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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小的特地去怡红院瞧了,那热搜榜上除了前日的曲目,就贴了张歇业通告。”小厮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汇报。
“我旁敲侧击打听过,说是昨日院里的浅醉姑娘被人划伤了脸,得休养几日,所以暂时不营业。”
“今日又不开门?”
李贤猛地将手中茶杯砸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一地,惊得小厮浑身一哆嗦,赶紧跪下身去捡。
“她怡红院的姑娘是金枝玉叶不成?不过划了道口子,竟矫情到歇业!”
小厮不敢抬头,只慌忙递上一杯凉茶,帮他顺气:
“少爷息怒,要不……小的再去一趟,跟那老板娘说说情?”
“滚!”
李贤一脚踹在小厮屁股上,眼底满是不屑。
“一个前青楼老鸨,也配让本公子派人去求?”
另一边,时念睡醒时,窗外依旧是阴沉沉的天,房间里闷得发慌。
她简单洗漱后,先去了浅醉的房间。
浅醉已经收拾妥当,身上换了件素雅的青布裙,可眼下的青黑却藏不住,明显没睡好。
“昨晚没睡踏实?”
时念坐在她对面,指了指她的眼下。
浅醉勉强笑了笑:“还好,就是总做梦。”
梦里全是昨晚在北郊废宅的场景。
一会儿是烟霞的惨叫,一会儿是自己满手是血的模样,吓得她后半夜几乎没合眼。
时念瞧她这模样,心里也有数,柔声道:
“今日我让阿福去城里再寻些大夫,看看你脸上的疤能不能淡化些。”
浅醉下意识想拒绝,可一摸脸颊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只低声道:
“多谢念姐。”
“跟我还客气什么?”
时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再回床上躺会儿,你这眼睛跟熬了三天夜似的,青黑一片,别让人瞧见了又瞎猜。”
等时念到了大堂,就见一群人围在那儿,个个愁眉苦脸的,连念一那几个汉子都耷拉着脑袋。
见她进来,众人立刻围了上来,念五率先开口:
“念姐,咱们今日怎么还不营业啊?昨日我在街上听人说,好多人都等着来听新曲呢!”
时念没提李贤要来的事。
如今怡红院根基未稳,说了也只会让大家慌神。
她故意板起脸,语气沉了些:
“慌什么?乔先生教你们的字都认全了?林老教姑娘们的曲儿都练熟了?后厨吴婶的新菜式试好了?”
她扫过众人,又道:“一个个围着这儿,满脑子就想着开门营业,我是少了你们月银,还是苛待你们了?”
众人被堵得哑口无言,念五挠着头,小声嘀咕:
“不是想多赚点银子嘛……”
他从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东家,放着好生意不做,偏偏每日都想着歇业。
时念忍不住笑了,语气软了些:
“我知道你们想多赚银子,但赚银子这事儿急不得。”
“何况天下那么多银子,咱们能赚的完吗?”
若是真有意想要赚银子,那她从一开始就不会接手这个烂摊子。
靠着穿越女必主角的小说剧情,她光是那酥肉的方子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她转身上楼,留下一句:
“我这身子还没缓过来,明日准营业,今日就当再给大家放个假。”
众人一听“明日营业”,脸上的愁云瞬间散了,也没人再纠结她身子不爽的借口。
反正只要能开门赚钱,歇一天也无妨。
第二日黄昏,怡红院准时开门,门口很快就排起了长队。
时念站在门口,和念五、念八一起迎客,只是眉宇间仍带着几分愁绪。
昨日阿福跑遍了盛京,寻来的大夫都说浅醉脸上的疤太深,顶多只能淡化,没法彻底消除。
她正琢磨着让何源去梁王府问问,看许澜沧有没有认识的名医。
毕竟小说里许澜沧这种人身边必定会有一个神医……
思绪翻飞间,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稳稳停在了门口。
马车帘掀开,一个身穿宝蓝色祥云锦缎的公子走了下来。
他腰间挂着块莹白的玉佩,随着步子轻轻晃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周围的客人见了,纷纷下意识地往后退。
盛京的百姓几乎没人不认识这人,知道其纨绔的性子,所以也都不愿沾惹。
而这人正是永安侯府的嫡子李贤。
念八赶紧端上一碗雪梨银耳羹,笑容热情:
“公子,这是本店免费的小食,您尝尝?”
李贤瞥了眼那碗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小厮,那小厮立刻上前接过那碗银耳羹。
长安谄媚道:“谢公子赏赐!”
说着,一口就喝了下去。
时念眉梢微挑。
这李贤,倒会摆架子。
李贤的目光落在时念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你就是怡红院的老鸨时念?”
时念笑得得体,语气却带着几分疏离:
“公子此言差矣!如今这盛京城,谁不知道怡红院只卖艺不卖身?老鸨二字,我可担当不起。”
好不容易撕下来的标签,可不能被他一句话贴回去。
李贤嗤笑一声,从袖袋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啪”地丢进银匣子里,故作豪爽。
“不用找了。”
时念偷偷翻了个白眼,转头对念八和念五笑道:
“公子赏你们的小费,还不快谢谢公子?然后赶紧带公子去二楼最好的雅间。”
念八和念五眼睛一亮,忙躬身道谢。
时念早说过,客人给的小费不用上缴,两人平分下来,每人能得二十五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李贤临走前,回头深深看了时念一眼,眼底带着几分探究。
可时念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就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进了雅间,长安忍不住抱怨:
“少爷,那时念也忒不给您面子了!您可是永安侯府的公子,她竟敢让您自己去雅间,还把您的银票给了两个看门的!”
李贤本就心气不顺,被长安一挑拨,更是火大,一脚踹在他身上。
“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
长安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再吭声,只能默默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一楼大堂里,阿福拉着时念的袖子,小声劝道:
“念姐,您这又是何必呢?”
“那人可是永安侯府的公子,咱们得罪不起啊……要不,您去跟他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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