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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众人瞬间炸了锅,议论声像潮水般漫过宫墙。盛京书院的学子们挤到前排,领头的柳明远踮着脚高声喊:
“《蓝星故事集》里写苛政猛于虎!于国公走私盐铁、草菅人命,害得泉州百姓家破人亡,比猛虎还狠!”
“我们盛京学子,全力支持泉州百姓请愿!”
话音刚落,怡红院的伙计们就扛着物资匆匆赶到。
阿福双手捧着热汤桶,把冒着热气的粗瓷碗稳稳递到百姓手里。
“大家先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咱们怡红院的人陪你们一起等,直到陛下给个说法!”
暖夏和晚晴跟在后面分馒头,每个金黄的馒头上都印着“公道”二字。
咬上一口,麦香混着热乎气,像把希望吃进了心里。
宫墙之上,南齐帝凭栏而立,凛冽的风掀动他的龙袍下摆。
下方黑压压的人群里。
百姓冻得发红却依旧高举的木牌、学子们的呐喊、怡红院伙计递汤时弯着的腰……
这画面像一幅鲜活的“民心图”,轻轻刮着他的心脏。
连福躬着身站在身后,声音压得极低:
“陛下,长公主求见。”
许兰溪走进观景台时,手里攥着封叠得整齐的密函。
“陛下,这是方才从静妃身边的苏姑姑手里截获的,您先瞧瞧。”
南齐帝拆开密函,指尖刚触到带着兰花香墨的信纸,脸色就一寸寸沉了下来。
“于烈倒台后,速联祁家、拢怡红院,借百姓请愿之势逼陛下立你为储……”
他深深看了一眼许兰溪,却丝毫看不透她这张笑脸之下的心思。
“皇姐何时也参与其中了?”
许兰溪红唇轻勾,远处的阳光升起,落在她明媚的脸上,像是笼上了一层清晖。
“从当年你对昭宁的失踪视而不见开始。”
她也是后来才想通,其实南齐帝对当年的事情全都一清二楚。
只是他从未有过任何举动罢了。
“所以,这就是皇姐要搅浑这池水的原因?”
许兰溪感受到他凌厉的目光,丝毫没有怯弱,依旧笑着回望过去。
“你啊,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是蓝星故事里的武则天。”
“如今时念推了于烈一把,万民请愿,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
南齐帝眯着眸子,像是想要将许兰溪彻底看透。
沉默半晌,南齐帝叹息一声,对着身旁的连福道:
“传朕旨意!”
“其一,命顺天府尹陈立威即刻牵头彻查于烈走私盐铁、草菅人命案,封存于国公府所有家产、账册,提审于忠等核心涉案人员,凡徇私者,与于家同罪;”
“其二,削于烈京畿三州兵权,贬为庶人,无朕旨意,终身不得回京;”
旨意由太监高声传到宫墙外时,张阿公正给身边的孩子分馒头。
听到“削于烈兵权、彻查走私案”的瞬间,他刚握在手里的热馒头“啪”地砸在地上。
老人慌忙弯腰去捡,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在馒头上的“公道”二字上,声音哽咽:
“有公道了!泉州的百姓,终于有公道了!”
“谢陛下!谢陛下为泉州百姓做主!”
百姓们纷纷站起身,有的欢呼雀跃,有的抹着眼泪互相搀扶,还有的朝着怡红院伙计的方向拱手。
若不是时念牵头组织请愿,若不是怡红院和盛京学子们声援,他们这些乡野百姓,或许永远没机会让陛下听见自己的声音。
时念站在人群后方,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泛起一抹浅淡的笑。
乔章林走到她身边,手里还攥着那份写满证词的请愿书,语气里满是释然:
“终于成了,念姐。”
“你说得对,民心才是这世上最硬的靠山。”
“不是我,是大家。”
时念轻轻摇头,目光扫过欢呼的百姓、给人擦汗的怡红院伙计、喊口号的学子。
“是所有人拧成一股绳的齐心,才换来这份公道。”
与此同时,于国公府内,于烈瘫坐在鎏金太师椅上。
他手里的玉杯“哐当”一声砸在金砖地上,碎片溅到脚边,他却浑然不觉。
听到旨意里“削兵权、贬庶人”的内容时,眼神发直,嘴里反复念叨:
“不可能……不可能……”
他到最后都没明白,自己输的不是兵权,是民心。
暮色降临时,皇宫外的人群渐渐散去。
时念回到怡红院时,吴婶正站在门口张望,手里端着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枣汤。
浅醉和晚晴跑过来,手里拿着刚写好的诗签,上面“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八个字苍劲有力。
皇宫的观景台上,南齐帝仍凭栏而立,望着怡红院方向亮起的灯笼。
所谓的皇权,从来不是冰冷的龙椅和锋利的兵权,而是百姓心甘情愿的信任;
所谓的正义,也从来不是朝堂施舍的恩宠,而是每个人都愿意为“活得有尊严”拼一把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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