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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的体温透过作战服传来,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热得几乎穿透我的皮肤,每一寸接触都让我的心跳如擂鼓般狂野,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咆哮,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血管壁,挣脱这令人窒息的亲近。他的手臂如同钢铁浇筑的刑具般紧箍着我,那份力量霸道而蛮横,不容抗拒,每一次他胸膛的起伏,每一次灼热的呼吸喷吐在我颈侧,都加深了这份几乎要将我点燃的灼烧感。记忆的碎片猛然刺入脑海,冰冷金属训练场的地板仿佛就在脚下。
他总是这样,带着这种令人窒息的强势,用那无形的、仿佛实质般的能量场紧紧包裹着我,压迫着我,每一次逼近都像山岳倾轧,让我无处遁形,汗水与急促的喘息在密闭空间里交织弥漫。
他的眼神,即使在回忆中也依旧灼灼逼人,如同锁定猎物、蓄势待发的猛兽,那目光穿透时光,再次让我在冰冷的恐惧与某种隐秘的渴望之间剧烈摇摆,灵魂都为之颤栗。
额角的汗水不断渗出,浸湿了发梢,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混乱中,我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硝烟的味道,浓烈得如同刚刚熄灭的战火余烬,却又被另一种刺鼻的气味缠绕、撕裂,那是实验室里特有的、冰冷的消毒水味。
这混合的、极具侵略性的气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无情地撬开了记忆深处最不愿触碰的裂口,血淋淋地提醒着我这场亡命奔逃的起源——那些在惨白无情的灯光下泛着冷光的实验台,那些被迫参与的、以生命为赌注的搏杀与测试,每一步踏出,脚下都刻满了背叛的耻辱与求生的血泪烙印。
“抓紧。”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斩钉截铁。那条结实的手臂猛地收紧,牢牢扣住我的后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碎。
紧接着,暗红色的能量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熔岩,从他掌心骤然喷涌而出,瞬间分化、延伸,化作万千蠕动的能量丝线,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嗡鸣。这些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迅疾地将我们层层缠绕、包裹,如同命运女神正在编织一张无法逃脱的巨网,每一次丝线的收紧都带来皮肤被细密针扎般的刺痛。
当那暗红色的光茧最终成型的刹那,视野被一片猩红模糊——零号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般腥味的血液,猝不及防地溅上了我的睫毛。那粘稠的触感让眼前的世界瞬间染上了血色。就在这血色的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初代那张因疯狂而极度扭曲的脸庞,在远处爆炸掀起的冲天火光中,咧开一个无声的、狰狞的狂笑。
初代那尖锐刺耳的狂笑如同无数玻璃碎片,蛮横地刺穿耳膜,直直扎进大脑深处疯狂刮擦:
“逃得掉吗?你每寸血肉都刻着实验室的编号......”那声音阴冷而粘稠,如同毒蛇钻入骨髓,瞬间勾起了埋藏在身体深处、关于植入芯片那冰冷、机械触感的恐怖回忆。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炸响,狂暴的声浪瞬间吞噬了他话语的后半段。猛烈的冲击波狠狠撞在光茧上,震得整个茧体嗡嗡作响,发出濒临极限的呻吟。金属碎片和碎石如同密集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在坚韧却不断震颤的茧壁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茧内与茧外的喧嚣形成了诡异的对比,内部空间此刻安静得可怕,死寂中只有能量如毒蛇般高速流动发出的细微嘶嘶声。
那些暗红色的能量丝线如同有生命的藤蔓,在四周的空间里缓缓流转、盘绕,每一根丝线都与我皮肤下悄然浮现的、同样闪烁着微光的奇异纹路产生了共鸣,一种奇异的悸动在血肉深处蔓延开来,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古老而沉重的、无法摆脱的契约。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的脉络般明灭闪烁,精准地呼应着沈厌周身散发的能量频率。沈厌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滚烫的气息持续喷在我的颈侧,温度比平时灼热数倍,带着一种原始而危险的野性压迫感。他胸膛下那颗心脏的跳动沉重得如同战场上擂动的战鼓,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击着我的胸膛,仿佛要将我的心脏也震出胸腔。
“你刚才......”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粗粝的砂纸反复摩擦过喉咙深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为什么替我挡枪?”
