹到自己身上。

    “公主,我还想多一句嘴,请公主莫要嫌我烦才是。”

    要是往常,祁明珠肯定是不想听她废话的。

    但她现在心情不错,便准了。

    “想必公主也知道,太子殿下行事一向爱追根究底,这次若只是太子妃涉险便罢了,可太子也深陷其中,险些未及性命,若不查清真相,殿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祁明珠也生出几分担心。

    祁赫苍这人最是难缠,严于律己便罢了,对别人也很严苛,出了这种大事,他肯定要不依不饶得个结果出来。

    “那你说说,要怎么办才好。”

    “我......”陆宛宁垂头坐在一旁,懦懦回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祁明珠闻言,丢给她一个白眼。

    早知对着这种蠢货得不出答案,自己何必多问一嘴。

    她正要挥手让她退下,陆宛宁叹气道:“只怪我和公主今日走得太近,又对太子妃出言相劝,即便我有心替公主挡下此事,殿下也未必不会疑心到您身上。”

    祁明珠脑子一转,“你不行,换一个人不就行了。”

    只要这件事明面上有个交代,陛下做出圣断,太子想查也查不下去了。

    无非是去找个替罪羊要费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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