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穿成老鸨:我爆改怡红院 > 第197章 盐仓智揭内库秘,时念擒贼解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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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没说完,却像根淬了冰的针,精准扎进张万利最心虚的地方。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铁青。

    张万利怒而拍桌起。

    桌腿在青砖上蹭出刺耳的“吱呀”声,震得桌上的残茶都晃出了圈。

    “你懂个屁!我兄长他……”

    “我懂的是不多,但我懂与虎谋皮的下场。”

    时念没等他说完就打断,声音清得像盐仓里结的冰,目光直直锁着张万利。

    “张启年虽是四品侍郎,可沾了盐仓这满手龌龊。”

    “就算太子有心护着他,也未必肯为了一个侍郎,把自己搭进去。”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院东侧堆成山的海盐,那些白花花的颗粒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何况,你真以为他会护着你?”

    “他在盛京当太平官,你在南岸替他敛财填私囊,真出了事,他第一个会把你推出去顶罪。”

    “毕竟,你的命和他他的乌纱帽,孰轻孰重……”

    张万利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怎会不知道兄长的性子?

    当年为了攀附太子,连亲女儿的婚事都能随便许人,何况是他这个弟弟?

    可他不能认,尤其不能在时念面前认怂。

    “休得胡说!”

    张万利抓起桌上的粗瓷茶盏就想往地上摔,手到半空却又猛地停住。

    他狠狠将杯子往桌上一墩,茶水溅得满桌都是。

    顺着桌沿滴在青砖上,晕出深色的印子。

    “我背后的人,根本不是他张启年!”

    时念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她垂下眼帘,装作整理旗袍领口的样子。

    “哦?那不知是哪位大人,有如此魄力,敢包庇盐仓贪腐这种掉脑袋的事?”

    时念的声音里掺了点恰到好处的好奇。

    张万利左右瞟了眼守在门边的打手,见都是自己的人,脸上重新挂上笑意。

    “时老板以为,为何南岸的盐引,能绕过户部层层审批,直接批给我?”

    时念的心跳漏了一拍。

    绕过户部?

    若真是如此,那这可不是小事。

    但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微微倾身,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愿闻其详。”

    “因为这盐引……”

    张万利的眼里闪着近乎癫狂的光。

    “是从内库直接调的!你以为朝廷的人为何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呵,那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撑着我!”

    内库?!

    南齐的内库由东宫太子直接监管。

    而许承珏竟敢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张万利挪用内库盐引?

    这已不是简单的贪腐,是在谋逆的边缘疯狂试探!

    难怪张万利如此有恃无恐,也难怪付兴博在盛京急着让花月楼搅局转移注意力。

    原来张万利本就是太子的人,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扳倒张万利,就能顺着这根线……

    “张老爷就不怕,我把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

    时念的声音冷得像盐仓的青砖,没有半分温度。

    “传?你有证据吗?”

    张万利得意地笑了,再次往太师椅上一靠,肥硕的身子陷进椅垫里。

    “就算你说了,谁会信?”

    “一个青楼老鸨的话,比得上太子殿下的金口玉言?”

    “再说,你真以为今日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他拍了拍手,西侧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精壮的打手押着素心、十四和大力走了出来。

    三人的胳膊都被粗麻绳反绑着,手腕勒得通红。

    他们的嘴里塞着粗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素心的眼角还挂着泪,却死死瞪着张万利,眼里的怒火像要烧穿盐仓的屋顶。

    十四和大力也在拼命挣扎,绳子磨得皮肤发红,却挣不开半分。

    “时老板,咱们今日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张万利的语气陡然狠厉起来。

    “只要你把从渔民那儿收的证词交出来,再写张字据,发誓从此不再沾染南岸任何事,滚回盛京去,我就放了他们。”

    他的肥手指几乎要戳到素心脸上,语气里满是猥琐。

    “这小娘们儿的嗓子是真好,要是送进码头的窑子,一天就能替我赚不少银子。”

    “你说,她这条命,值不值得你妥协?”