这简短的话语里,藏着深不见底的困惑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两个吞噬一切的深渊,牢牢地锁定我,要将我的灵魂也一并拖入其中。
仿佛是对他明知故问的嘲讽,我右肩的纹路骤然传来一阵突突的、尖锐的跳动感。我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了他胸前作战服的布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不经意间蹭过他胸口那道狰狞扭曲的旧伤疤,粗糙的触感清晰地传来。
我迎着他深渊般的目光,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轻颤,却固执地坚持着:“你说呢?”这句话像是一柄轻飘飘却无比锋利的刀,无声地质问着我们之间早已纠缠不清、充满血腥与痛楚的命运。
嗡——!
光茧毫无预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住,疯狂地摇晃。沈厌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反应快如闪电,猛地发力,将我整个身体狠狠压在剧烈震颤的茧壁上!他的鼻尖几乎贴上我的,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在暗红光芒的映照下,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蛛网般细密的阴影。
“他们启动了追踪程序,能量频率锁定了我们。”他的声音紧绷如弦。
伴随着他冰冷的警告,茧壁上的能量丝线开始疯狂地闪烁明灭,频率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与此同时,一种尖锐的、代表最高级别危险的警报嗡鸣声直接在我脑中炸响,刺痛着每一根神经。
下一刻,原本半透明的暗红茧壁骤然变得如同最纯净的玻璃般清晰透明。茧外的景象毫无遮挡地撞入眼帘——那一瞬间,我的胃部猛地痉挛抽搐,冰冷的冷汗瞬间浸透了整个后背!
实验室深处,数十个竖立的培养舱舱门全部爆裂开启!里面那些浸泡在营养液中的、与沈厌一模一样的复制体,此刻全都睁开了眼睛!他们动作机械而诡异,整齐划一地撕开身上连接的管线,暗红色的能量如同毒蛇般在他们指尖飞速凝聚、延展,形成一把把闪烁着致命寒芒的能量光刃。
这些复制体的眼中闪烁着空洞而冰冷的红光,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杀戮机器。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的初代。他那只已经完全深渊化的、如同黑曜石般反射着邪异光芒的右手,正重重地按在一个巨大的红色开关上。他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扭曲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策划的毁灭盛宴。
“知道为什么叫‘深渊计划’吗?”
初代那冰冷、扭曲的声音,如同冰锥般直接刺入我和沈厌的脑海,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因为二十年前,我们挖到了地狱,那是一片……永远不该被触碰的禁忌之地。”这低沉的话语如同魔咒,瞬间勾起了尘封档案里那些语焉不详却充满绝望的警告。
咔哒!
开关被按下的脆响如同丧钟敲击。整个实验室的地面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轰然塌陷!巨大的裂口狰狞地张开,碎石和金属碎片如同瀑布般向下飞溅。塌陷处露出了下方三百米深、令人窒息的景象——
一片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暗红色结晶矿脉正在缓缓脉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纯粹的邪恶气息。矿脉的表面并非死寂,而是流淌着粘稠如血浆般的暗流,那景象活脱脱就是一个正在呼吸的、被囚禁在地底深渊的活物!
沈厌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原来在那里……隐藏了这么久。”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滚过天际的闷雷,每一个字都浸染着刻骨的仇恨。
在那片巨大矿脉的中央,赫然镶嵌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它随着矿脉的能量波动而微微起伏,轮廓的边缘闪烁着极其不祥的、如同深渊凝视般的暗红光晕。就在我目光触及那轮廓的瞬间,右肩的纹路猛地爆发出撕裂灵魂般的灼痛,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呼唤感让我浑身剧烈颤抖——那个人形轮廓,竟然与我体内深藏的净化核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骨髓深处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撕扯,传来一阵阵令人几欲昏厥的哀鸣。
“第一个净化者。”
沈厌的犬齿狠狠刺破了唇瓣,一滴鲜红的血珠渗出,滴落在我裸露的锁骨上,温热而粘腻,如同一个滚烫的烙印,“也是你的……起源。”这血淋淋的低语,残忍地揭示着被重重迷雾掩盖的残酷真相。
轰!
又一股更为狂暴的爆炸冲击波猛烈袭来,狠狠撞在光茧上,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整颗光茧如同被巨型炮膛轰出的子弹,在实验室塌陷后形成的、不断崩塌的黑暗隧道里疯狂地弹跳、撞击!每一次与坚硬岩壁或坠落巨石的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沈厌在剧烈的颠簸中猛地收紧手臂,用他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将我死死地包裹在他强健的臂弯和胸膛之间。每一次猛烈的撞击都清晰地传递到他身上,我能听到他肋骨不堪重负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呻吟,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骨骼在巨大冲击下传来的碎裂感。
“放我下来!”
