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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棋盯着那抹白,虚弱病态的脸上浮现一抹嫣红。他捏住那条青蛇七寸,拧断它的脖子,将它扔出去。
看见女孩脚踝处渗了血,跟他的血一样嫣红刺目,却仿佛比他的血更可口。
他喉咙发干,不知道是不是失血太多的缘故,有些渴的把唇凑了上去。
女孩无知无觉,但是怀里的兔子却猛地弓起身子,朝它龇牙扑来。
阿棋毫不在意地把兔子挥开。
看见兔子身下溢出了血。
他心里燃起一抹兴致,心想这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自己被毒虫咬得昏过去了,还要保护一只怀孕的母兔。
阿棋放弃了今天去死的想法。
把小女孩捡回了自己家。
往后的日子似乎有了盼头,他每天都要忙着找寻草药灵芝,给小女孩解毒养身体。
可是他又不希望小女孩那么快醒过来。
阿棋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族里的小孩说他整日和尸体混在一起,身上都要尸味儿了,他怕小女孩醒了后嫌弃他。
他知道,阿嘛就一直嫌弃阿爸太黑太傻没有文化、身上也经常带着农作的汗臭味儿。
他不想小女孩嫌弃他,所以在他变得香喷喷、又高又白之前,还是先不要见面好了。
阿棋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觉得她像苗疆最神圣的蝴蝶一样漂亮,就叫她“小蝴蝶”。
他学了刺青,在小蝴蝶的脖颈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阿棋先是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骆悠。
于是上了二楼。
窗外雨水将夜色泼成浓墨,屋内很黑,但阿棋对自己的卧室熟悉到了如指掌。
他宛如一个裹挟寒意的幽灵,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
少女侧躺着睡,脸颊别被褥压出一点肉感,脸颊微红,嘴唇翕张,露出里面两颗门牙,像个对危险毫无感知的小兔子。
阿棋一直盯着小兔子柔软红润的唇。
想自己昨夜是如何含着、缠着。
他觉得自己跟娘亲一样,真是个坏种。
明明自己享受极了,却要装作是被迫的,哭得眼睛都湿了,哄着说疼,让悠悠阿妹亲他。
悠悠阿妹既纯情又可爱,以为自己和她一样疼呢,内疚地把嘴唇奉上来,堵住他的哭腔。
“你回来了?”
骆悠实则在阿棋进屋时就醒了,她只是想看看阿棋进了屋就一声不吭,是想做什么?
可是阿棋好半晌也只是盯着她看,似乎没有想做什么的打算。
骆悠忍受不了那么专注炙热的视线,会让她想到昨夜,所以干脆自己睁开了眼睛。
阿棋似乎被吓了一跳,无措地动了两步,传来鞋底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嗯嗯,吵醒你了吗?”
骆悠坐起身:“没有。”
阿棋舍不得走。
骆悠说:“我在等你回来。”
阿棋听到这句,心里塌软了一块。
骆悠看着他,语气有几分不自然:“我昨天那样……是不是因为中了蛛毒?毒解了吗?”
末了,又关心了句:“你现在还疼不疼?”
骆悠昨夜也疼了会儿。
她初经人事,又实在没想到外表纤细柔软的少年,那里会发育得那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里纯天然的大补之物过多。
阿棋脸迅速红了,小声讷讷:“不疼了。”
骆悠没回声,空气一时有些静默。
阿棋说:“悠悠阿妹,咬你的那只毒蜘蛛应该正处于求偶期,将求偶时分泌的性信息素注入到你体内了。
昨夜我检查过,那只蜘蛛毒素不强,但性信息素分泌过多,昨夜一次,可能不能完全排除……”
骆悠怔了怔。
阿棋见她不说话,忍着羞耻走过去,脸蛋红扑扑的,嘴唇被咬得泛红:“悠悠阿妹,我愿意的。”
骆悠被抓住了手,反应过来阿棋说的是什么,动作快于脑子的把手抽回。
阿棋神色晦暗地盯着空落落的掌心,片刻后,迅速调整好了表情,抬起眼帘,几分委屈和茫然充斥在少年澄澈的黑眸里。
骆悠问:“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有。”阿棋抿了抿唇,“山上有一种草药,有清心醒脑的作用,等天亮了,我去采。”
骆悠觉得阿棋颓丧的神情有些刺眼,外面大雨未停,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几日?
