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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刚染亮苏家演武场的青石地面,空气中就已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演武场中央铺着暗红色的比武台,四周的看台早已坐满了人。苏家的核心子弟坐在前排,苏老夫人和苏振南端坐主位,面色威严。苏灵儿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湖蓝色劲装,腰间挂着玉佩,正与几个交好的子弟谈笑风生,眼角却时不时瞟向入口处,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挑衅。
苏明哲站在比武台侧方,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已经和苏灵儿商量好了,只要苏沐妍敢上台,就由他第一个出手,不仅要把她打下台,还要“不小心”废了她的经脉,让她彻底断了修炼的念头。
“快看,她真的来了!”
随着一声低呼,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入口。
苏沐妍一袭素白长衫,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步履从容地走进演武场。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刻意的张扬,却自有一股清冷挺拔的气质,与往日那个怯懦畏缩的身影判若两人。
“装模作样,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苏灵儿低声嗤笑,语气里却莫名多了一丝不安。
苏沐妍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登记处。负责登记的长老见是她,愣了一下,皱眉道:“大小姐,这里是家族大比的登记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知道。”苏沐妍递上自己的身份令牌,“我要参赛。”
长老拿着令牌的手顿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参赛?”
周围的子弟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她没睡醒吧?一个连灵气都吸不进去的废物,参什么赛?”
“我看她是想故意出丑,好博同情呢!”
“等着看她被人抬下台吧!”
苏沐妍充耳不闻,只是平静地看着长老:“按规矩登记即可。”
长老犹豫了一下,看向主位的苏老夫人。苏老夫人冷哼一声:“既然她想丢人现眼,就让她去!登记!”
长老这才不情不愿地在名册上写下苏沐妍的名字,给了她一个编号——三十七号。
大比采用抽签制,两两对决,胜者晋级,直至决出最终的魁首。
苏沐妍拿着号码牌,走到等候区坐下。刚坐下,就听到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我们的废柴大小姐吗?抽到几号了?可别第一轮就遇上我,我下手可没轻没重。”
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少年,名叫苏猛,练气五层,是苏明哲的跟班,以前没少欺负原主。
苏沐妍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拭目以待。”
苏猛被她这平静的眼神看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你等着!”
很快,第一轮的对战名单公布出来。当看到苏沐妍的对手时,看台上发出一阵哄笑。
她的对手,正是苏猛。
“真是巧啊,刚说完就遇上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苏猛最擅长的就是蛮力,一拳就能把苏沐妍打趴下!”
“我赌她撑不过三招!”
苏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苏振南则皱着眉别过头,似乎不忍看接下来的“惨剧”。苏灵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
苏沐妍站起身,缓步走上比武台。
苏猛早已站在台上,活动着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看着走上台的苏沐妍,狞笑道:“大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免得等会儿哭着喊疼。”
“废话少说,开始吧。”苏沐妍站定,体内灵力悄然运转,第三版超导灵环在腕间的银镯里微微发烫。
“找死!”苏猛怒喝一声,猛地冲向苏沐妍。他修炼的是苏家的《碎石拳》,每一拳都带着磅礴的力量,练气五层的灵力在他拳头上凝聚,形成淡淡的土黄色光晕。
“砰!”
拳头带着破空之声,直取苏沐妍面门。看台上不少人都闭上了眼,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沐妍被打飞的场景。
就在拳头即将击中她的瞬间,苏沐妍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右侧滑出半步,恰好避开了苏猛的拳头。动作不快,却精准得不可思议,仿佛提前预判了苏猛的攻击轨迹。
“咦?躲开了?”
“运气好吧?”
