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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不明白,我就让你明白!”大夫人咬着牙说:“你去了避暑山庄,不和我跟您爹知会一声也就罢了,还散播谣言,说会发生泥石流,害得山上的贵人动胎气!你这不是害我们全家,是什么?!”
一旁的阮芸筝安静地站着,袖子里的手却用力攥紧了帕子。
她到现在仍是不敢相信,琉筝竟然也知道泥石流的事情。
她是如何知晓的?
难道是慧凡大师……
不可能的,慧凡大师将她当做救星,日后还指望着她出牢狱。
她不可能背叛自己。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阮琉筝误打误撞去找老夫人,正好看到了山体不稳。
可她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阮芸筝恨得牙痒痒。
那个死老婆明明可以死在山上的!
都怪琉筝!
只听里头的琉筝说:“看来娘还不知道,泥石流后来的确来了。”
大夫人微微一愣。
这事儿,二房的人没同她说。
但,那又如何?!
老夫人死不死的,她不在意,甚至还恨不得她死了,免得回来她还得日日去请安。
她在意的是,那位贵人,虽然最后不知什么缘由没治琉筝的罪,但是极有可能秋后算账。
她怕自己被琉筝牵连。
“就算泥石流之事你没说错,可你害得山上的贵人动胎气,此事也是真的吧?”
“的确,但是……”
阮大爷听烦了。
不想再听她们母女你来我往地争吵。
他沉声道:“没什么但是!我不想再听你狡辩。自你回来,家里几次三番遇上事!若是贵人没找上门寻咱们的麻烦,就算你运气好。若是贵人找上来了,我便将你交出去!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承担!”
阮大爷又骂了几句,拂袖走了。
他全然不记得前几日状元府出事,是琉筝提醒了他。
他只看眼前利益。
大夫人目送阮大爷离开。
她转眸对里头的琉筝说:“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好好思过,若是让我发现你偷跑出来,休怪我这个当娘的无情!”
“娘,你当真不听我说完?”
“我不想再听你狡辩!”
琉筝在边关九年的时间,加起来还没她回来这十几天出的事情多。
她觉得琉筝就是个惹祸精,灾星。
大夫人狠狠骂了琉筝一顿,而后吩咐身旁的齐嬷嬷:“你带两个人,日夜守着这里。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
“是!”齐嬷嬷福身。
大夫人急匆匆走了。
她现在还顾不上生气。
她得吩咐整个府里的,不许将这件事告诉即将到家的老夫人。
也还要将汀兰院的门关上,叫人看管着,不许汀兰院任何人进出。
阮芸筝没有跟着去。
有些事情,她要确认一下。
“齐嬷嬷,你去找两个身形更魁梧的人来,我在这儿先帮你看着人。”
齐嬷嬷想着阮琉筝多少是有些身手的,的确要两个会武功的人看着,便匆匆找更合适的人选去了。
阮芸筝得以跟琉筝单独说话。
“长姐,是我,我是芸儿。”
“芸儿妹妹是留下来看我笑话的?”
“芸儿不敢,大姐姐误会了。芸儿是想问问长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齐嬷嬷他们被我支开了,我可以现在悄悄带过来。”
语气里,满是对琉筝的担忧。
若不是琉筝重活一世,恐怕也要信她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我。”
“芸儿自小听说姐姐的故事,便很敬仰姐姐,姐姐怎会如此想?”阮芸筝的语气,很是惊讶受伤。
“我回来了,便从你身上抢走了爹娘的关注。你心里没有半点怪我?”
“芸儿怎会怪大姐姐?爹娘是大姐姐的爹娘,芸儿占着大姐姐九年的爹娘恩宠,已是惭愧,怎还会怪大姐姐?”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琉筝的语气软了一些,没那么冷漠了。
阮芸筝眼底跳上欣喜。
什么昭勇女将军?还不是三言两语就被她骗了?
她道:“大姐姐以后千万别多想了,芸儿对您,只有景仰。”
“从前是我对你态度太不好了。”
“大姐姐别这么说,您还没说想吃什么。”
“我没什么想吃的,爹娘不知要关我多久。若是能有一床褥子,半夜也不会冷了。”
“大姐姐等着,我这就替你拿过来。”
她走开几步,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来。
“大姐姐,芸儿很好,您是怎么知道山庄会有泥石流的?”
