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重生嫡女:权倾天下 > 第43章:家宅不宁,迁怒倾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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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桃话音未落,西院门口已传来急促脚步声。两名粗使婆子快步走近,身后跟着垂首的小厮,手捧烫金拜帖。

    “大小姐,主院传您即刻过去,老爷在中堂等着。”婆子语气生硬,目光扫过云倾凰手中尚未放下的驴车缰绳。

    云倾凰指尖微顿,缰绳缓缓滑入袖中。她抬眼,声音平稳:“父亲可说何事?”

    “这……”婆子避开视线,“奴婢只知老爷摔了茶盏,正发雷霆之怒。”

    云倾凰不再多问,转身整了整衣襟,朝主院走去。阿菱欲跟上,被她抬手止住:“守好屋子,别让人动我案上东西。”

    中堂内,檀木案几翻倒,青瓷碎片散落一地。云铮背对厅门而立,肩头剧烈起伏,手中攥着一份御史台抄录的弹劾文书,指节泛白。

    柳氏坐在侧位,帕子绞得不成样子,见云倾凰进来,立刻红了眼眶:“你总算来了!你爹今日在朝堂被当众斥责,圣上命三司彻查盐税亏空,连太子都避席不出——你说,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云倾凰行至厅心,不跪不慌,只道:“母亲既知朝堂之事,想必也知弹劾所据为何。”

    “你还敢顶嘴!”柳氏猛地站起,“自你从寺庙回来,家中哪一日太平过?绣房账目出问题,山路遇刺客,如今连户部都被牵连——桩桩件件,不是你还能是谁?!”

    云铮猛然转身,眼神如刀:“昨夜寅时,阿菱出府进城南施粥棚,灰袍仆从接信后直奔御史台官署。这事,你怎么解释?”

    云倾凰坦然迎视:“施粥是善事,送信是常情。若父亲觉得城南百姓不该知晓朝廷弊政,那便该怪那些贪墨之人藏不住手脚。”

    “放肆!”云铮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残杯跳起,“你竟敢说我是贪墨之人?!”

    “女儿不敢。”她语调未变,“但父亲若真清白,又何必惧怕查账?御史台所执证据,皆出自府中旧档。药材出入、银流去向,哪一笔不是经由主院批阅?母亲掌家多年,账册混乱不堪,连西山别院抵押文书都迟交三日——这些,难道也怪在我头上?”

    柳氏脸色骤白:“你……你竟敢污蔑我治家无方?”

    “非是污蔑。”云倾凰转向她,“三日前,我查绣房库房日志,发现龙葵根与银硝同批入库,用途却写‘染料配制’。此药毒可致咳血,若混入香料或茶饮,半月内发作无人察觉。母亲以为,是谁在暗中调配?又是谁,默许春桃每月初七进出药库却不登记?”

    柳氏嘴唇哆嗦,一时语塞。

    云铮怒极反笑:“好啊,你现在倒学会倒打一耙了!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个被休弃三年、寄居庙中的弃女,竟敢质问当家主母?!”

    “弃女也好,灾星也罢。”云倾凰依旧平静,“可七百破锋营将士的牌位,还埋在西山地下。他们战死北境,尸骨未归,魂不得安。如今连安息之地都被押作赌注,天道岂能无应?”

    “闭嘴!”云铮暴喝,“那是军务机密,岂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能妄议的!”

    “机密?”她冷笑,“那苏小姐如何能在庆功宴上,一字不差背出北境布防图?又如何能凭一张残图,让太子当场赐婚?父亲若真在乎机密,不如先查查,谁把军报带出了书房。”

    厅内瞬间死寂。

    柳氏惊愕转头看向云铮,后者面色铁青,却未否认。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轻缓脚步声。苏挽月由婢女搀扶而入,脸色苍白,指尖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晕厥。

    “姐姐……”她声音虚弱,“我只是听闻家中有难,特来分忧……没想到,你们竟为了推卸罪责,连军机都搬出来相争……”

    云倾凰目光掠过她手腕——那处皮肤光洁如初,毫无针孔痕迹。前日寺庙放生池畔,她亲眼见其用银针试毒后刺破指尖验血,此刻却装得像个不经风霜的病弱千金。

    “妹妹说得对。”云倾凰淡淡开口,“军机确实不该妄议。可若有人借军功冒赏,吞没抚恤银两,致使忠魂蒙冤、家属流离——这种事,是否更不该沉默?”

    苏挽月睫毛轻颤,低头不语。

    云子恒此时从屏风后冲出,满脸涨红:“够了!都是你回来才惹出这么多事!养姐待你如亲妹,娘亲为你操碎了心,你却恩将仇报,勾结外人陷害家人!你还有没有良心?!”

    云倾凰终于看向他:“那你告诉我,谁该有良心?是那个顶替阵亡将士功劳的人,还是那个把救命药换成毒粉的人?是你口中‘待我如亲妹’的养妹,还是明知真相却装聋作哑的父亲?”

    “你胡说!”云子恒怒吼,“柔筝姐姐清清白白,你凭什么污蔑她!”

    “清白?”云倾凰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符,轻轻置于案上,“那这枚破锋营校尉信物,为何会在她贴身丫鬟的鞋底夹层里?三年前北境战败,七百将士全军覆没,主帅上报‘全员殉国’,可这信物,却是从一名逃回边关的重伤兵手中所得——你说,它怎么会出现在许家?”

    满厅哗然。

    柳氏失声:“不可能!柔筝怎会……”

    “母亲若不信。”云倾凰盯着她,“可敢让嬷嬷搜她的屋子?就从床下暗格开始?或者,查查她每月初五送去城西药铺的‘安神汤’配方?”

    苏挽月身子一晃,几乎跌倒。

    云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够了。”

    所有人静了下来。

    他盯着云倾凰,眼中怒火未熄,却多了几分忌惮:“你以为,揭这些事就能洗清自己?我告诉你,云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你若再擅自行动,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女儿从未指望父亲念情。”她收回铜符,放入袖袋,“我只是提醒诸位——真正的刀,不在御史台,也不在我手上。而在那些吃着忠魂血肉、踩着白骨升官的人心里。”

    说完,她转身欲走。

    “慢着。”柳氏突然出声,“柔筝方才晕倒,太医说需静养三日,不宜受惊扰。你既然孝顺,这几日就留在府中侍奉汤药,哪儿也别去。”

    云倾凰脚步微顿。

    她明白这是软禁借口。

    但她不能拒。若此刻强行离府,只会坐实“心虚逃窜”的罪名。

    “好。”她回头,神色不动,“女儿愿为养妹尽一份心意。”

    回到西院,她径直走入内室,从妆匣底层取出另一张密信副本,迅速焚毁。阿菱低声问:“小姐,西山……还去吗?”

    “不去不行。”她握紧袖中铜符,“但得等一个机会。”

    暮色渐沉,主院灯火次第亮起。风穿回廊,送来一丝苦涩药香——是从苏挽月房中飘来的安神汤气味。

    云倾凰立于檐下,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棂,指尖缓缓摩挲铜符边缘。

    风起时,一片枯叶打着旋,落在她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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