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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勇的眉头皱了一下。他昨晚赶到时,现场的血腥味和残留的鬼气绝非普通鬼能留下的,但看着京一苍白的脸色,他终究没再追问,只是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桌子。
桌上放着那把雪白的冰刀,刀身依旧萦绕着淡淡的寒气。
义勇拿起刀,转向京一:“这把刀,是你用血染的?”
京一点点头:“嗯,当时情况紧急,随手捡起的刀,血滴上去就变成这样了。”
义勇没说话,转身走到一个木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把刀。
那是一把日轮刀,刀面有些细微的划痕,刀柄上刻着“恶鬼灭杀”四个字,看起来已经用了很久。他将刀递给京一,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京一歪了歪头,疑惑地接过刀:他这是想让自己试试?
她犹豫了一下,学着昨晚的样子,将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咬破,挤出一滴血滴在日轮刀上。
一滴温热、带着京一生命气息的血珠,带着微弱的弧度,在清晨微冷的空气中,缓慢地、无声地坠下。
“嗒。”
一声轻响。
殷红的血滴,准确地落在了布满刻痕的刀身上那深陷的「惡」字刻槽底部。
一刹那
那柄静静躺在富冈义勇掌中的古旧刀身,猛地发出一阵细微、结成霜般的“滋滋”声。
暗青色的刀身根部,从血滴接触的那一小点为中心,迅速滋生出无数纤细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寒光雪白霜线。
它们像蜘蛛网般弥漫开来的、浸骨的寒意,覆盖了小半个刀身
虽然远不如昨夜那把无名刃沾染大量鲜血后化作冰霜的刀刃,但那般惊人的蜕变变化却是实实在在发生在富冈义勇和京一两人眼皮底下
京一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真真切切地被震惊到了,自己的血到底是什么鬼?!
除了昨天那把刀,连鬼杀队正规的日轮刀都能被“污染”??!
京一惊讶地睁大了眼
我的血这么神奇?
难道这才是蚊子精们对她执着追逐的终极理由?!
那把刀的霜冻异象持续了大约几秒,当那阵微弱的“滋滋”声彻底消失,冰冷的霜气不再弥漫,暗青色刀身上的白色霜纹也如同幻觉般悄然隐去,只留下那滴殷红的鲜血还明晃晃地停留在「惡」字的刻痕里,以及整个刀身残留的、让人指尖发麻的寒意
时间仿佛被冻结。
富冈义勇的目光缓缓从恢复,转向京一那张写满了震撼与懵懂的脸。
那双深邃的蓝眸深处,思绪翻涌着。
他沉默地凝视了她几秒。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审视。
最终,他垂下眼帘,看着手中这把经历了一次诡异又归于平静的日轮刀。
手臂微动,他再次抬起手,将这把刻着「惡鬼滅殺」却又未散寒意的刀,平稳地递到了京一的面前。
动作坚定。
京一彻底懵了,她茫然地看着递过来的刀,又看看富冈义勇那张看不出任何解释意图的冰山脸,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举动意味着什么。
要还回去?还是要她继续研究?
“…让我拿着?”她迟疑地、试探性地问出声,“防身用?”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勉强合理的原因了,总不能是让她收藏吧?
富冈义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在她说完“防身用”三个字后,非常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嗯。”
得到确认的京一,心里那点怪异感简直要顶破天灵盖。
义勇大人!您这惜字如金外加行动力爆表的操作,真是让人理解起来费劲啊!她忍住了没翻白眼,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然而,就在京一抱着刀,脑子还在努力消化“自己拥有神奇血液并获得一把日轮刀防身”这一系列事情时,她忽然想起一个更实际的问题。
她抬起头,带着一丝真诚的尴尬看着富冈义勇:“那个义勇先生?我好像不会呼吸法...”这可是在鬼灭世界生存的第一法则啊,光有把神奇的刀,没呼吸法加持,遇到普通鬼都够呛吧?
此言一出。
刚刚转身似乎准备离开的富冈义勇,脚步骤然钉在了原地,那挺拔的背影瞬间变得无比僵硬。
空气凝滞了数秒。
然后,京一看到他那个僵硬的背影微微动了一下。
“…我知道了。”依旧是那三个字的单调组合,低沉的声线似乎比刚才更平直了一点,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甚至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和室的门被他“唰”地一声轻轻拉上,隔绝了门外的晨光和他挺拔的身影。
留下京一抱着那把沉重的日轮刀,坐在榻榻米上,迷茫地张大了嘴。
“哈???”
她一个字都没说完呢!他就明白了?明白什么了?她表达得很清楚吗?他这反应到底是理解了还是没理解?那这“知道”之后是打算干什么啊喂?!教她呼吸法?还是不管了?
满脑子问号和被噎住的感觉让京一无奈地叹了口气,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她安安静静梳理现状。
京一抱着那把日轮刀,指尖轻轻拂过“恶鬼灭杀”四个字,轻声感叹:“真的来到鬼灭的世界了啊…”
既然来了,既然知道未来的结局,就绝不能让那些悲剧重演。
灶门兄妹、炼狱先生、伊之助、善逸…还有眼前这个看似冷漠实则温柔的富冈义勇,她都要想办法护住。
想到这里,京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让这些悲剧,全都改变过来!让他们都能活到最后
她对着手里的日轮刀,像是在宣誓,又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但当她低头看到肩胛处若隐若现的鬼纹时,笑容又淡了下去。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压制住鬼血的印记,还是别的什么?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失控?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京一叹了口气,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先养好精神,搞清楚状况再说。
一股不真实的荒诞感和奇异的使命感同时涌上心头。
另一侧,隔绝了阳光、如同巨大蜂巢般错乱颠倒的无限城深处。
最寂静、最幽邃的中央区域。
无惨背对着入口。
他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的暗红梅纹和服,身形在惨白灯光下苍白得透明。长长的黑色卷发如冰冷的海藻般垂落至腰际。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人类的气息,只有深沉的、如同万丈渊冰般的非人存在感。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那无声的静谧足以让任何生命体发疯时,如同古井中投入了一枚石子,一个念头无声无息地在这片凝固的空间中震荡开来。
“未能转化…”
这无声的讯息带着冰冷在空气中缓缓消散。似乎是无声的宣告,又似乎是某种确认。
紧接着,带着无法形容的威严、无法理解的愤怒、以及一丝贪婪从他口中道出。
“找到她”
空间无声地扭曲了一下,一个模糊、苍白、仿佛融入了惨白光影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在无惨身后侧数米外浮现。
人影单膝跪拜,姿态谦卑。最显眼的是那顶倒扣莲花般的僧帽,以及他手中那柄慢悠悠旋转着的金色莲花折扇。
“…那个能让刀刃结霜的女人。”无惨冰冷的命令开口,“带她来…或者杀了她。”
最后一段话“杀了她”,带着浓浓的杀意。
跪伏在地的童磨终于缓缓一点点地抬起了他那张如神雕塑的脸庞。
惨白的皮肤毫无瑕疵,七彩的眼瞳流转着妖异的光泽,薄唇缓缓向上勾起,混合着天真好奇、愉悦以及残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绽放开来。
“哎呀,这可真是…”他手中捻动的金色莲花折扇停了一瞬,“…听到了不得了的任务呢。遵命哦,无惨大人…”
他七彩眼眸里流转的光芒越发诡谲,仿佛看到了极其有趣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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