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穿成老鸨:我爆改怡红院 > 第112章 棉甲裁暖迎冬雪,红匣启恩盼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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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冬日营生。

    时念坐在角落的炭盆边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披风下摆,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这大半年的经历一直在她的脑海闪回。

    不知不觉间,阿福竟能也能算清“棉帘成本与茶水增收”的账;

    浅醉不仅能拟出条理清晰的营业章程,还会主动琢磨戏服改良;

    连最朴实的吴婶,都懂得用“诗签绣棉帘”做场景营销,让寻常的挡风物件变成吸引客人的景致。

    他们早已不是被动听令的伙计,而是真正把怡红院当成“家”。

    他们愿意为这个家盘算,更愿意为彼此的未来着想。

    “对了念姐,”

    浅醉忽然想起什么,凑到炭盆边。

    “您上次提的羽绒服和暖宝宝,到底是什么物件?真能比炭火还暖和?”

    “我琢磨了好几日,总想不出贴在身上的炭火该是什么模样。”

    时念正往炭盆里添银骨炭,闻言手顿了顿。

    火星“噼啪”溅在她的脚边,险些蹦到斜面上。

    那时刚入冬,天气并不算冷,她也不过随口一说。

    毕竟她家里有一大堆堆得满当当的暖宝宝和轻软蓬松的羽绒服。

    可如今在南齐,她连块弹得均匀的新棉,都得托商队从外地捎来。

    更别提那些跨时代的物件了。

    “是蓝星故事里的暖冬物件。”

    她笑着打了个哈哈,“羽绒服是用鸭绒缝的衣裳,穿在身上比厚棉袄还暖。”

    “暖宝宝是巴掌大的布包,里面装着能发热的粉末,贴在衣料里,揣着能热一整天,走在路上都不怕冻手。”

    “竟还有这等奇物?”

    阿福凑过来,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那蓝星的冬天岂不是一点都不难过?不用守着炭盆冻手冻脚的。”

    “蓝星的故事里自然也有寒冬,只是故事里的人都懂得怎么让冬天过得暖和些。”

    时念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槐树枝,心想,其实冬天并不难熬。

    只是看日子是怎么过得罢了。

    议事班的效率比时念预想的还要好。

    三日后就请来了成衣铺的老师傅,按着画的图样裁布、弹棉。

    吴婶带着厨娘们歇了灶火,坐在炭盆边缝暖炉布套,那针脚密得能挡风。

    乔章林则翻出压在柜底的南齐舆图,指着舆图上蜿蜒的长城,对时念道:

    “念姐,若这棉甲戏服真管用,开春后或许能往边关送些。”

    “我听商队说,那边的将士冬天站岗,盔甲里都得塞干稻草,冻得连握枪的手都在抖。”

    和时念相处的日子虽然不算太久,但他其实隐约能摸到一些她的心思。

    她待人待物看似随和,但她的野心远不止于这盛京。

    时念望着舆图上塞北,想起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诗句。

    蓝星的羽绒服送不到这乱世的边关,可这带着诗签的棉甲,或许能让那些守在寒风里的将士,多一分暖意,少一分冻伤。

    *

    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怡红院的棉甲戏服刚好赶制完成。

    凝霜穿着银灰色的将军戏服,在戏台上转了个圈。

    鳞甲扫过炭盆上方的暖空气,带起一阵轻烟,竟比往日的水袖更显利落挺拔。

    “真暖和!”

    她掀起裙摆,露出里面细密的棉衬,棉絮蓬松得像云朵。

    “绣娘说这是用今年的新棉弹的,穿在身上轻得像没穿,可心口、后背都暖烘烘的,唱完一曲,手都还是暖呼呼的!”

