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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澜扫了一眼,眉头轻蹙。“这不是你绣的。”
“是嫔妾的表姐绣的,她的绣功,从小就比我好,一定能入陛下眼。”
萧承澜眼眸微眯。
表姐...许念雅么。
他登基后,尚未来得及收拾她,她倒好,寻着门路来自投罗网了。
萧承澜也不看那块绣帕,漠声道:“谁告诉你她的绣功比你好的?”
江映梨垂着头,讷讷道:“都这么说,阿娘也这么说。”
“朕不喜欢,而且朕并不觉得这帕子哪里出挑,朕公允些说,这宫里,郑宝林的绣功第一,你第二,她排不上号。”
江映梨微怔,这是,不感兴趣的意思吗。
可是她无法帮表姐入宫的话,家里又该怎么办。
许惠然说的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让她胸腔泛起无法休止的刺痛。
江映梨有些慌了,语速都快起来:
“表姐不止会绣帕子,还会弹琴,世家小姐会的,表姐也都会!虽然是商户出身,但自小也精心培养着的。”
萧承澜眸光愈发幽深了,语气很不悦:“江家人到底给你说什么了,让你如此费尽心思为你表姐游说?”
江映梨被这严厉的语气吓到了,磕绊了一下:“没、没说什么,是嫔妾自己的主意,嫔妾是觉得,若是表姐入了宫,嫔妾就能多个伴了。”
“是吗,那你可还记得,你表姐在寒冬腊月推你下水的事?她进宫,到底是与你作伴,还是与你为孽?”
想起旧事,江映梨瞬间面色有些发白,但难过到深处,竟然笑了出来,语气也变得轻松。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大家现在都长大了,怎么还会有那样的事呢?”
萧承澜凝眸看着她,眼底慢慢爬满了阴翳。
江家人几句话,就能哄得她不再全身心地依赖自己。
看来,血缘亲情到底无法用时间斩断。
还是要都杀了才算干净。
所以,他得逼她一把,逼她恨极了江家与许家人。
静默半晌,萧承澜拿走了江映梨手心里的绣帕。
“好,既然如此,朕允了。朕会明日就派人接你表姐入宫。”
目的达成了,江映梨像完成任务一般大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是愈发难过了,像被揪紧了,打了个死结。
“又哭什么?这不是自己你求来的吗?”萧承澜语气很淡漠,目光也不再落在江映梨身上。
江映梨死命咬住唇,用手背把眼睛一圈擦得通红。
“是,是嫔妾自己求来的,嫔妾不哭了。”
萧承澜瞧了她一眼,狠心移开目光,站起身,负手背对着她。
“江映梨,这是你第二次推远朕了,朕必须要罚你。”
江映梨整个人一怔,泪光点点的眸子眨也不敢眨,连忙走上前牵住萧承澜的袖子,害怕又难过地问道:
“陛下要怎么罚嫔妾啊?”
萧承澜垂眸看了一眼扯住自己袖子的两只手,心软了一瞬,但长叹了一口气后,他握住那两只怯生生的手,放到一边。
“朕这一个月,都不会再来昭华宫看你,你自己好好思过。”
这对江映梨来说无异于是天塌了。
她猛地扑上前,从后一把抱住萧承澜的腰。
“不要不要!陛下生气,就打嫔妾板子好了,嫔妾宁愿挨上一百杖,也不要陛下不来看嫔妾!”
萧承澜阖了阖眸子,“松开。”
“嫔妾不要...呜呜呜....陛下这么狠心,还不如打死嫔妾。”
“这就狠心了?”萧承澜无奈地叹气,“那就改为半个月再加十杖。”
“二十杖,不要半个月!不要不要!”
宁愿挨打也不要他不来看她么。萧承澜方才眼底的阴翳散了一些,心情好了点。
一念之间,他心道,这次要不还是算了,但转念又想,不行,免得不长记性。
“半个月就半个月,不过十五天而已,不许再讨价还价了,否则就三个月。”萧承澜强硬掰开她的手。
江映梨再不敢讨价还价了,伤心得不行,站在原地搓手指。
萧承澜心到底是软了软,抱起她走向内殿。
“从明天开始算,朕今夜还是会陪着你。”
江映梨这才又好受了一些,埋进萧承澜怀里吸了吸鼻子。
一想到从明日起要等半个月才能等来萧承澜,江映梨便抓住最后的机会,抱着萧承澜的脖子,到处亲。
喉结被亲了一下,萧承澜呼吸一凝,眼眸顷刻间黯淡了几分。
“还没到晚上,你规矩点儿。”
江映梨嘟起小嘴:“嫔妾已经够规矩了,只是亲两下而已。”
萧承澜将她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撑在扶手上,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俯身,微眯着眼眸盯着她。
“只是亲两下?那你还想怎么样?”
江映梨不由自主缩了缩身子,奈何身后是椅背,退无可退,只能怯生生望着萧承澜。
“嫔妾想...嫔妾想给陛下的脖子上亲出些印子,这样,陛下就算不来,每日对着铜镜正衣冠时,看到这印子,便也会想着嫔妾了。”
萧承澜难得思绪空白了一瞬,难以克制地低头去吻她。
纠缠了一阵,萧承澜指腹抵在江映梨唇角摩挲, 哑声道:“不可以,朕要上朝,文武百官都看着,像什么话。”
江映梨双腮鼓了鼓,“好吧。”
萧承澜捏捏她的脸,笑起来:“不用看到印子,朕也会每日想念你的。”
这句话说完,萧承澜比江映梨先顿住。
他从前从未说出口的话,竟然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愣了一瞬,江映梨小脸儿上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从前陛下只会问她想不想他呀,就算她瞧得出来陛下也是想她的,但陛下也从来不会说出口。
“陛下说想念嫔妾了!这还是陛下第一次说想念嫔妾呢。”
江映梨紧紧抱住萧承澜,幸福得在他怀里里蹭来蹭去。
陛下少时得到的爱太少了,想念与喜欢,是情感上难以弥足的空白。
哪怕他想念她,喜欢她,他都不会说出口,只会抱她,亲她,问她想不想他。
但她明白,陛下每次问她想不想他的时候,一定是陛下先想她了。
好在,她说了很多次想念,陛下也终于学会说想念了。
她相信,她说很多次喜欢,陛下也会学会说喜欢的。
萧承澜说完想念,心里便升腾起怪异又别扭的感觉。但这些,都被江映梨洋溢着幸福的语调和动作抚平了。
他几度张口,最后轻轻“嗯”了一声,抱紧了江映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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