苏猛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拳竟然落空了。他狞笑着收回拳头,再次挥出,拳风比刚才更加凌厉。
苏沐妍依旧不硬接,脚步轻点,如同风中柳絮般在拳影中穿梭。她的步法看似杂乱无章,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甚至偶尔还能绕到苏猛的侧面,指尖弹出一缕微弱的灵力,打在他的肋下。
那灵力看似微弱,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在他的穴位上,让他动作一滞。
“你只会躲吗?!”苏猛被戏耍得怒火中烧,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整个比武台都在他的拳下微微震颤。
苏沐妍眼神一凝,时机到了。
她不再闪避,迎着苏猛的拳头,不退反进。体内练气四层的灵力顺着超导灵环的引导,在经脉中高速流转,汇聚于右掌。
“这是……要硬碰硬?”看台上有人惊呼。
苏灵儿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苏沐妍的手掌与苏猛的拳头即将碰撞的瞬间,她手腕轻转,掌心如同水流般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避开了拳头上的主力,指尖却精准地落在苏猛的手腕内侧——那里是灵力运转的一个薄弱节点。
“《流云手》?她怎么会这个?”苏瑾瑜惊讶地坐直了身体。《流云手》是苏家一本不起眼的基础掌法,讲究以柔克刚,看似简单,却极难掌握,没想到苏沐妍竟能运用得如此精妙。
“咔嚓!”
一声轻响,苏猛只觉手腕一麻,一股阴柔却极具穿透力的灵力顺着经脉涌入,瞬间打乱了他体内的灵力运转。他惨叫一声,拳头不由自主地垂下,整条手臂都失去了力气。
苏沐妍得势不饶人,左手闪电般探出,抓住苏猛的肩膀,顺势一拧。
“啊——!”
苏猛痛得撕心裂肺地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拧得转了半圈,后背完全暴露在苏沐妍面前。
苏沐妍眼神一冷,右掌带着凝聚的灵力,轻轻拍在他的后心。
“噗!”
苏猛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比武台,重重地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那个素衣身影,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刚才发生了什么?
练气五层的苏猛,竟然被一个“废柴”三招两式就打下了台?
这怎么可能?!
苏灵儿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脸上的得意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苏老夫人猛地坐直身体,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厉声问:“这不可能!她不是灵根残缺吗?怎么会有练气四层的修为?!”
苏振南也震惊地看着台上的女儿,眼中充满了困惑和探究。
苏沐妍站在台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演武场:“还有谁,要上来赐教?”
无人应答。
刚才还嘲讽嬉笑的人,此刻都噤若寒蝉。
裁判长老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高声宣布:“第一轮,苏沐妍胜!”
苏沐妍转身走下比武台,回到等候区。经过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苏瑾瑜走到她身边,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沐妍,你……”
“运气好而已。”苏沐妍淡淡道,心中却并不轻松。刚才对付苏猛,她几乎用了全力,还借助了对人体经脉和灵力节点的精准计算。接下来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强,她必须更加谨慎。
第二轮很快开始。苏沐妍的对手是个练气四层的女弟子,见她轻松击败苏猛,吓得没打几招就认输了。
第三轮,她遇上了一个练气六层的子弟。对方显然做了准备,一开始就祭出法器,想速战速决。但苏沐妍凭借着超导灵环带来的灵活灵力操控和精准的预判能力,一次次化解对方的攻击,最终抓住破绽,以一记精妙的掌法将对方打下台。
连胜三场!
这个结果彻底震惊了所有人。
再也没有人敢叫她“废柴”,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好奇。苏老夫人的脸色铁青,苏振南的眉头越皱越紧,而苏灵儿,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狠狠地捏碎了手中的玉佩。
“姐,怎么办?她好像真的能修炼了,而且实力不弱!”苏明哲凑到苏灵儿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他原本以为苏沐妍最多是侥幸赢了苏猛,没想到她竟然能连赢三场,而且看起来游刃有余。
“慌什么!”苏灵儿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是练气四层,蹦跶不了多久。下一轮,该你上了。”
苏明哲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练气五层的苏猛输了,不代表他练气七层也会输!
第四轮的对战名单公布,苏沐妍的对手,赫然是苏明哲!
看台上再次沸腾起来。
“苏明哲可是练气七层!比苏猛强多了!”
