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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斯辰指尖摩挲着牛皮纸信封的纹路,纸张边缘被岁月浸得微卷,沉甸甸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至心口,轻易勾起那日在姜了了父亲时空的记忆碎片。那天晨光刚漫过城市天际线,他便在时光管理局的能量中枢前启动了穿梭程序。淡蓝色的能量波纹在他周身流转,随着一声低低的指令,一道狭长的时光隧道骤然破开。穿梭过程中,强烈的能量消耗让他额角渗出薄汗,指尖的光芒也几度明暗,直到隧道尽头传来熟悉的人间烟火气,他才精准的在姜了了父亲开的面馆对面完成闪现。
落地时他抬眼望去,此刻的“如意面馆”里空无一人,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姜了了的父亲姜国梁,独自坐在靠窗的木凳上。老人背脊微驼,双手交叠放在膝头,目光空洞地落在积了灰的收银台,连窗外路过的行人都未曾惊动他,满脸的愁容像被晨雾打湿的宣纸,晕开化不开的沉重。
楚斯辰心中疑窦丛生,他径直走向面馆隔壁的包子铺。铺子里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汽,老板正忙着给客人装包子,见他走来,笑着招呼:“小伙子,要几个包子?猪肉馅还是菜馅的?”
“老板,我想问下隔壁面馆的情况。”楚斯辰声音温和,目光望向边上的面馆,“怎么他那一个人都没有?”
老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面馆姜老板的女儿失踪两个多月了,自从出了这事儿,老爷子整天以泪洗面,哪还有心思开门做生意。刚开始还有老顾客来问,后来见他实在状态差,大家也不忍心打扰,都想着等他缓过来了,再过来捧捧场。”
“我明白了,谢谢老板。”
楚斯辰眉头微微颤动,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衣角,愧疚感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他心口——若不是他选中了姜了了,老人也不会承受这般煎熬。
他定了定神,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面馆。木门被他轻轻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姜国梁终于从失神中回过神,缓缓抬头看向门口的楚斯辰。老人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眼窝深陷,连声音都带着气若游丝的无力:“小伙子,实在对不住,最近没营业,让你白跑一趟了。”
即便情绪差到了极点,姜国梁还是努力扯了扯嘴角,想给客人一个温和的表情。那抹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疼,楚斯辰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才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姜伯伯,我是姜了了的朋友。她最近有点忙,特意让我来看看您,还说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回来陪您。”
“真的?”姜国梁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一丝光,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怀疑。可他仔细打量着楚斯辰,见眼前的小伙子衣着整洁,眼神诚恳,不像是随口安慰的样子,又渐渐放下了戒备。
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老人向前走了两步,急切地追问:“那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能给家里捎个信?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楚斯辰心头一紧。他总不能告诉老人,自己是时光倒流管理员,姜了了正在另个时空改变陆瑾尤惨死的运命吧?那样只会让老人更加担心。
他大脑飞速运转,几秒后,一个说辞突然浮现:“她现在在给一户人家当家庭教师。雇主的女儿成绩不太好,家长特意请她住家里辅导,说是等孩子成绩提上去了,就让她回来。您放心,她在那边吃得好、住得好,就是怕你时时担心才没敢联系你。”
说这话时,楚斯辰甚至刻意调整了语气,带着几分轻松,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这个完美的谎言。他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够快。
姜国梁悬着两个多月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的愁容消散了大半。他搓了搓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小伙子,你等我一下!”话音未落,他便急急忙忙朝着面馆后院的小房间走去,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不少。
楚斯辰站在原地,目光扫过面馆里的陈设。墙上还挂着姜了了小时候和父亲的合影,照片里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收银台旁的架子上,还摆着几个没来得及收的塑料瓶。
没过几分钟,姜国梁拿了一叠牛皮纸信封走了出来。信封上都没有邮票,只有几道浅浅的折痕,显然是被反复摩挲过。老人走到楚斯辰面前,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将这些信封轻轻放在他掌心,掌心的温度透过纸张传递过来,带着老人的体温。
“这些都是了了失踪后,我睡不着觉的时候写的信。”姜国梁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神里满是对女儿的牵挂与诚恳,“麻烦你替我交给她。这孩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单纯,容易相信别人。我不在她身边,你是她朋友,就麻烦你多照顾着点她,别让她受委屈。”
楚斯辰握紧这些信封,郑重地点了点头:“姜伯伯,您放心,我会的。”
回忆到这里,楚斯辰才缓缓回神。他低头看着这些信封上都写着“父亲姜国梁落笔”几个沉稳的字迹,笔锋里藏着老人的牵挂,又抬眼望向床上熟睡的姜了了。女孩眉头微蹙,似乎在做什么梦,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楚斯辰眼底泛起柔光,心中暗下决心——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会护着她,哪怕是会要了他的命,他也愿意。
他收回目光,将信件全部放在姜了了的书桌台上,然后伸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制服,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衣料,便准备启动闪现程序返回局里。可预想中的能量波纹并未出现,他依旧站在原地,连指尖的光芒都未曾亮起。
楚斯辰心中一沉,抬手将手心按在额头上,低声咒骂:“该死,偏偏这个节骨眼掉链子。”他瞬间反应过来,刚才“隔空取信”,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丝能源。
就在这时,沈作霖在他临走前的叮嘱突然清晰地在耳边响起,“万一能源耗尽,至少要修养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局里,后果你想过吗?”楚斯辰眉头紧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作霖的预言还真准,真是个乌鸦嘴。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想,“只能先住在这里,等能源慢慢恢复再说。”念头刚落,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心中暗自期待:明天早上姜了了醒来,看到他出现在家里,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惊喜”?
他转头再次看向床上的姜了了,见女孩翻了个身,嘴里还轻轻嘟囔了一句梦话,大概是在喊“爸爸”。楚斯辰放轻脚步,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房间,关门时特意放缓了动作,只让门板发出一声极轻的“咔嗒”声,生怕惊扰了女孩的睡眠。
走出房间后,他朝着陆瑾尤隔壁的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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