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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的树洞里,守灵牌静静躺着,木质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莹光。林默每日清晨都会来此静坐片刻,感受木牌与古树之间传递的微弱共鸣。经过血引钉一事,守灵牌的净化之力愈发明显,连带着老槐树的枝叶都比往年更加繁茂,新抽的嫩芽带着沁人的绿意,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日清晨,林默刚将手掌贴在树干上,守灵牌突然微微震颤起来,树洞里传出“嗡”的一声轻响。他心中一动,俯身取出木牌,只见两块“守”“护”木牌的边缘,竟同时浮现出细碎的金色纹路,像是有流萤在上面跳跃。
“这是……”林默指尖轻抚过纹路,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涌入心田,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披甲的士兵在城下呐喊,白发老者在灯下绘制阵图,还有孩童围着古树嬉笑的身影。这些画面转瞬即逝,却让他莫名地感到亲切。
陈念抱着一摞草药从巷口走来,看到林默专注的神情,好奇地问:“怎么了?守灵牌又有变化了?”
“你看。”林默将木牌递过去。金色纹路在晨光下流转,仿佛有生命般。陈念凑近一看,忽然指着“护”字木牌上的一个拐角:“这里好像多了个小小的符号,像不像老冯修鞋摊的那个铁砧?”
林默定睛一看,果然如此。那符号棱角分明,确实与老冯用来敲打鞋钉的铁砧极为相似。他再看向“守”字木牌,对应的位置竟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李婶面馆的灶台。
“难道守灵牌在记录老街的人和事?”陈念眼睛一亮,“它在吸收这里的生活气息,变得更‘活’了?”
这个猜测让林默心头微动。他想起爷爷笔记里的另一句话:“灵物有灵,随境而变,随情而长。”守灵牌浸染了老街数代人的守护之念,如今又吸纳了邪力刺激出的净化之力,或许真的在朝着更复杂的“灵”进化。
正琢磨着,虎子突然从巷口狂奔而来,嘴里叼着一个信封,看到林默便将信放在他脚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示警。
信封是黑色的,没有邮票,封口处印着一个扭曲的“影”字——是影阁的标记。
林默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暗红色的墨水写着几行字:“三日后子时,西郊废窑,以守灵牌换刘叔全家性命。逾期不候。”
字迹歪斜,却透着一股狠戾。陈念凑过来看完,气得发抖:“他们还敢来!竟然用刘叔要挟我们!”
林默将信纸捏在手里,指节泛白。他知道影阁的手段,既然敢这么说,就必然做得出。刘叔一家刚有起色,绝不能再落入他们手中。
“他们想要守灵牌,说明这木牌对他们而言很重要。”林默冷静下来,目光落在守灵牌的金色纹路上,“或许,守灵牌的力量,正是他们忌惮的东西。”
陈念急道:“那怎么办?真要把守灵牌给他们吗?”
“自然不能。”林默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但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
他转身往老冯的修鞋摊走去,陈念连忙跟上:“你要做什么?”
“老冯的手艺好,或许能帮我们一个忙。”林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笃定。
修鞋摊前,老冯正戴着老花镜缝补一双布鞋,看到林默拿着守灵牌过来,连忙放下针线:“小林,这木牌又有新变化了?”
“冯伯,您看能不能照着这个样子,用老槐树的边角料仿一个?”林默将木牌放在摊上,“不用刻纹路,只要形状和重量差不多就行。”
老冯拿起木牌掂量了一下,又摸了摸树纹:“这不难,老槐树的芯木我这儿还有些,只是……”他看着林默,“是不是影阁又来捣乱了?”
林默没有隐瞒:“他们想用假牌换刘叔一家平安,冯伯能否帮这个忙?”
老冯一拍大腿:“这有啥说的!你等着,下午就能给你做好!影阁那帮杂碎,真当我们老街人好欺负?”
看着老冯立刻找出工具忙活起来,林默心里暖了暖。他转头对陈念说:“我们得再做些准备。去问问张铁匠,有没有现成的铁网,越细密越好。”
陈念眼睛一亮:“你想在废窑设陷阱?”