    素心抬头恶狠狠瞪着张万利,可那眼神对于张万利而言并无丝毫威慑力。

    十四和大力也红了眼,挣扎得更凶。

    时念望着他们,忽然笑了。

    那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底,却比盐仓里的寒气更冷,让张万利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张万利,你知道自己最蠢的地方是什么吗?”

    张万利一愣,下意识反问:“什么?”

    “你不该让我看见这些盐,更不该让我看见他们。”

    时念的目光扫过那些堆成山的海盐,嘴角勾起。

    反派死于话多,真理诚不欺人。

    “在场的都看清楚了!”

    “这些根本不是渔民缴的散盐,是官盐!”

    她转向那些押人的打手。

    “你们跟着张万利,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

    “你们可曾想过?太子挪用内库盐引、私卖官盐,一旦事发,这太子的头衔怕是都保不住……”

    “到时候,自顾不暇的太子,是选择自爆推你们顶罪,还是站出来承担这一切呢?”

    时念循循善诱,活像是鬼怪志异中蛊惑人心的女鬼。

    打手们的动作顿时僵住,握着刀的手松了松,互相递着眼色。

    他们本都是寻常百姓,家里也还有父母妻儿。

    若真如时念所说,因为这事儿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有两个年纪轻的,已经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显然是动了退意。

    “胡说八道!都是胡说八道!”

    张万利气急败坏地吼,抓起桌上的烟杆就想砸向时念。

    “给我把她拿下!谁拿下她,我赏他五十两银子!”

    可这次,没人动。

    西侧厢房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穿捕快服的人,为首的正是南岸知府朱庆舟。

    他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纸,脸色比盐还白。

    喉头一滚,他强忍下情绪,推开门走出去。

    “好一个张万利!不仅以权谋私、私卖官盐,还敢攀咬太子殿下,来人!”

    “将此等刁民给本官拿下!”

    张万利猛地回头,这才看见朱庆舟身后站着的何源。

    可他不是……

    他这才惊觉自己中了计!

    时念让何源送信给御史台只是个幌子。

    真正的后手,是让何源联系了南岸知府朱庆舟!

    “朱庆舟!你敢动我?我背后可是……”

    “是谁都没用!”

    朱庆舟打断他,擦了把额角的汗,用力挥了挥手。

    “拿下!”

    何源当日能大摇大摆出现在他的书房之中,就说明梁王早已盯着南岸。

    此时若不有所动作,若是真等皇上派来的人到了,他这个知府怕是连乌纱帽都保不住。

    捕快们一拥而上,铁链“哗啦”套在张万利的脖子上。

    张万利挣扎着嘶吼,肥硕的身子撞翻了太师椅。

    桌椅倒地的脆响、他的惨叫声、打手们四散奔逃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像场迟来的雷雨,炸响在盐仓里。

    时念快步走上前,亲手解开素心和十四、大力身上的绳子。

    素心扯掉嘴里的布团,嗓子都哑了,第一句话就是:

    “时老板!他们还藏了账本!就在里间的炕洞里!”

    十四和大力也跟着附和,说刚才在厢房里,听见张万利和账房先生谈话。

    时念的目光落在里间的方向,那里的炕洞黑黢黢的。

    她的目光落在知府朱大人身上。

    朱庆舟皮一紧,立刻会意,忙让人去搜。

    “快!把炕洞撬开,一定要把账本找出来!”

    朱庆舟擦着汗走到时念身边,语气里满是感激,又带着点后怕:

    “时老板,多亏了您……”

    “若不是您让何源送信提醒,本官还被蒙在鼓里,差点就被张万利连累了。”

    “朱大人客气了。”

    时念打断他,语气平静,伸手帮素心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她望着被捕快押走的张万利,他嘴里还在嘶吼。

    可那声音越来越远,像被海风卷走的屁,连半点回响都没留下。

    阳光透过盐仓的窗棂,照在散落的海盐上,泛着细碎的光。

    素心望着时念,忽然“噗通”一声屈膝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多谢时老板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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