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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了洗漱完,走出浴室门,朝着餐桌的方向走去——肚子已经饿的打鸣,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陆瑾尤做的蟹黄包。可刚走到餐桌上,原本轻快的脚步突然顿住。
餐桌上摆着温热的豆浆、蒸好的包子,花卷还有两碟开胃的小咸菜,一切都还是平常的模样,唯独坐在桌两端的男人,气氛剑拔弩张得能瞬间点燃。陆瑾尤手肘撑在桌面上,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桌沿,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对面的楚斯辰则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白瓷茶杯,明明姿态慵懒,眼底却淬着冷意,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像是有无形的火星在噼啪作响。
这修罗场般的画面,让姜了了莫名想起古装电视剧里的打斗场景,心脏不由得缩了缩。她轻手轻脚拉过最靠近门口的椅子坐下,伸手拿了个蟹黄包,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沉默:“蟹黄包可好吃了,你们也来一个?”
清脆的女声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两道紧锁的目光同时转向她。陆瑾尤最先回神,脸上瞬间褪去了方才的锐利,起身时带起的椅腿摩擦声都显得格外轻快。他绕到姜了了身边的空位坐下,几乎是立刻就把头凑了过去,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活像受了欺负的小兽在找主人告状:“了了,你评评理!这人我跟他都不熟,居然说要在我家住十天半个月,哪有这么不讲理的?”
话音刚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原本还带着撒娇的眼神骤然沉了沉,连声音都压低了几分:“还有,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像根刺,从昨天楚斯辰出现在ktv包厢时,就扎在陆瑾尤心里。他看着姜了了的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怕听到一个让自己心慌的答案。
姜了了感觉脑袋像是‘嗡’的一声炸开,怎么又是这种死亡问题?她攥着蟹黄包的手指紧了紧,眼神躲闪着,“他、他……”脑子里飞速运转,把能想到的关系都过了一遍,朋友?同事?好像都解释不了楚斯辰突然要住进来的理由。就在她快要词穷时,灵光突然一闪,眼睛亮了亮,语气笃定地开口:“他是我小叔!好久没见了。”
话音刚落,楚斯辰“噗”的一声,刚喝进嘴里的豆浆,直接喷了一地,浅褐色的液体在米白色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污渍。他猛地站起身,原本还算平和的眼神瞬间染上几分凛冽,长腿一迈就走到姜了了身边,伸手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到自己身侧。
温热的气息突然凑近,楚斯辰勾着头,薄唇几乎贴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明显的不满:“谁是你小叔?我看起来有那么显老?”
他说这话时,指尖还轻轻掐了下姜了了的腰侧,力道不重,却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姜了了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楚斯辰实际年龄早已超过三百岁,可按照地球人的外貌标准,他顶多二十六岁,更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想和她扯上“血缘关系”,哪怕是假的。
姜了了只当他是生气自己说他老,连忙侧过头,也压低声音安慰:“哎呀,你最年轻了,比我还显小呢!这不是没找到更好的借口嘛,而且你不是要住这儿吗?‘小叔’这个身份多合适,没人会怀疑。”
楚斯辰听着她的解释,愣了愣,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他原本涌上来的恼怒,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大半,也就懒得再计较“小叔”这个称呼。
以此同时,陆瑾尤听到“小叔”两个字时,脸上的警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难以掩饰的喜悦。尴尬的是,自己居然把姜了了的小叔当成了情敌,还摆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喜悦的是,既然楚斯辰是长辈,那姜了了显然没有心上人,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可他刚松了口气,又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好奇地看着楚斯辰,语气也变得恭敬了些:“小叔,昨天您怎么会突然去找了了啊?”
这话一出口,姜了了的眼睛瞬间瞪得圆溜溜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心里疯狂呐喊:陆瑾尤!你这声“小叔”是想把咱俩都埋了吗?她偷偷瞟了眼身边的楚斯辰,果然,男人原本放松的手指已经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白,眼底的温度又降了下去,那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这系统狗男人,显然又生气了。
姜了了不敢耽误,连忙转过身面对着楚斯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脯,掌心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她用眼神示意他别发火,然后才转向陆瑾尤,脸上挤出自然的笑容:“哦,那个啊……我小叔昨天给我发信息,我没看到,他平时就特别关心我,可能怕我出什么事,就顺着定位找过来了。对吧,小叔?”
她说完,悄悄用手肘往后拱了拱楚斯辰,眼神里带着点恳求——快配合啊,别露馅了!
楚斯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喉咙里不情不愿地滚出一个字:“是。”声音又冷又硬,还带着没散去的不悦,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陆瑾尤彻底放下心来,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对着楚斯辰热情地说,“小叔,您要是想住这儿,就住多久都没关系,千万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之前他以为楚斯辰是情敌,才处处提防,不想让他和姜了了多接触;现在知道是长辈,要是再不让住,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可他这声“小叔”,又像根针似的扎在了楚斯辰心上。男人咬着后槽牙,在心里低声嘀咕:又小叔?这小子怕不是真把自己当成姜了了的男朋友了,一口一个“小叔”叫得这么顺嘴。这么想着,一股无名火又“噌”地一下冒了上来,连带着看向陆瑾尤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姜了了眼角的余光瞥见楚斯辰额角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陆瑾尤你这个小苦瓜,能不能别再戳楚斯辰的命脉了?再这么下去,我可真罩不住你了!她皱了皱眉头,赶紧伸手拿起一个蟹黄包放在陆瑾尤眼前,故意扯开话题:“带去吃,你早上不是八点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吗?一会儿该迟到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陆瑾尤。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清晰地显示着七点二十分,他惊呼一声:“糟糕!真要迟到了!”说着,他匆匆拿过姜了了手中的蟹黄包塞进嘴里,含糊地对她说:“了了,我先去公司了,今天就辛苦你自己打车去!”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他就朝着门口跑去,脚步匆忙得差点撞到玄关的柜子。几秒钟后,“砰”的一声闷响传来,玄关的门被关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姜了了和楚斯辰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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