雨天路滑,采药说不定会有危险。
骆悠说:“我跟你一起去。”
阿棋没有回应,黑眸定定看了骆悠一会儿,扬起个苦涩的笑容:“我先去给悠悠烧点热水,再做点饭菜。”
说完,像是逃跑一样离开了屋子。
骆悠望着阿棋背影消失,对着空气发了会儿呆。
她好像欺负了阿棋。
变成了以前娘亲口中唾骂的忘恩负义、不知廉耻、薄情寡义、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阿棋饭菜做得很快,骆悠白日里其实参观过厨房。
厨房不大,房梁挂着熏干的腊肉,灶台一脚堆放着整齐的木柴,碗碟码放整齐,虽然空间逼仄,但一眼望去并不杂乱。
骆悠问:“有没有要帮忙的?”
阿棋背着身,像是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匆忙摇头,微微粗重的鼻音却泄露了他的情绪:“不、不用……很快就做好了。”
对方越掩饰,骆悠心底越不舒服。
阿棋偷偷在哭。
她昨夜实在是太禽兽了!
阿棋是不愿意的,是受她逼迫才忍着疼和她做,但是清醒后,阿棋愿意负责,她却只想当露水情缘。
可她若是给阿棋做了承诺,阿棋只会越陷越深。
到最后,快刀都斩不断乱麻。
骆悠假装不知道阿棋在哭,转身坐到桌边发呆。
白日里不好意思动用厨房,骆悠只在厨房找了两个红薯削皮吃了,到现在的确是饿了。
阿棋厨艺很好,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
不多时,阿棋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将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
烛火的光映亮了少年的脸,鲜红的手指印在阿棋白皙的脸上过分突兀。
骆悠无法装作熟视无睹:“你的脸,谁打的?”
阿棋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低下头:“没……没事,不疼。”
“我没有问你疼不疼,我问你,是谁打的?”骆悠的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治军时的严厉。
阿棋胆怯地抬起眼帘,嗫嚅:“是我祖父。”
骆悠略一思索:“是因为你让族人放我们离开的原因?”
阿棋点点头,又傻白甜似的露出个笑容:“不疼的,只是我皮肤白,看着严重而已。”
骆悠自然知道阿棋皮肤白,不仅白,还很薄,一掐就留下一道红印子。
这么单薄瘦弱的少年,即便她昨夜中了蛛毒,阿棋也不是她的对手,抵抗不住她的力气。
骆悠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到了昨夜,她没再说话,阿棋也就不再提这些,叮嘱她吃饭。
骆悠吃了会儿,抬头看他:“你不要一直看着我。”
阿棋手足无措地垂下头,很乖巧地模样:“哦哦,好。”
骆悠思忖自己方才是否太大声了,怎么把阿棋吓成这样?
她如今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把人家睡了,以后还要利用人家……对阿棋态度好点,能少点负罪感。
骆悠默了默,解释了句:“我对目光比较敏感,你一直看着我,我会觉得有危险。”
阿棋乖巧地应了。
这一夜,阿棋主动搬去了旁边的屋子。
似乎骆悠不同意继续这段关系,阿棋虽然伤心,但还是很尊重她的决定,像个受伤的小狗,除了躲在厨房哭哭,就只能躲进被窝哭哭。
骆悠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她宁愿阿棋跟她大闹一通,骂她也行,打她也行,但偏偏阿棋不吵也不闹,甚至还面面俱到的给她做饭烧热水让卧室。
让骆悠愧疚的心日益加重。
翌日,骆悠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不确定还会不会继续下雨。
天上没有日光,骆悠也无法推测时辰。
但她觉得自己昨夜似乎睡得比往日要沉,连雨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
蛛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第二次发作。
骆悠想防患于未然,自己还是应该早点去采阿棋口中能解蛛毒性信息素的草药。
然而楼上和楼下找了一圈,骆悠都没找到阿棋的身影。
檐下晾晒着她的衣物和床单被褥,骆悠看见了自己的小衣,脸有些发热,不知道阿棋怎么给她洗了。
厨房锅里热着菜,骆悠看了眼土灶里微弱的火星子,猜测阿棋应该走了有一两个时辰了。
饭菜还是温热的,骆悠在一个瓷碗底下发现了一张阿棋留的字条。
悠悠阿妹,我上山给你采草药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饭菜如果凉了,你热一下再吃。
结尾写了阿棋两个字。
少年字迹工整,笔锋很细却给人一种很尖锐凌厉的感觉。
骆悠有些意外阿棋不止紫国话说得好。
字竟然也写得很好。
只是骆悠现在无心欣赏阿棋的字,她有些气恼羸弱的少年没有叫醒她,而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去采草药。
现在她连阿棋可能去哪里采草药都不知道,更遑论出去寻人。
乖巧温顺的少年,此时在骆悠心中变得不那么听话懂事了。
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除了气愤之外,还在担心阿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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