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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报官,不追究,就这么走了?管家在一旁小声说:“老爷,他会不会是怕了咱们报复,想赶紧走?”
“怕?”赵员外站起身来回踱步,眼神有些疯狂,自言自语道,“不对,他不是怕了。”
他想起齐文昊的反击手段,想起那张平静的脸。那个人不会害怕。
“他在等!”赵员外停下脚步,一字一句的说,“他在等一个机会!他现在只是个案首,说话分量不够。可一旦让他乡试考中,成了举人,就不一样了!”
举人能当官。到那时候,齐文昊拿着功名和供状回来,自己这点家业根本不够看!他要的不是让自己脱层皮,是要自己的命!
想通了这一点,赵员外感觉血都凉了。
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考中!
他眼中闪过杀意。既然已经撕破脸,就没有回头路了!
“来人!”他对着门外低吼。
管家立刻进来:“老爷。”
“去联系黑风寨的人。”赵员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告诉他们,我出五百两,买齐文昊在去省城的路上,意外身亡。”
管家身体一抖,脸色惨白:“老爷!这可是杀人!对方还是有功名的案首,要是被查出来……”
“查?”赵员外冷笑一声,“从望江县到省城几百里路,到处是深山老林和土匪。每年死在路上的商人学生那么多,谁去查?怎么查?”
赵员外走到管家面前,抓住他的肩膀:“记住,要做得干净,看起来像是被山匪劫杀的!别留下任何痕迹!”
“他想去考举人?哼,我让他去阴曹地府报道!”
可不过一会儿管家便神色慌张的跑了回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
“慌什么!”赵员外正在为自己的计划得意,看到管家这个样子,不高兴的骂道。
“黑……黑风寨那边出事了!”管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前几天县衙的陈捕头带人去剿匪,黑风寨的两个当家都被杀了!寨子……寨子已经散了!”
赵员外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黑风寨是他暗地里养着办脏事的人,是他的一张底牌。现在这张底牌竟然在他正需要的时候,没了!
他这边刚想下杀手,那边黑风寨就被剿了。这分明是有人早就知道了他的一切,甚至连他的底牌都摸清楚了,提前出手,断了他的路!
是齐文昊?还是那位张御史?
赵员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硬的不行,那就来阴的。
赵员外想毁了齐文昊,可齐文昊也盯着他,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既然这样,那就不能留手!
赵员外在书房里来回走着,眼里的疯狂慢慢变成了一种更阴冷的算计。
杀人,不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不能让他这个人消失,那就让他的前程,彻底完蛋!
乡试……对了,乡试!
赵员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个比直接杀人更毒,也更安全的计策,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去,准备一份厚礼。”他对门外发呆的管家,嘶哑的吩咐道,“送到县衙,去找负责今年乡试引路事宜的李书吏。”
管家愣了一下:“李书吏?老爷,您这是……”
“望江县所有去考试的学生,都要由县衙的引路官统一带队,带到省城,安排住的地方,再统一带进考场。”赵员外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这个李书吏,我早年帮过他,他贪财好色,是个能拿捏住的人。”
“我要他做的很简单。”赵员外伸出两根手指,眼里闪着毒蛇一样的光,“考试那天,让他带着齐文昊,在省城里迷路一个时辰。”
管家听完,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科举考场规矩很严,卯时点名,辰时开考,迟到一会儿,就算弃考,直接不让进门,三年的苦读,全都白费!
在那么大的省城里迷路一个时辰,别说考试了,黄花菜都凉了!
这招太毒了。
而且事后根本查不出来!引路官只需要说一句“人生地不熟,一时糊涂走错了路”,谁也拿他没办法。毕竟,谁也没法证明他是故意的。
“去办吧。”赵员外挥了挥手,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口喝干。
齐文昊,你想当举人老爷?
我让你连考场的门都摸不到!我倒要看看,一个连乡试都错过的案首,还能剩下几分本事!
……
牛家村,齐家小院。
村里的风波过去后,恢复了平静,甚至因为人心更齐了,显得比以前更有活力。
齐文昊要去省城考试的消息,早就在两个村子传开了。
出发的前几天,李云婉正小心的为他收拾东西,把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笔墨纸砚,一件件放进书箱。
“夫君,去省城路远,你凡事都要小心。”她的声音很轻。
谣言的事虽然过去了,但她心里清楚,那个躲在暗处使坏的人,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齐文昊放下手里的书,握住妻子有点凉的手,轻声说:“放心,我知道。”
他的目光扫过院子里正在晒草药的李云瑶和纳鞋底的李云兮,最后回到李云婉的脸上。
“云婉,有件事,要辛苦你。”
“夫君你尽管说。”
“张御史当初提醒过我,乡试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捣乱。赵员外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可能罢休。我走之后,他可能会有动作。”齐文昊的声音压得很低,但眼神很亮。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里正,是赵员外在村里唯一的眼线和帮手。这几天,你帮我盯着他。不用惊动他,只要远远看着,看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李云婉心里一凛,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她知道,丈夫看着平静,其实心里早就准备好了,等着敌人再次露头。
接下来的两天,齐文昊还是跟平时一样,白天在祠堂教孩子们读书,晚上就温习功课,好像即将到来的乡试,只是一次普通的出门。
而李云婉,把丈夫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她没有专门去跟踪,只是每天去溪边洗衣服,或者去村口送饭的时候,都会不经意的留意里正家的动静。
果然,齐文昊出发的前一天下午,李云婉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服准备回家,眼角余光看到里正那干瘦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从自家后门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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