琉筝跟她解释。
“我以为祖母前几日就会回来,她迟迟不归,我心里就有点不安,让丫鬟扮作我,去找祖母去了。”
“到了那边,连日大雨,我瞧见山体土壤疏松……”
“又想起,在边关的时候,便有一座山,也是这般,后来爆发了泥石流。”
“我就觉得,这边也可能会出问题,便连忙上山,告知了祖母。”
“幸好祖母信我的话,随我一起下了山……”
“只是没想到,误打误撞,害得山上的一个贵人动了胎气。”
阮芸筝道:“原来如此。”
心里的警惕,慢慢消除了。
她真的很担心琉筝身后也有一位如慧凡大师一般的高人指点她。
那她就麻烦了。
幸好,还真是琉筝误打误撞。
只能说,那老太婆命大。
“姐姐是有福气的,救了祖母和二房、三房的人一命。他们定会十分感激您。等祖母回来,我就告诉她,说你被关了起来,大姐姐就能很快出去了。”
“真的吗?多谢妹妹了!我永远记得你的情。”
“大姐姐客气了,那我去替你拿被褥。”
“好。”
阮芸筝不再多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想要被褥?
想得美!
她恨不得琉筝在这里冻死!
那么,阮长筝就可以接过琉筝的军功,替她谋取前程了。
慧凡大师说她此后三年之内会成太子妃,可现在,没有阮长筝这个帮手,她连太子的面都没见着!
她梦里都想要琉筝死。
而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阮芸筝去了旁边的大厨房。
几个丫鬟正在烧热水,等候老夫人到来。
阮芸筝叫了一个名叫香云的丫鬟。
“香云,可是你负责老夫人房里的茶水?”
“是奴婢。”
“你随我来。”
“是。”
待走到无人处,阮芸筝拉过香云,低声问:“听说,你娘病得很重?”
香荷怯怯点头,眼底有一抹明显的水光。
“回三小姐的话,是……”
“若是我能替你寻来大夫,治好你娘,你可愿意帮我做件事?”
香荷立马就跪下了。
“三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别说一件事了,只要能治好娘,十件事,一百件事,奴婢也做得。”
阮芸筝将她扶起来。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她摸摸香荷额角的锅灰,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
香荷脸色大变。
“三小姐,这……”
阮芸筝的脸色骤然冷下来。
“若你不肯帮忙,我敢保证,无人敢帮你的忙。”
香荷面如死灰,声音颤抖着说:“奴婢……奴婢一定办好。”
“乖。”阮芸筝又恢复了笑容:“我这就派人,去给你娘找大夫。只是望你别叫我失望。”
“是……”
“去吧。”阮芸筝看着香荷回到大厨房,眸色冰冷如寒潭。
阮琉筝,你死了做鬼可别找我。
我不想你死的,我与你无冤无仇。
可是谁叫你挡了我的路呢?
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人活在世,谁能反抗得过一个“命”字呢?
这是你的命,怨不得任何人!
阮芸筝森森然看了眼柴房的方向,找大夫人去了。
大夫人处。
她刚差遣了四个仆从,两个看着汀兰院的前门,两个看着汀兰院的后门。
整个汀兰院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
“叫他们管好自己的嘴,老夫人若是听到半点风声,你们可仔细自己的皮!”
“是!”
下人们纷纷应是。
“母亲。”
阮芸筝迈步进来,手里多了碗参汤。
“你别太动气,小心自己的身子。”
瞧见是养女,大夫人的面色稍缓。
“也只有你关心娘的身子。”
“娘快趁热喝了吧,这是江南送过来给我的百年人参,芸儿用不上,就叫人炖了,给您补补身子。”
大夫人点点头,将参汤喝下。
“江南那边,最近生意如何?”
阮芸筝叹了口气:“最近有些不好。”
“为何?咱们的大锦,可是顶好的布料。便是宫里娘娘们也爱。”
阮芸筝道:“是因着……徽淑公主。”
大夫人的表情瞬间就僵硬起来了。
那日徽淑公主生日宴,她当众贬低了大锦,还赏了琉筝别的布料。
“都怪她!她就是我的克星!”
“长姐如今关着,起不了什么风浪,时间一长,大家就淡忘了。只不过,老夫人若是知道,便不好了。”
大夫人又开始头疼了。
阮芸筝连忙替她按揉太阳穴。
一边按揉,一边说:“等老夫人回来,该让钱嬷嬷来回话。她是咱们的人,老夫人又信任她,她能替咱们拦几天。”
“你说的是!若是贵人不上门也就罢了,贵人若是上门,绝对不能让老夫人护着琉筝。否则真会害了咱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阮芸筝“嗯”了声,眼底冷芒闪烁。
阮琉筝,怕是等不到贵人上门了。
不过,到时候交出尸首,贵人大抵也该消气了。
恰在这时,门房的人来报:“老夫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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