“他们想要守灵牌,我们就给他们设个‘惊喜’。”林默看着老槐树的方向,守灵牌的金色纹路似乎更亮了些,仿佛在回应他的计划。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这期间,刘叔几次想来说些什么,都被林默拦住了。他不想让老人再担惊受怕,只说一切有他。
第三日傍晚,老冯将仿造的守灵牌送来。那木牌做得极为逼真,不细看根本分辨不出与真品的差别。林默在假牌里塞了一小撮朱砂和糯米,又用红绳缠了几圈——这是爷爷教的简易驱邪术,虽不能伤敌,却能在邪力靠近时发出微弱的红光。
入夜,西郊废窑的方向隐有磷火闪烁。林默让陈念带着虎子留在老街,自己则揣着假牌,独自往废窑走去。
废窑里空荡阴冷,窑壁上还残留着黑色的烟痕。林默刚走进窑内,就听到头顶传来冷笑:“果然来了。”
影阁的那个年轻人站在窑顶的横梁上,身边还站着两个黑衣人,刘叔被捆在一旁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林默时拼命摇头。
“守灵牌带来了?”年轻人跃下横梁,伸出手,“把东西给我,我就放了他。”
林默掏出假牌,在手里掂了掂:“先放了人。”
年轻人挥了挥手,一个黑衣人解开了刘叔的绳子。刘叔刚想说话,就被黑衣人推了一把:“快走!”
看着刘叔踉跄着跑出窑外,林默将假牌扔了过去。年轻人接住木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算你识相。”
他转身就要走,林默突然开口:“不再检查检查?这可是你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别想耍花样。”话虽如此,他还是将木牌凑到火把前细看。
就在这时,假牌里的朱砂糯米遇到火把的热气,突然冒出一阵红光,红绳瞬间燃烧起来!年轻人吓了一跳,猛地将木牌扔在地上。
“是假的!”他怒吼一声,“给我抓住他!”
两个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林默早有准备,侧身躲过一人的拳头,同时将藏在袖中的铁网撒了出去。细密的铁网如同天罗地网,瞬间将两个黑衣人罩住,他们越是挣扎,铁网勒得越紧。
年轻人见状,亲自拔刀冲了过来。林默不与他硬拼,借着窑内复杂的地形与其周旋。火光中,他看到年轻人的脖颈处,竟有一个与血引钉相似的暗红印记——看来此人也被血引钉侵蚀得不轻。
“你们依赖血引钉的力量,就不怕被反噬吗?”林默一边躲闪一边问道。
年轻人眼神疯狂:“只要能得到更强的力量,这点代价算什么!”他一刀劈在窑壁上,砖石飞溅,“等我们掌控了守灵牌的力量,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
林默看准时机,将一枚真正的守灵牌碎片——他从老槐树上取下的、带有微弱共鸣的木屑——猛地掷向年轻人。木屑撞在他脖颈的印记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年轻人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后退几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才是守灵牌的力量。”林默的声音在窑内回荡,“它守护生灵,而非吞噬。你们逆势而为,注定失败。”
年轻人又惊又怒,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快速流失,脖颈的印记处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怨毒地看了林默一眼,转身从窑后的密道逃走了。
林默没有去追。他走到铁网前,看着里面挣扎的黑衣人,从怀里掏出醒魂铃摇晃起来。铃声响起,两人眼神中的疯狂渐渐褪去,露出迷茫之色。
“回去告诉你们的人,老街不是他们能碰的地方。”林默收起铃铛,“再敢来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黑衣人被放走后,林默走出废窑,看到刘叔竟没走,正焦急地在窑外徘徊。看到林默出来,他连忙迎上去,眼圈泛红:“小林……我……”
“回去吧,刘婶还等着您呢。”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不会再有人骚扰您了。”
刘叔重重地点头,抹了把眼泪,一步三回头地往老街走去。
月光洒在废窑上,将林默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掏出真品守灵牌,木牌上的金色纹路在月光下流转,仿佛在无声地欢呼。远处,老街的灯火如同繁星,温暖而明亮。
影阁的阴谋再次落空,但林默知道,这依旧不是结束。不过他不再担忧,因为他明白,守灵牌的力量并非来自木牌本身,而是来自老街人彼此守护的心意。只要这份心意在,再强的邪力也无法入侵。
他转身往老街走去,脚步轻快。守灵牌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与他分享着这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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