我惊恐地挣扎起来,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他宽阔的后背,指尖立刻触到一片湿热的黏腻——温热的血液已经浸透了他背后的作战服,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你的骨头——会碎的!”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嘶哑变形,带着近乎崩溃的哀求。
“别动。”
他猛地低下头,用牙齿咬住了我敏感的耳尖,那突如其来的疼痛中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亲昵,如同野兽在宣示对猎物的占有权,更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感受你的脊椎……它正在觉醒。”
这警告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贯穿我的四肢百骸!随着他的提示,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从脊椎最深处爆发——那颗沉睡的“心脏”被彻底激活了!
无数比发丝更纤细、却闪烁着乳白色微光的能量丝线,正以惊人的速度从“心脏”中分出,顺着我的血管网络,如同藤蔓般飞速游走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带来一阵阵密集而酥麻的刺痛感,并在血肉深处留下灼热的轨迹烙印。
更令人惊骇的是,这些乳白色的光丝,其另一端无比清晰地连接着沈厌体内的重要脏器!每一次他的心跳搏动,都与我体内的丝线产生同步的、强烈的共振!仿佛我们的生命线在物理层面被强行编织在了一起,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交织成一张无法挣脱、无法分割的命运之网。
“这才是完整的共生。”
在剧烈颠簸、如同惊涛骇浪中挣扎的光茧内,他低下头,用舌尖粗粝地舔去溅在我眼睑上的血污,动作狂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我偷走的不只是胚胎……还有矿脉核心的碎片,现在……它彻底属于我们了。”
他的话语低沉而有力,如同最庄严的宣誓。随着他的话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深藏在我与他体内的、源自矿脉核心的能量碎片,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沸腾、共鸣!
隧道尽头,一片诡异而压抑的紫色天空骤然出现在视野中。就在光茧即将冲破隧道束缚、撞入那片紫色苍穹的刹那——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正前方!是苏芮!她的右眼红得如同燃烧的炭火,几乎要滴出血来。她双手紧握着一把造型极其诡异的长枪,枪身布满了扭曲蠕动、仿佛拥有生命的黑色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蛇般在金属表面蜿蜒爬行。
“父亲让我带句话。”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极地寒霜。
枪口骤然亮起刺目欲盲的炽烈白光,恐怖的能量在其中疯狂汇聚、旋转,形成一个吞噬一切的能量漩涡——
“新娘的花轿……”
她的宣告如同丧钟敲响。
“……该回地狱了。”
“咽下去。”
就在那毁灭性的白光即将彻底吞没视野的瞬间,沈厌的手掌猛地扣住了我的后颈,力道霸道无比,不容丝毫反抗。
紧接着,他的嘴唇带着滚烫的温度和血腥气,重重地压了下来!但他渡过来的并非预想中的“毒气”,而是一团滚烫得如同熔岩核心、带着浓郁血腥味的能量核!那东西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蛮横地涌入我的喉咙,在狭窄的食道中剧烈地燃烧、翻滚,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抵着我的额头,用尽最后的力量命令道,眼底的暗红光芒暴涨到极致,如同两个通往无尽深渊的入口,“这是最后的……钥匙。”那团能量核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灼烧着每一寸内脏,带来焚身般的痛苦。
轰隆——!!!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彻底淹没了世界。
在意识被黑暗彻底吞噬前的最后一瞬,我恍惚间瞥见自己的手臂——皮肤之下,暗红色的古老纹路与乳白色的新生光丝终于完成了最后、也是最彻底的纠缠与融合,形成了一幅诡异而神圣、充满毁灭与新生意象的共生图腾!那图腾如同活物般在血肉之下缓缓脉动,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而三百米之下的地底深渊,那片巨大的暗红矿脉中央,那个人形轮廓……它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双瞳孔之中,映照出的并非眼白,而是无边无际、翻滚涌动的暗红深渊。就在它眼睑彻底掀开的瞬间,一股庞大到足以碾碎灵魂的无形压迫感,如同灭世的潮水般,自地底深处轰然席卷而上!仿佛整个庞大的矿脉,都在它的意志下,发出了低沉而古老的、充满恶意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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