    台下的姑娘们纷纷叫好。

    浅醉笑着点头:“如此也不枉费我们折腾这么久,花了那么多银子。”

    时念站在后台,看着阿福指挥伙计往雅间套绣诗签的棉帘。

    “念姐,”

    浅醉转身,眼里的笑意像刚融化的雪水。

    “咱们这怡红院,倒真成了能安安稳稳过冬的地方了。”

    时念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大片大片落在戏台的红绸幕布上,瞬间化成水珠。

    就像谁不小心落下的泪,却又被炭盆的暖意烘得渐渐蒸发。

    她想,真正能抵御寒冬的,从来不是冰冷的物件,是这群人凑在一起的热气,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心意。

    你为我缝暖炉布套,我为你算营生账,你盼我赎身自由,我愿你平安归家。

    后台的炭火盆噼啪作响,映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像一幅热闹又温暖的画。

    时念拿起笔,在议事班的冬季章程末尾,添了一行小字:“冬日营业,暖身,更暖心。”

    雪越下越大,怡红院的灯笼却亮得更暖了。

    暖黄的光透过诗签棉帘,在雪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这天也冷起来了,再过十几日便是腊月,”

    时念开口,声音清晰,盖过了炭火的噼啪声。

    “咱们腊月十五就停止营业,来年正月初七再开门。”

    话音刚落,后台顿时静了下来。

    张珂源手里的算盘珠子停在半空,算珠还悬着没落下。

    乔章林握着狼毫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个小点儿。

    “念姐,腊月正是最忙的时候啊!”

    张珂源最先反应过来。

    “腊月里听戏的客人多,还有富商订雅间办宴,闭馆这么长时间,咱们至少要少赚一万两……”

    时念没接话,只是往炭盆里添了块银骨炭。

    火苗“噼啪”蹿高,映得她旗袍的盘扣发亮,也映得满室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炭火明明灭灭,沉默像雪一样落下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过了半晌,时念笑了,指尖轻轻划过案上的日历,腊月十五那页被她用红笔圈了出来。

    “腊月十五闭馆,初七开门。”

    “想赎身的,我已经让人去顺天府备好了文书,想回家过年的,院里给足盘缠,再带些糕点、诗签当伴手礼。”

    “至于愿意留下守院的,咱们就围在炭盆边守岁,吃饺子、听戏,热热闹闹的。”

    她说着,从柜里取出个红漆匣子,匣子上的铜锁擦得锃亮。

    打开时,里面的东西晃得人眼晕。

    一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还有几份盖着顺天府红印的赎身文书,文书上的名字,正是念一和大力他们这群人的。

    “念五、念九,”

    时念拿起两份文书,递到两人面前。

    “你们的赎身文书,我早就备好了,本想着腊月再给你们,但……”

    看着念五天天都在念叨赎身的事情,她还是提早拿了出来。

    念五、念九“咚”地一声跪在地板上,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念姐!”

    “起来,快起来!”

    时念急忙扶起两人,把文书塞进他们手里,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

    “又不是白给你们的,当初买你们的二十两可得还给我!”

    她话锋一转,“以后你们是自由身了,得靠自己过日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毛手毛脚的。”

    “往后见了我,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咱们还是一家人。”

    十三站在旁边,眼眶也红了,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上前。

    “念姐,我家就在盛京城不远的地方,若是可以,过年我想回趟老家,给我爹娘他们上柱香,告诉他们我现在过得很好……”

    “回,当然要回。”

    时念从匣子里取出二十两银子,塞进十三手里。

    吴婶摇了摇头,心说时念还真是手里一点也抓不住银钱。

    她横了一眼十三,没好气地说:

    “你走的时候我给你做些糕点,带些点心回去,分给邻里尝尝。”

    “也让他们知道你在怡红院,没受委屈!”

    十三抹了一把眼泪,抬手想要抱抱时念,然而最后还是拐了个弯儿抱住了吴婶。

    “就知道吴婶你最心疼我了!”

    吴婶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虽带着些力道,但穿着棉服的十三根本就感觉不到疼。

    时念嘴角勾起,摇了摇头。

    雪还在窗外落着,可后台的炭火却越烧越旺,暖得人心里发烫。

    寒冬里最暖的,从来不是炭火,是有人记着你的心愿,也盼着你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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