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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潭中的水。掌中的水依然保持着翠绿色，并未因离开水潭而改变，色泽很像当初那碗用玄灵草熬制的汤药，只是淡了许多。
不一会儿，曲青感到一丝微弱的灵气在掌心徘徊。
他仔细感知，发现周围的灵气正逐渐减弱，一点点汇入掌中正在流失的水里。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这里的灵气之所以稀薄，正是因为这潭水在不断吸收周围的灵气。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他又反复尝试了几次，结果都印证了他的想法。
然而，即便发现了这个现象，他仍不明白其背后的原因。
或许，在这水潭之下，正有什么他不了解的东西在悄悄运作着。
小水龟吃完那株聚灵草后，又浮上水面，伸着脑袋左右张望，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模样十分讨喜。
曲青忽然想起，小时候邻居家的女孩也曾养过三只草龟。
那时他不懂事，竟偷偷把龟扔进锅里煮了，还端去给那女孩吃。
当时他其实暗恋着她，甚至幻想过长大以后要娶人家。
如今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想到这些，他心里有些愧疚，便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株灵植，丢进潭中喂给小水龟，算是一种补偿。
他看着那株灵植漂浮在水面上，引得小水龟游近，忽然愣住了。
自己刚才扔了什么进去？
不对！
他根本没有伸手去掏储物袋！
难道是储物袋出了什么变故？
曲青急忙仔细检查起来。
一番尝试后，他才发现，自己在成为修仙者之后，这储物袋似乎多了一些变化。
如今只需心念一动，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里面的东西。
但想要把物品收回去，却仍和以前一样，必须亲手放入才行。
就在他试图弄清储物袋的变化时，小水龟刚想咬向那株灵植，却发现它开始疯狂吸收潭中的灵气，随即迅速沉入了水底。
小水龟灵智未开，只是本能地向深处游去。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发现水底实在太深，自己根本游不到底，只好调头返回。
曲青见小水龟重新浮出水面，便暂时放下对储物袋的探究。
他根据刚才的发现，将储物袋中的各类物品各取出一份，摆在石桌上，随后又拿起一株聚灵草，丢给了小水龟。
小水龟没想到这趟徒劳的追逐竟还有回报，立刻欢快地吃了起来。
他逐一收回桌上的物品，当拿到那株长得极像聚灵草的玄灵草时，才意识到刚才误扔下去的恐怕正是它。
之前水潭中的异常动静他也看到了。
结合玄灵草吸收灵气的特性，能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水底的东西绝不简单。
至于是否存在危险、会不会影响修炼，目前还无法确定。
但如果现在贸然更换洞府，反而可能引起他人注意。
不如暂时留在这里，静观其变，或许还能有所发现。
想到这里，曲青不再犹豫，开始收拾洞府，准备迎接自己在仙门的新生活。
......
从前还是凡人时，曲青总以为仙人的生活必定丰富多彩。
即便后来在升仙谷的药铺做工，他也一直这么认为。
“嘎！嘎！嘎！”曲青黑着脸，提着一笼鸭子从御兽园走回育兽崖。
郭无事等人看见，不解地问：“师弟，没卖出去？”
他们年纪都比曲青大些，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曲青自己也不主动说，大家便一直这样称呼他，他倒也并不介意。
“御兽园的师兄说，如今外门弟子只吃灵兽，不再要这些普通农禽了。”
几人一听，摇着头。
尽管中年修士说过，他们虽不能去功绩堂换取功法，但可以通过育兽崖的产出与其他弟子交换。
可眼下的情况，根本换不到任何东西。
大家无奈，只好各自回洞府修炼去了。
曲青烦躁地踢了一脚笼子，里面的鸭子顿时又叫成一片，听得他更加火大，真想直接扔在这不管了。
但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压住了脾气。
毕竟这些也是宗门资产，真丢了自己说不定还要担责。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提起笼子，走到自己洞府前。
他找来一些竹子，费了些功夫，搭成一个简易的围栏，然后把鸭子都放了进去。
看着它们摇摇晃晃地在新地盘里探索，他心里的郁闷才稍微散了一点。
处理完这些杂事，他回到自己的洞府。
熟练地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株聚灵草，随手撒在水潭面上。
那只小水龟立刻探出头，慢吞吞地游近，开始一株一株啃食起来。
曲青靠在石床边，看着它吃草的样子，烦躁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虽然每天干的都是这些养鸡喂鸭的琐碎活，根本不像个修仙者。
但至少这里还算清净，也有这只小龟默默陪着他。
日子平淡些比在外漂泊好。
他望着潭中晃动的绿色水影，长长呼出一口气。
......
两仪山主峰的大殿笼罩在云雾之中。
此时一位金丹后期修士端坐于主位，神色凝重。
此人正是新上任的宗主，何鑫。
大殿两侧，各部门主要的话事长老们分席而坐，气氛相当严肃。
他们正围绕不久前的那场异常的大雪天展开激烈讨论。
掌管灵象监测的长老率先发言，语气急促：“那场大雪绝非自然形成。据我所知，那雪中夹杂着异常的灵力波动，源头不明，但极具侵蚀性。”
“更像是一种大规模法术或阵法失控的后果，而非天灾。”
负责外门事务的长老皱眉反驳：“若真是人为，为何选在升仙谷？”
“那里虽靠近本门，但修士稀少、灵气稀薄，袭击意义何在？”
“依我看未必是袭击。”
一位专研古籍阵法的女长老插话道。
“古籍中有载，某些古老聚灵阵失控时，会引发天象异变，吸聚周边灵气转为实态。”
“比如冰雪。”
“升仙谷地势低洼，灵力残留复杂，或许是触动了某种未被记录的遗留阵法。”
身穿黄衣的执事长老冷哼一声：“不管原因是阵法还是人为，结果都是一个样。大量凡人死亡，周边村镇几近瘫痪。本门虽已派弟子介入，但坊间开始传闻，这是邪修混入了我们的势力范围。几个小门派已在私下议论，如果不是老祖出手，说咱下边的人连自己山门附近的灾变都控制不住，。”
何鑫一直沉默地听着，此时才缓缓开口：“有线索吗？”
负责调查的真传弟子统领起身汇报：“回禀宗主，我们追踪灵波残余，最终指向谷中一处已废弃的祭坛。但现场已被彻底破坏，找不到直接证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场大雪中蕴含的灵力结构与本门藏经阁中部分禁术记载颇为相似。”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意识到事态可能远比想象中复杂。
若与本门禁术有关，则意味着可能存在内鬼，或更严重的是，宗门秘传已被外人窃取利用。
何鑫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一直未发言的戒律长老身上：“即日起，由戒律堂牵头，灵象、阵法、外事三部协同，彻查雪灾源头及其与本门关联。必要时可动用问心镜！”
众人神色一凛。
这“问心镜”乃审讯重器，非大事不动用，此言也意味着宗主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已升至最高。
会议持续许久，各方仍争执不下，但基调基本上已定。
查明真相，封锁消息，在事态扩大之前控制住所有可能性。
直到众人散去，何鑫仍独自坐于殿中，望着殿门外缭绕的云雾，眉头紧锁。
他才刚接任宗主不久，此事若处理不当，不仅动摇宗门威信，更可能牵扯出更深层的隐患。
“老祖啊，您也不说出了啥事，回来就闭关，这下有得本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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