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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允晏问了一句:“你是本人吗?”“是。”
舒允晏打了视频过去,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看见视频里确实是陈芳柳的脸,她才放下心来。
挂了视频后,舒允晏叹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会儿转了一千块给她。
她回了一句谢谢。
舒允晏从来没想过她会找自己借钱。
按道理说,不应该啊。
记忆的碎片快速拼接……
舒允晏清楚记得,自己还在汉城读大学的时候,就听母亲陈香兰在电话里,用那种混合着鄙夷和些许八卦的语气提起过,陈芳柳未婚先孕了。
男方是在大山里,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好。
这在观念保守的农村老家,无异于一场地震。
后来听说,事情仓促得很,男方家匆匆忙忙办了一场典型的农村婚礼,算是遮羞,也是交代。
酒席摆得简单,新娘子的脸上看不出多少喜气,倒像是完成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再后来,消息就更加零碎,陈芳柳生了个女儿。然后,就像所有淹没在生活洪流中的远房亲戚一样,关于她的具体消息,渐渐沉寂了。
在舒允晏的认知里,陈芳柳虽然辍学早,但既然结了婚,有了家庭,尤其是有个孩子,生活重心和经济的来源,理所应当该在她丈夫那边。
为什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舒允晏以为她会过得幸福,没想到也是一地鸡毛。
……
舒光银走了,舒允晏也回汉城了,刚到了出租屋,路正非就发来了消息。
“你回汉城了吗?”
舒允晏盯着那行字,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荒芜的厌倦,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敲出冰冷的回复:“你管我回不回。”
几乎是立刻,新的信息顶了进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你在哪儿?”
“外面。”
但路正非的偏执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紧追不放:“我来找你,你在哪儿。”
舒允晏没有再回。
路正非跑了好几个舒允晏爱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最后他才想到回出租屋。
推开门,看见舒允晏躺在床上。
“你到底要玩哪一出?!”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找你找的快要发疯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跑遍了你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舒允晏躺在床上,没有动,甚至没有看他。她的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侧脸和散乱的黑发。
“你从我家搬出去好吗?”
“我不走,我凭什么要走。”路正非指着她,“你他妈就是一个神经病,整天丧着一张脸!”
“你贱不贱呐!”
“对,我就是贱,我他妈就是不会搬走,你能拿我怎样?”
舒允晏很想发脾气,可又发不出来,闷在心里,又说不出口,没有力气,像陷在了海绵里。
“你明明讨厌你妈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你跟她一样,你为什么要成为这样的人!”
舒允晏第一次感到哑口无言!
她像自己的母亲陈香兰?
“看过欢乐颂吗?你他妈就像樊胜美!贱人一个!”路正非继续骂着,“你他妈就是一个垃圾,丧门星,谁他妈靠近你就倒霉,还有,只有我陪着你,只有不嫌弃你,只有我真心真意的对你。”
……
舒允晏的辞职申请已经通过了,找到合适的新人顶替她就可以了。
合适的新人很快就位了。
公司这架庞大的机器,缺了哪一颗螺丝,都能立刻找到替代品,甚至这颗螺丝自己主动松脱,只会让替换的过程更加顺畅。
舒允晏先是去了咖啡厅点了一杯38块的咖啡,坐了一下午,拿的书也没有看进去,所有的文字都在跳跃,扭曲,变形。
它们像一群躁动不安的黑色蚂蚁,在泛黄的纸页上毫无章法地爬行,拒绝组成任何有意义的句子。
她盯着同一行字看了许久,那些熟悉的笔画却变得无比陌生,无法在她的大脑里拼接出连贯的意思。
目光涣散,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窗外的车笛声,邻座情侣的低语,咖啡机研磨豆子的噪音影响着。
舒允晏回了出租屋,高笑笑正在给黄叶的狗喂狗粮。
舒允晏笑着:“我辞职了。”
“那你要重新找工作吗?”
“我准备离开汉城了。”舒允晏语气温和,她从未在朋友面前表露出自己的不开心,还是装作和高中时一样的心态,所以大家都没有察觉出舒允晏有什么问题,只是下意识认为与路正非有情感纠葛,倒也谈不上有什么多大的事儿。
舒允晏自己消耗情绪黑洞,她不想把坏情绪带给身边的人,没有人有义务承担她的坏情绪,每个人都活的很辛苦,只有在面对路正非的时候,她的情绪才会爆发。
高笑笑惊讶:“啊?你要去哪里?”
“怒江市。”
“怒江市有你认识的人吗?”高笑笑和舒允晏在高中时的关系也很铁,虽然闹过不少矛盾,但高笑笑为人仗义,朋友有困难一定会帮忙。
“我小姨在怒江买了房子,不过她不在怒江了,她去深海城陪男朋友创业了,房子空着的,她说可以去住,留在怒江发展。”
高笑笑有些失落,高中的好朋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现在又要离开了:“那倒是不错,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我先休息一下。”
“能不能不走?”
“你知道的,我想摆脱路正非,我的行李得慢慢的搬走,不能让他查出异样来。”
“唉……以前读书真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好聚好散不行吗?非要缠着你,骂你又不放过你。”
“变态一个,他总是给我提起他的父亲,他说他这辈子要爱只爱一个,绝不会像他父亲一样朝三暮四,养小三,这是他的执念,他把这份执念强加在我身上?对我公平吗?”
“我没谈过恋爱,我也搞不懂。”
“行了,先不说了。”
小姨陈静云在夜场上班,很快就傍上了一个富豪,她问富豪借了20万付了房子的首付,据她所说是没有上床,后来富豪也没有问她要这20万,相当于是白送了。
本来是打算在怒江安稳的生活,但又随着男朋友去深海城发展,她离职了,跟着去发展,常常在微信提起,很不适应深海城的气候,喜欢怒江四季如春的气候,想要回来,但是男友又想在一线城市立足,她感到左右为难。
舒允晏在网上看到自己喜欢的情歌天后丁馨在汉城开演唱会,买了最低档位的票,最近童生给她转了不少钱。
舒允晏给童生发消息。
“我买了丁馨的演唱会门票。”
“是该放松放松,这段时间辛苦了。”
“拿着你的钱买的门票。”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用不着分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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