“这下有看头了,不知道苏沐妍还能不能创造奇迹?”
“悬了吧?练气四层对练气七层,差了三个小境界呢!”
苏沐妍看着走上台的苏明哲,眼神一凝。她能感觉到,苏明哲身上的灵力比苏猛浑厚得多,而且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显然没打算留手。
“苏沐妍,没想到你藏得挺深。”苏明哲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过,遇上我,你的好运到头了!”
“废话真多。”苏沐妍体内灵力运转到极致,腕间的超导灵环发出微弱的蓝光。
“找死!”苏明哲怒喝一声,身形一晃,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剑身泛着寒光,显然是中品法器。
“这是‘青锋剑’!苏明哲竟然把他的法器都拿出来了!”
“看来他是真的怒了,想一招解决苏沐妍!”
苏明哲手持青锋剑,灵力灌注剑身,发出嗡嗡的轻鸣。他脚尖一点,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苏沐妍,剑招凌厉,带着一股杀伐之气,显然是动了真格。
苏沐妍不敢大意,从空间里取出一柄普通的铁剑——这是她让春桃准备的。她没有像样的法器,只能用这个凑合。
“用这种破铜烂铁,也敢跟我斗?”苏明哲嗤笑,剑招更快。
苏沐妍不与他硬拼,脚下踩着《流云手》中的步法,手中铁剑看似缓慢地挥舞着,却总能精准地挡在青锋剑的必经之路。
“叮叮当当!”
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苏明哲的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整个比武台上都布满了他的剑影,看台上的人看得心惊胆战。
而苏沐妍,却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随时会倾覆,却总能稳住身形,甚至偶尔还能反击一两招,逼得苏明哲不得不回防。
“怎么可能?她怎么能挡住明哲哥的剑?”苏灵儿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发白。
苏瑾瑜也看得目不转睛,眼中充满了惊讶。他能看出,苏沐妍的剑法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很基础,但她的时机把握和角度计算,简直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总能以最小的力气挡住最强的攻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明哲心中焦躁。他没想到苏沐妍的防御如此难缠,这么久都没能拿下她,反而消耗了不少灵力。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改变剑招,看似攻向苏沐妍的左肩,实则手腕一翻,剑尖诡异地转向她的丹田——他竟然想废了她的丹田!
这招阴狠毒辣,完全违背了大比的规矩!
“小心!”苏瑾瑜猛地站起身。
苏老夫人和苏振南也脸色一变。
苏沐妍瞳孔骤缩,灵识瞬间捕捉到剑尖的轨迹和苏明哲灵力的流向。她知道,这是苏明哲的杀招!
千钧一发之际,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猛地松开右手的铁剑,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弯折,如同没有骨头一般。青锋剑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划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就在苏明哲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苏沐妍左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苏明哲持剑的手腕。同时,她腰间发力,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右腿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踢向苏明哲的肘关节!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
苏明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持剑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青锋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苏沐妍顺势松开手,借力向后退开几步,冷冷地看着他。
整个演武场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惊呆了。
苏沐妍不仅挡住了苏明哲的杀招,还废了他的手臂!
苏明哲抱着断臂,疼得满地打滚,脸色惨白如纸。
苏灵儿尖叫一声,猛地站起来:“苏沐妍!你敢伤我哥哥!我要杀了你!”
她疯了一样想冲上台,却被旁边的子弟拉住了。
苏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沐妍,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振南的脸色极为复杂,看着台上那个冷静得近乎冷漠的女儿,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陌生感。
裁判长老咽了口唾沫,颤声宣布:“第四轮,苏沐妍……胜!”
苏沐妍站在台上,迎着无数震惊、敬畏、恐惧的目光,背脊挺得笔直。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将彻底不同。但这还不够,她要走的路,还很长。
她的目光,缓缓投向主位上的苏老夫人和苏振南,又扫过脸色狰狞的苏灵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才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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